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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最终没有在榻上找到那让她心惊胆战的红点。皇家公主,若是尚未成婚就与人……刘安不敢再想下去。平唐国虽然风气开放,却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幸好。”刘安在心里长出一口气,暗道侥幸。若是刚才公主殿下真出了事,她这个贴身婢女必然只有一死,到时为了皇家的脸面,她也只能死。
刘安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仍躺在榻上的长乐公主一眼。发现公主身穿一身常服,下身的裤子完好地穿在身上,不像动过的样子,只有上身衣裳略显凌乱。
“殿下,刚才你有没有……”
李长乐听刘安提起刚才,瞬间就羞红了脸。她与刘安在外一年多,天天这么相处下来,现在已经颇有几分闺中姐妹的意思。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李长乐把刚才初体验的感觉与闺蜜刘安分享。
听到公主殿下刚才仅仅是与那位副团长亲亲,刘安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接下来自家公主唧唧喳喳兴奋地说了些什么,她全没听进去,只在心里发誓以后要看好公主。
“皇后娘娘,您的这位公主,太大胆了,婢子快要承受不住了啊。要不叫娘娘您叫他她回家吃饭吧?”
外面,占完便宜就走的某人,依旧丝毫没觉如何。
李得一坐在牛车里,脑子里不停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觉着自己刚才好似有些失控,但那滋味确实不错。牛车虽然慢,反倒比马车稳当些,吱吱呀呀随着车轮转动,终于来到一处高大的府宅门前。
“请副团长下车。”外面驾车的内侍恭敬地侍立在一侧,请李得一下车。
下车一看,面前这府宅中门已经大开,几名侍人簇拥着一位看着不过十二三岁与朱标一般大小的公子哥,正在在府门外迎接李得一。
这位公子哥身穿一件普通的褐色粗布深衣,若不是周围有侍人陪衬,简直不像个大户人家公子,更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看这位公子哥面相颇为阴柔,不是那种活蹦乱跳的阳刚淘气小子。
公子哥对着李得一恭行揖礼,在前面引李得一进府。
李得一走在庭院阁道上,不时抬头看几眼,发现这宅院虽然面积不小,但已经有些破旧,有几处甚至已经破损。院内梁柱虽然高大,但上头的漆色已经有些黯淡,还多有脱落之处,看着甚是寒酸。
进了屋,看到先前引路的小侍人脱了鞋,李得一才知道,原来这里的风俗,进屋时要脱鞋。
李得一把鞋一脱,顿时传出一股子臭气,好在屋内燃着香炉,压住了他这股子脚臭。
由于不习惯徐淮省在屋内席上跪坐的姿势,李得一坐下时,仍旧选择盘腿而坐。而此时那位公子哥儿,已经先行进入里屋,不知去了哪儿。
看到李得一脱鞋进屋坐下,屏风后头的人影忽然晃动一下,好似有些吃惊。
不多时,刚才出门迎接李得一的那个公子哥从侧门进来,恭敬坐在李得一对面。
李得一这时才有机会仔细观察面前这位公子哥。发现他身上的深衣色泽老旧,若仔细看,还有些褪色。再看其面相,长得颇为阴柔和善,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
李得一还没说话,屏风后面传出一个女声,“李副团长万安。妾为汉王妃吕……”
“你急急忙忙找俺来有啥事儿?”李得一好事被人打扰,现在正不爽呢,因此不等屏风头后这位女子把话说完,立即先开了口。
屏风后面顿时没了动静,大概是猜不准这位李副团长为何话中带着三分火气。
这时,李得一对面那个小子开了口:“阿母今日请尊驾前来,是……”话说到一半,自觉不妥,忘了先介绍自己,小子慌忙改口:“我乃汉王世子姓刘名……”
“俺知道,你叫刘盈是吧?快说有啥事?”李得一显得有些不耐烦。好事被人打扰,他能痛快就怪了。很显然,李得一对于这位汉王的家庭状况,事先有一些了解。
刘盈尴尬地停住话语,不知该怎么接话。这时,屏风头面又有了动静。
不多时,几名侍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箱子送到李得一面前,打开来,里面满满一箱金银珠宝。
这时,屏风后那位女子又开口说道:“妾听闻尊驾曾收平明国太子为徒,果有此事?”
“怎么,想让你儿子也拜俺为师?你这当娘的能舍得?拜了俺为师,可要跟着俺去定北守备团,短则三年五载,长则十年不能回家。”李得一直接把话说破。
“王儿,快拜李副团长为师!”屏风后这位吕氏激动道。
刘盈倒是听话,立即就要起身下拜。
“且慢,俺啥时候说要收你为徒了?”李得一单手扶住刘盈,不让他拜下去。
“尊驾还有何要求,尽可开口。”屏风后头的女子赶紧开口说道。
“俺还没想好。再说俺收徒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你儿子想要拜俺为师,也不是不行。不过俺得考察考察,打从今天起,你儿子得搬家跟俺住。若你儿子是那块料,俺自会收他为徒。若你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俺可是不会答应。”李得一毫不客气,把话直接挑明。
“这无妨,王儿,你随李副团长一起回去。当好生侍奉李副团长,如对我一般,不得有半分怠慢。”屏风后面,吕氏直接替刘盈做主道。
刘盈恭敬对着屏风后头一揖:“儿谨遵阿母命。”
这时,屏风后头忽然跑出来一个与李长乐差不多大小的小闺女,一把拉住刘盈道:“阿兄若去,独留我与阿母作伴……”说着,居然哭了出来。
刘盈慌忙道:“女弟,兄……”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自己的妹妹。
屏风后头那位女子,正是刘赖的正妻,堂堂的汉王妃吕氏。她之所以急着让儿子拜李得一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她虽然贵为王妃,但带着儿子刘盈和女儿,娘仨日子过得并不顺畅,甚至战战兢兢,日夜难寐。
这原因还是出在刘赖身上。
刘赖年轻时是个无业游民,青皮无赖,没有固定收入,整天带着一帮小弟到处混饭吃。结婚之后,对妻子吕氏也不大当回事,经常不着家。偶尔哪天若是回家,肯定是没钱在外头吃饭,回家蹭吃蹭喝。
刘赖年轻时虽然挣钱不行,但惹事儿却一个顶俩,动辄就惹来官府通缉。每次惹来官司,吕氏不得不散尽家财为其走门路,还要到处找刘赖的藏身地,给他送吃食衣裳。可以说吕氏自从跟着刘赖,不光一天福没享过,还净给他擦屁股。
后来吕氏给刘赖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李得一面前这位,刘赖的长子刘盈。但那时,刘赖已经开始带着一帮兄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到处征战,砍人抢地盘,四海为家,就更顾不上家里。对家中妻儿当然谈不上任何照顾。
吕氏就这么一个人,把一儿一女辛苦拉扯大。
直到后来刘赖打下一片基业,渐渐安稳下来,这才把妻儿从山里乡野接出来。
刘赖多年征战在外,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媳妇在身边当然熬不住,在外面新纳了一位年轻貌美的戚氏,其他的露水夫妻,就更不知有多少。
戚氏这位小三,年轻貌美,很得刘赖这个流氓欢心。刘赖出身就是青皮混混,对女人要求不高,就两条,貌美活好就行。
正妻吕氏常年独自在家操持家务,侍奉二老,加之独立抚养一儿一女。如此重的担子她一个女子独抗这么多年下来,日夜操劳之下,如今早已色衰,因此就更不得刘邦喜爱。
吕氏这些年日子过的,那真是当爹又当妈,白天下地干活累出一身臭汗,晚上回家还得洗洗算算。衣裳都是自纺棉麻,自织布,自裁衣裳,自穿戴。而且丈夫在外面提刀砍人,她还要时时担忧自己被丈夫的敌人抓走杀掉。
她公公曾经忍不住出山寻找儿子,结果被敌人抓住,说要一锅炖了,以此威胁刘赖投降。打不过,就拿别人家人要挟,这种手段也够下三滥的。
哪知刘赖更无赖,直接来了句:“待会儿炖熟了,给我也盛一碗,多来两块肉,最好给条腿棒骨,让我也尝尝味儿。记得搁大料,那个炖肉入味。”
刘赖的对手一听这话,草,这货连他爹的肉都想尝尝滋味,比咱们无赖下三滥的多。看来煮了他爹也没用,干脆饶了他爹一命。
刘赖就是这么块料。可想而知,已经色衰的正妻吕氏,哪里能受他待见。
后来那位年轻貌美的小三戚氏生了儿子,仗着刘赖宠爱,就更加骑到吕氏头上去了。也是戚氏会生儿子,儿子名叫刘如意,长得非常像刘赖,就连性格也像。刘赖因此很喜欢这个小儿子,即便征战繁忙,也经常抱在怀里亲近一番。
而正妻吕氏生的儿子刘盈,性格天生有些懦弱,刘赖私下认为长子并不像自己,因此就不大喜欢长子。
刘赖自称汉王之后,吕氏总算时来运转,成了堂堂汉王的王妃,她的儿子刘盈自然而然地成为汉王世子。
这下戚氏更恨,有事没事就在刘赖面前哭泣,说自己娘俩跟了汉王,连个地位都没有,就得了个夫人的称号。儿子将来也继承不了家业,到最后与寻常百姓一般,没个依靠。
有戚夫人天天这么吹枕头风,刘赖就动了心思,想要废掉吕氏和长子,立小儿子刘如意为世子,戚夫人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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