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和刘盈两个皇太子,长这么大,还是头次看到这么紧张刺激的比赛。他们俩在观看冠军决赛时,心里那种紧张程度,甚至不亚于初次上阵时。
回去的一路上,俩小子瞅着歇歇的空当,就要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讨论那足球比赛如何精彩,某个球员凌空抽射如何如何;某个球员大力一脚直接从中场破门;某个球员连过几人,甚至晃过守门员,一脚打入空门……等等。俩小子像极了现在痴迷足球的中二少年,满脑子都是球场上那些球员的精彩表现。
而且说着说着,俩小子经常还忍不住手舞足蹈,模仿着那些球员的精彩动作,比划起来。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在足球场上有那么精彩的表现,引得数万观众齐齐高声喝彩的场面。
李得一瞅着俩傻小子如此痴迷足球,也没责备,只是咧嘴一笑,过几天,就给俩小子一个外面包着皮子的充气猪尿泡(目前的足球就是这样的)。
这下在回去的一路上,朱标和刘盈两个,天天都要抽空踢这足球。两个半大小子,虽然正是爱玩的时候,可他俩还是很能管住自己,一直没有违反定北守备团的军纪,只在大军歇息时,才偷偷玩闹一会儿。
“这足球比赛如此受欢迎,待俺回到定北县,就操练起来,叫上三叔正八经组织联赛。”李得一心中已拿定主意,与三叔一商议,三叔也拍手赞成这事。
三叔还建议李得一给这足球联赛起个名字。李得一与三叔商议联赛该叫啥名时,不知怎么忽然就脱口而出,道:“三叔,这足球联赛不如就叫‘中抄联赛’如何?”
三叔原本一直挺高兴,可一听中超联赛这名字,脸当场就绿了。沉声问道:“小李子,这名字你从哪儿听的?”
李得一道:“俺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忽然划过这中抄二字。”
三叔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妥,不妥。这中抄联赛,正是几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所办的足球联赛名字。可后来,你知道,那足球联赛黑幕幽深,全是幕后交易,将球迷当猴耍。这联赛可没办多久,就彻底黄了。你再换个名儿,这名它不吉利,太黑。”
李得一摇头晃脑想了好一阵,又道:“英超?”
三叔又摇头:“不妥,这名字容易让小球员腚眼疼。”
李得一又连说好几个,都被三叔给毙了。到最后,李得一干脆道:“就叫定北足球超级联赛!”说罢,虎着脸瞪着三叔,大有你再给毙了这个,小子俺就跟你拼了的意思。
三叔点点头,答应叫“腚超联赛”。刚好这天,众人顺利返回定北县。
刚回到定北县,钢铁学堂的几位夫子就给李得一送来一个好消息,经过这半年反复试验,在失败二十几次后,终于成功制出水力锻锤。
只是还有个问题,这水力锻锤要想顺利使用,必须要有足够的水力才行,流经定北县附近的小清河,水流不够大,并不具备带动水力锻锤的条件。
李得一找来懂得水利的匠人询问一番,匠人说若要就近使用小清河,须得筑坝,以增强水力。小清河水流太过平缓,若是到了下游清源河,那里水流湍急,水量也大,虽然足够带动水力锻锤,可远离定北守备团驻地,不利于派兵保护。最终,李得一大手一挥,决定在小清河上游修建拦河水坝,增强水力,以带动水力锻锤。
说干就干,李得一立即找专人来设计好水坝图纸,随后雇佣民壮,让工兵营带着,叮叮当当开始修建拦河水坝。
李得一选择在靠近定北县的小清河一段筑坝拦河,最主要原因,还是出于保密考虑。一旦这水力锻锤成功运转起来,能打造出板甲之后,这就是定北守备团最核心的机密,必须严格保护起来。
因此,这水力锻锤就必须处于定北县范围内,不能离定北守备团大营太远,不然容易被探子混入。
如今的定北县,经过数次盘查,加之这么些年对百姓的教化。定北县百姓对定北守备团拥护的很,来了陌生人,都会第一时间报告定北守备团的巡逻兵卒。所以在定北县附近建起水力锻锤作坊,安全就有保障,不容易泄密。
修建水坝需要开山凿石,李得一为了加快工程进度,直接使用铁蛋,炸出修水坝需要用的石料。
随后在水坝正式开建的同时,李得一照样不得闲。他不懂这里工程,只需交给工兵营带着雇佣来的民壮去修筑就行。李得一开始着手准备给刘盈开蒙,同时让朱标全程跟着观看,做好准备,下一个就轮到他。
其实按照原计划,本来在去年,就该给朱标开蒙,然后今年才轮到刘盈。但后来,随着形势发展,加之当时战事紧急,李得一观察朱标的状态尚不稳妥之后,就将开蒙之事暂时搁置,一直拖到现在。
过了几天,将刘盈身体调养训练到最佳状态之后,挑了一个静谧的夜晚,李得一带着朱标和刘盈两人,来到当初自己开蒙的那土丘下面。
朱标和刘盈听说李大哥当年就是在这土丘顶开蒙,丘顶那块大石头至今依然在,心中顿时激动不已。
走上土丘的路上,每往上走一步,二人就更加激动一分,快要走到丘顶时,心激动的差点跳出嗓子眼儿。结果等走到丘顶一看,那块李大哥开蒙时站着的石头,不过是块平平无奇的大青石,不论怎么瞅都没有任何稀奇之处,两个小子直接就将先前的激动心情抛到九霄云外。
李得一让刘盈站在石头上,随后开始静等着刘盈让平复心绪。朱标站在李大哥身后,眼睛一眨不眨仔细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然后李得一按照早已熟稔无比的路子,开始教刘盈感受第一缕原气。刘盈按照《御气和合经》开篇所说的方法,静静收五感于内,尝试集中全部精神感知原气。
整个夜空忽然安静下来,连虫子都停止了叫唤。
李得一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刘盈依然没有任何异动,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心道刘盈准是没能成功收回五感,李得一开始出言引导刘盈将感知深入识海当中。
一句一句耐心引导刘盈足有半个时辰,刘盈依然未能成功感知第一缕原气。
李得一摸一把额头急出来的汗水,继续耐心引导刘盈。他知道,刘盈这是到了关键时刻,信心不足。信心不坚固,就难以将感知全部集中到识海中,也就很难碰到那第一缕细微的原气。
刘盈虽说经过李得一这么长时间训练,性格已大有改观。但毕竟他已经被父亲刘赖轻视多年,心中那股自卑与不安,已经深深印在他心底。
在这开蒙的关键时刻,刘盈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导致其错过感知最集中的时候,近一个时辰,仍未能感知到那至关重要的第一缕原气。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李得一仍没放弃,耐心道:“放松些,不要紧,时间还早。放松些,想想俺平日训练你时,怎么教你的,每临大敌需静气。慢点喘气,慢点……”
在李得一反复引导下,刘盈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如先前一般紧张。
刘盈虽说之前曾自己反复演练过,但事到临头,想到自己若是过了这一关,从此就不同以往,能成为一个真正有出息的人,他忍不住就激动兴奋起来。
结果许久不曾感知到那缕原气,这份激动和兴奋,就顺势转化为失望和沮丧。随着这些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他就再也无法集中感知,深入识海捕捉那缕原气。
直到方才重新镇静下来之前,刘盈满脑子里,都是母亲那失望的目光,以及父亲对自己的轻视。
幸亏李大哥的声音及时在他识海中想起,引着刘盈回想起跟李大哥学习的种种,想到李大哥对自己的赞赏,以及目光中的期许,他的心绪忠于又慢慢平复下来。
李得一双目紧盯刘盈,见其喘气渐渐平稳,知道他心绪已平,又一遍缓缓开口引导刘盈:“闭上双眼……收五感于心内……集中感知,深入识海。”
这次,刘盈表现就比刚才那回强多了。再次收五感于心内之后,没过片刻,刘盈就浑身开始不自主地颤抖,额头上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
李得一大喜,他知道这是识海受到第一缕原气冲击,带来疼痛所致。此时刘盈已将五感彻底收归于心中,只剩下身体对痛苦还有下意识反应。
只要能熬过这段,就能成功将第一缕天地原气留在识海当中,开蒙就算是大功告成。
刘盈身体越晃越厉害,眼瞅就要跌倒。后面朱标不明情况,忍不住想要伸手扶刘盈一把。
李得一猛然伸手拽住朱标,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让刘盈自己扛过去。
朱标紧张地看着刘盈,只能在心中暗暗为其加油。
刘盈最终还是挺了过来,缓缓睁开双眼,“李大哥!我成功了!”声特大,特洪亮。
“哈哈,好小子!”李得一上去搂住刘盈的脖子,大声欢笑,与他一起庆祝。
“走,赶紧回去,喝一大碗安神的热汤,美美睡上一觉。从明天起,你就正式开始修原气!”李得一带着刘盈和朱标二人,高高兴兴往回走。
王壮彪正在火头营熬汤,见李得一带着俩小子来了,就盛一碗汤递了过来。李得一接过,转手递给刘盈让他一口气喝了,回去大睡一觉。
刘盈老实喝完汤,转身回去歇息。
李得一看看朱标,拉着他坐下说话。王壮彪转身端出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小炒肉,还有一壶温好的黄酒。
夹起一粒花生米,李得一放到嘴里脆生生嚼着,示意朱标也吃点。朱标真是个好孩子,生活规律的很,平日里晚上过了酉时,就不再吃东西。
今晚一来是为了给刘盈开蒙,他陪着一起熬到深夜。再者今天亲眼看到刘盈就在自己面前开蒙成功,朱标此刻满心激动,难以平静。
激动之下,朱标接过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不知什么滋味地嚼着。
“给,喝一口,驱驱夜里的寒气。”李得一递给朱标一小盅黄酒。如今定北县日益繁荣,商机无限。南北的各类货物,自然就被商家带到定北县贩卖。
这黄酒度数不高,还能安神活血,孙老医官就很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