众人见暗器得手,心中俱是一喜。然而等空中的身影砰地砸落地面,众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丁渔,而是一具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刀客尸体!
于此同时一道血红色的影子迅疾无比地突入至人群中,十指挥动间,接连十数人闷哼一声,被点中要穴昏晕在地,生死不知。
“救人!”“拦住那贼秃!”人群中不知何人嚷道,离得最近的数十人不约而同地围向丁渔,而那十余名昏晕武者的同伴则趁机将他们救回自己的帮派当中。
转眼间丁渔已被数十名武者围在中心,正要收拢包围,然则这数十人出身不同门派,武功参差不齐,平素又不曾惯于配合,是以包围圈稍一收缩,便开始变形,有的地方严密,有的地方稀疏。
丁渔左冲右突,引动那数十人左围右堵,几个来回便将包围圈撕出了两三个缺口。丁渔趁势斜刺里蹿出,已自一处缺口中闪身出来,在突围的同时双掌向外横扫,碰碰两声,两名武师被他拍得鲜血狂喷,横飞出去,接连撞倒了三四人。
丁渔刚冲出一个包围圈,马上又有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但他们无力地发现,这和尚的轻功身法简直妙到毫巅,自己的拳脚刀兵全然碰不到他。往往一刀朝着他的身子劈下,待到刀锋落下时,那和尚早已不在原地,不仅这一刀劈空,很多时候更落到了其他武士身上,不一会儿就有二三十人被自己人所伤。
然而西域武林中的功法或许比中原武林低一筹,但论到厮杀经验却犹有过之。在渡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很快有人意识到,再像这般一窝蜂似的混战下去,凭那和尚的奇诡身法,只怕自己这边死个几百人,也伤不得那贼秃一块油皮。
只听一人朗声道:“所有弟子辈退回本帮本派中坚守,带毒的暗青子准备好,一旦贼秃靠近就给我一股脑扔出去。围杀之事,交给老夫等人!”此人的话语在数百人的混战中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内力之深可见一斑。
“是黑沙堡南堡主!”
“南堡主有令,我等自当遵从!”
……
看得出这“南堡主”平素威信极高,他话方出口,人群中便响应不迭,原本围着丁渔的人群如潮水般后退,转眼间腾出一片空地。但丁渔好不容易抢入敌阵中,怎容他们再度拉开距离?他双手一长,扣住两名白袍武者的脉门后拖,接着踏前一步,双掌同时击在二人的胸膛。那二人如断线风筝般朝后方人群中飞去,丁渔紧跟着跃起,借着这两人的遮挡,便要再次冲入人群。
就在此时,丁渔前方的人群中响起一声闷雷似的暴喝,一柄巨斧横斩而过,摧枯拉朽地将那两人的身躯拦腰斩断,在一大蓬扑面而来的血雨中,斧尖划向丁渔的胸膛。
丁渔不及细看对方的形貌,急切间一记千斤坠,双脚稳稳地落于地面,在利斧及身的前一刻,上半身骤然折向后方,嗤地一声,那斧尖将丁渔胸前的衣襟划出一道长痕,却与他的肌肤差之毫厘地错开。而在丁渔上身后仰的同时,脚下唰地弹出一脚,正正踢中巨斧的斧面。
那持斧之人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巨斧便要脱手飞出。但这柄巨斧是他几十年来不离身的利器,怎肯轻易脱手,一咬牙双手加力握紧,却仍然无法抵消丁渔的一脚之力,双手只能随着那巨斧高高扬起,将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丁渔怎会错过这种机会,右手食指绷直,一道指力倏然射出,便要点破那人的小腹要穴。
只听“铛”地一声金属鸣响,一面门板也似的巨盾横向伸出,将那持斧者的大半个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刚好挡住了丁渔的隔空指力。
丁渔轻咦一声,他的一阳指力经过了四十年的修炼,纯以威力而论,便是段英思还在世,也不会比他更强,虽然方才只是随手一指,但对方竟能若无其事地挡下来,也绝非凡俗之辈。殊不知,他心中惊奇,那持盾之人更是惊骇莫名,此人本是西方一个小国的将军,因为屡败强敌,蒙国主赏赐了这面巨盾。
此盾的盾面为大马士革精钢所铸,里衬用了上好的软木、兽皮,不仅坚不可摧,更有隔绝力量的功效。就连骑兵冲刺时的骑枪也能轻易挡下,但这和尚轻描淡写地一道指力,居然有部分力量透过大盾,撞得他的手臂隐隐酸痛――这是他得到这面巨盾以来,头一回遇到挡不住的古怪力道。
眼见丁渔上身弹起,双手一扬,似乎又有指力发出。那持盾之人正要硬着头皮顶上,却听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喝彩――“南堡主出手了!”“血月山庄庄主夫妇!”“还有金环蛇、银环蛇两兄弟!”
喝彩声中,只见左、右、前三面各有人攻向丁渔。
左面两人手持细身长剑,剑身刺出之时,如同蛇信般颤抖不休,剑尖所指之处,尽是人身要害;右面两人是一男一女,男子持一把厚背阔剑,女子前臂上套着两把利爪,两人的兵刃上不时有绿光闪过,显见是涂有剧毒;而在丁渔后方的一名老者看似赤手空拳,以一双肉掌伤敌,实则在他出掌的同时,几枚牛毛般的细针从两边袖管中飞出,无声无息地射向丁渔和他背上的童落星。
虽然只是五人的攻击,但与先前的乌合之众全然不同,夫妇、兄弟间两两配合,各自封死一面的退路,无论丁渔向那边逃,都会遭到另外两边的打击。
说时迟,那时快。丁渔提起一口真气,向前弹射而出,双脚在那面大盾上运劲一蹬,那持盾者与持斧者二人合力抵住大盾的另一面,却还蹬蹬蹬退出三大步。而丁渔则借此一蹬之力,身体向后倒翻,人在半空,双手射出五道指力,将左右后方的五人避得连连闪避,待他落地时,正好与那七名围攻者正面相对。
还不等丁渔缓一口气,身后又有十数道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他目光一扫,十余人自人群中闪身出来,站在他两三丈远的身后,与前方七人将丁渔夹在中间。看身后十余人的气势,却不比前方七人逊色,至少都是一流境界的高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