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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周开国太祖当年曾经有句话说的极好,“说曹操,曹操到。【愛↑去△小↓說△網w qu 】”有人问太祖,曹操是谁,平周开国太祖笑答: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人,总是经不住念叨,念着念着,就来了。
这句话,正合适用来形容眼下的情况。
或者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命运就是如此,早已定下。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总(恰好)会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仿佛在完成宿命既定的安排。
李势銮君臣二人刚刚说到长公主长乐,长乐公主殿下就来了。
魏直言听到这声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心里一抽:“事儿成了!陛下别看英明神武,一言九鼎。但在他这个闺女面前,一概不好使。陛下遇到长乐公主,就唯女儿是瞻。长乐公主一直想着去战阵中见识一番,方才听到微臣一番话,必然是心中按耐不住,这才忍不住开口接话。”
果不然,李势銮听到宝贝闺女这句话的一瞬间,眼角就开始抽抽,急忙扭头四下寻找,嘴里说道:“长乐,你何时来的?为父正在商议国事,你怎么能进来?”虽然是责怪的话,但李势銮语气却慈爱无比,根本就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一个身着男子打扮,身穿一身轻皮甲,腰间挎着宝剑的半大小子,从后殿侧门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人还没到跟前,就朗声道:“父皇,儿臣也是臣,为何不能商议国事?”
李势銮一生杀伐果断,到现在就拿两件事没办法,一个是定北守备团,另一个就是他这位宝贝闺女。
果然,李势銮才说了这一句,立即被宝贝闺女顶回去,但他却毫不责怪,反而整个脸上都是笑吟吟的,满脸慈父表情。
目前整个平唐国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的,也就长乐公主一个。就算是她那些哥哥们,看到父皇都敬畏守礼,一丝毫不敢逾越。除了平唐国之外,就是李得一这么跟李势銮说话。
长乐公主从殿后一路急急走来,身上的宝剑碰到腰间配饰,叮当作响。
来到李势銮面前,长乐公主给父亲见礼,却不是女子“万福”,而是学着男子,给父皇揖拱手做礼。礼毕,不待李势銮开口纠正,长乐公主抢先说道:“父皇,儿臣当日曾在洛都北面城墙,看过那位副团长作战。他单人匹骡就敢冲击上万金狼骑兵,确实是世间伟男子。”
两年前洛都城北一仗,李得一与他师哥定计,正面作战的同时,李得一带一队精锐骑兵从侧翼杀出,直扑范继品所在,打乱突辽三万金狼骑兵的部署。
那一战,太上皇李寺乃率领众大臣在城头看得太爽,结果忘了出兵援助守备团。事后,李得一以此为借口,大肆勒索李寺乃,强迫他大出血一回。
在众人都没留意到的洛都城东北角上,当时年仅十岁的长乐公主一身戎装,带着几个贴身婢女,也悄悄来到城头观战。至于长乐公主为什么对李得一印象深刻,这都要归功于悍马。毕竟全天下骑着骡子上战场的将军,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千军万马当中,一眼就能看见那匹骡子,怎么藏都藏不住。
“等等?!你什么时候去过洛都城头?这么说两年前守备团恶战三万金狼骑兵一战,你曾亲自登城观看?说,谁带你去的?!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危险非常。你一个女儿家,怎么敢去城头观战!”李势銮爱女心切,瞬间就抓住闺女话中的漏洞。
长乐公主显然不吃这一套,对父亲的责问浑然不惧,直接道:“儿臣那天披挂全副铠甲,流矢岂能伤我。”长乐公主那天穿的,正是李势銮送给女儿的十岁生日礼物,一整套按比例缩小的山纹甲,还有一顶紫金冠,上面插着两条艳丽无比的长长野鸡尾。
长乐公主打小喜爱武事,李势銮当年为了她,不惜重金请来名师,专为女儿开蒙。可惜女子受身体所限,长大之后,身体每个月都要受到赤龙折磨。因此大多女子即便修原气,终身也仅能到气壮境。长乐十岁时,李势銮问她想要什么作为生日礼物,长乐想都没想,就开口要一套山纹甲。
直到现在,长乐公主想起那天自己全副披挂,在城头观看那场旷世大战,还仿佛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当着李势銮的面,忍不住就开始走神回忆。
李势銮马上另起话头:“还有,谁跟你说那个副团长是伟男子的?!胡说!他就是个土匪,活土匪头子!那副团长纯属是个粗鄙莽夫,毫不知礼,恣意犯上,毫无尊卑。”
长乐公主,当着李势銮的面,翻了个白眼。青春秀美的俏脸上满满写着:“我不听!”三个大字,摆明了一副青春期叛逆中二少女的高傲模样。
旁边魏直言一言不发,老实低头装死。
“闺女啊,你听为父说……”李势銮眼瞅威胁不成,又改为怀柔。
长乐公主继续:“我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李势銮摆着一副大大的“囧”脸,化身啰嗦老太婆,开始口述李得一桩桩不法恶行,恶言。
等李势銮苦口婆心说完,长乐公主直接来了一句:“父皇,我明日就启程赶奔樊城,去军中效命!”
“不许去!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你难道忍心把你母亲一人抛下?”李势銮眼瞅自己不好使,赶紧拿出皇后当做最后的王牌。
长乐公主一听,果然没了动静,愣了半响,扭头就跑,留下一句:“儿臣这就去跟母亲说,向母后辞行!”
李势銮被宝贝女儿气了个仰倒,只好拿魏直言出气,“你出的好主意!此番长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现如今李势銮与皇后长孙氏仅此一女,皇家儿子一箩筐,闺女就这么一个,长乐公主当然就格外得帝后二人喜爱。
所以在宫中,长乐公主真是无人敢惹,就连她的哥哥们,对着这唯一的妹妹,也都是疼爱有加。
长乐打小这么长起来,现在自然就养成了这么一副说一不二的娇气体性。因此她想去樊城军中,全当父亲已经同意,立即就开始回后宫游说她的母亲长孙皇后去了。
等长乐公主走远,魏直言这才说道:“陛下,长乐公主天性活泼可爱。陛下难道就忍心将长乐公主交予世家大族那些脂粉公子之手?”
李势銮若有所思。
魏直言又添了一把火:“陛下,前平周朝,凡是公主嫁与世家大族公子,鲜少有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甚至多有公主二十多岁就郁郁而终。那副团长看着粗鄙,好似土匪一般,却是个守信之人。公主嫁过去,又有大长公主照拂,强似嫁入世家大族,孤独无人作伴。再者说,定北县富庶异常,想必陛下也是知道。”
皇帝,你权衡一下啊,长乐殿下的亲姑姑就是那副团长的嫂子,正好能管住他,到时候你女儿必然是吃不了什么亏,比孤零零嫁入世家大族强多了。
李势銮此时已经心动,但他素来疼爱这个嫡女,故此下意识不肯让长乐的婚事沦为自己开疆扩土的工具。
不得已,李是銮只能长叹一声,说道:“且待朕与皇后商议此事。你且退下,朕乏了。”
魏直言低声道:“臣告退。”施礼退了出去。
太极宫后宫内,长乐公主正歪缠着她的母亲,吵着要去樊城军中游玩。
长孙皇后不知道宝贝女儿为什么忽然提出这种要求,只好说军中危险,而且军规严禁女子进军营。
长孙皇后好不容易先把女儿打发走,立即差人去请陛下来,想要问个究竟。兵事都是丈夫说了算,女儿忽然要去军中,定然与丈夫脱不了干系。
正好,李势銮今晚也要找长孙皇后商议事情,半路遇上传话太监,就来了。
两口子关起门来,开始说话。李势銮先表示自己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已经开始考虑长乐未来的夫婿。
平唐国律,女子到了十三岁就要出嫁。长乐今年已经十二岁,也是到了考虑婚嫁的时候。
长孙皇后听了,没来由先摸两滴眼泪,说闺女还没养够,一转眼就要出嫁,真有些舍不得。
李势銮听了,也是心有戚戚,抱过媳妇,轻抚安慰。
随即,长孙皇后又道,她明白现在国朝初立,国事繁重,内忧外患。长乐身为长公主,婚事必然不能自由,势必要嫁入世家大族,为国事出一分力。
最后,长孙皇后轻声哭着说道,自己只求长乐能嫁一个有出息的世家公子,别无他求。
李势銮听了,一不小心秃噜了嘴,张口道:“你看那位守备团副团长如何?”
长孙皇后闻言,愣了一愣,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这位守备团副团长是谁。那是几年前,丈夫还不是皇帝。洛都城被六万突辽精锐骑兵围困,丈夫亲自带着黑甲长刀营拼死出战,却陷入绝境,眼瞅就要战死沙场,最后就是被这位副团长给救了。
后来李势銮与定北守备团并肩战斗过一段,对悍勇敢战,打得突辽统帅阿史那·黑背吐血而逃的定北守备团是推崇备至,回家之后,也没少当着妻子长孙氏夸赞。
至于后来李得一勒索太上皇,又勒索自己,这是男人丢面子的事儿,李势銮肯定不会再告诉长孙氏。
因此,在长孙皇后印象里,这位副团长,还是那个丈夫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儿,长孙皇后轻声道:“那位副团长也是少年才俊,若陛下属意,我亦同意。”
李势銮听着“少年才俊”四个字,怎么听怎么觉着刺耳。但仔细想想,若论功绩,这位副团长还真是天下第一,同辈当中,根本就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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