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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城此刻正在城中开心地欺负着威北营的一千步卒呢。“老子让你摆乌龟阵,今天非把你这壳给硬生生砸粘了不可!”指挥兵士对着威北营的阵势,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反正人多打人少,威北营根本无力组织反攻。这种打的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王松城正爽在最极点上,现世报就来了。冷不防威北营步卒阵势大开,猛然从中间冲出一股强大的骑兵,直接就把王松城的先锋兵卒给冲了个七零八落。
猛一抬头,王松城心里直接就骂上了酿:“我擦,这什么情况?李家的大旗?!这是李家的骑兵?泥马啊,原来他两家合伙欺负老子!”
可怜的王松城,谁让你这一辈子光生倒霉败家儿子去了,一个漂亮女儿都没有。这几年,威北营的主将在你这洛都城来回好几趟,你也没勾住人家,反叫李家的闺女来了一回,就给勾搭走了。得了,现在人家翁婿两人合伙打你一个,傻眼了吧,吃亏了吧,后悔自己没生个漂亮闺女了吧。
在天之极,从那云巅顶,一道紫电猛劈而下,已在洛都城上空凝聚多日的黑云,随之骤然发动。
天,闷雷滚滚。地,蹄声隆隆。李家的铁骑,从威北营阵中冲出,化作滚滚洪流,淹没面前的一切。
疾风骤雨从天而降,李家铁骑洪流裹挟着暴雨,摧垮王松城的皇帝梦,摧垮那金銮殿前的碧玺丹阶,摧垮王松城的全部抵抗兵马。
在这挟着天地之威的李家铁骑洪流中,王松城,犹如暴风雨中孤力撑船的老翁。佝偻着往日坚硬挺拔的腰身,拼命地撑着船,想要在这暴雨洪流中,维系住自己最后的希望。然而,却终究被淹没在滚滚洪流当中,成为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此时此刻,身临绝境的王松城不会想到,他今日惨败的种子,早已在过去埋下。当年他意气风发,背信弃义,犯上作乱,指挥手下兵士篡夺洛都城守备一职,害死厚道的曹团长时,他不会想到有今天。【愛↑去△小↓說△網w qu 】当他踌躇满志,把窦家的孩童扶到皇帝的宝座上,自己跃居枢密使一职,手掌西平周全部兵马,目中无人,横行无忌之时,他不会想到有今天。当他志得意满,贪心不足,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想要更进一步,篡夺皇位之时,他更不会想到有今天的下场。
然而那失败的种子,却悄然埋在了王松城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当王松城为自己日益扩张的权势,兵马而欣喜之时,当他因此变得骄横无人,肆意妄为之时,那失败的种子,终于开花结果。
李寺乃,亲自带领上晋一省的兵马,砸碎了王松城的黄粱美梦,砸碎了他日日沉迷其中的权势,利益,口含天宪的梦幻泡影。
当这一切如梦般破裂,等待王松城的,也只有惨死一个下场,不,或许更惨。这世间,是人相吞食的残忍天地,是弱肉强食的无间苦地。强者纵然一时快意,肆意吞并,食啖弱者,享受那强权带来的飘飘畅美,但终有一天,也要亲身品尝从权势的顶峰跌落身死的巨大痛苦。
李家人马势不可挡地冲进了洛都城中。见状,王松城是真慌了,急声高喊:“顶住!给老子顶住!”旁边那老太监忍不住又提醒道:“陛下!陛……”
“陛你马了个毕啊陛!”王松城反手一刀,就把这聒噪的老太监给宰了。老子忍你好久了,呼……
宰了这个聒噪的老太监,王松城继续上蹿下跳,想要维系住崩塌的局面,“顶住!都给老子顶住!督战队!后退者斩!骁骑卫!给朕上!”
李家的人马吆喝着冲锋号子,与王松城的兵马打在了一处。两军对拼,李家一方养精蓄锐两年多,今日又不费一点儿力气就顺利进了洛都城,气势直接爆了棚。
再看看王松城一方,由于自家主公这几年不知抽的什么风,接连弄了些烂事儿出来,搞得洛都城人人见着王松城的兵马都恨不得掩面唾弃,最后甚至搞得王松城手下兵士,纷纷开始怀疑自己是罪大恶极,助纣为虐。
王松城虽然一再犒赏士卒,但用金银勉强堆积起来的士气,终究经不得战火考验。洛都城中,主街上,各处小巷中,每个房屋里,两边兵马拼死绞杀没多久,王松城的人马就顶不住了,开始节节溃败。
两家鏖战至此,却都忘了,威北营,小刘医官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呢。眼见王松城有些顶不住了,小刘医官开始冒坏水,对李得一道:“你跟王壮彪去帮李家一把,给王松城好好来上一下子。”
拉偏架,打黑拳这种事儿,李得一向来干得利索。如今整个北面都是双方交战的人马,大军反而摆不开,他与王壮彪正好可以单人上阵,在这场乱战中好好发挥一番,把水彻底搅浑。
李得一负责骑兵,王壮彪负责步兵,他俩吆喝一声,就各自投入了轰轰烈烈的拉偏架,打黑拳事业当中。
这俩猛人一参与战斗,李寺乃立即就注意到他二人。看了俩人打起仗来,砍瓜切菜般勇猛难敌,李寺乃开始暗暗庆幸自己之前的英明,强忍住心头怒火,与威北营结了亲家,不然这俩猛将现在弄不好就正在砍自家的兵士。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古人诚不欺吾也!今日这洛都城,已入吾之手!”李寺乃几乎忍不住就要仰天长叹。真不愧是枭雄本色,只要对自己有利,什么都可以不管,李寺乃这会儿全然忘了自己的大儿子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当初尉迟勇跟着倒霉的王二公子,狼狈逃回来之后,王松城本来要治他的罪,但寻思着自己手下暂时也无大将可用,咬了咬牙,就让尉迟勇继续戴罪立功。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尉迟勇当然对主公的不杀之恩感激涕零。这工夫,瞅着王壮彪猛打猛冲无人可挡,尉迟勇带着麾下一队兵马就迎了过来,打算收拾了这壮汉,为主公立一功。尉迟勇仗着自己俱五通境的原气修为,直接就迎着王壮彪,手舞长槊刺了过来。
王壮彪虽然厮杀了半天,但一直都在殴打小杂兵,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正无聊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王壮彪一见尉迟勇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大将,高兴地哈哈大笑道:“兀那黑大个儿!来得好!先吃洒家这一根油炸铁杆山药!”说着话,舞手里的大铁鞭奔着尉迟勇刺来的长槊就砸了过去。王壮彪最近正在研究新招式,他粗鲁惯了,想不出那么多文绉绉的名堂,干脆就用自己最近新学会的一道菜名给代替了。
这一山药杆砸上去,又快又准,尉迟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从槊锋传来一股巨力,直接就震裂了自己双手虎口。段明吃痛之下,反应不及,已经被王壮彪合身欺到了近前。贴近了身,王壮彪来了个狮子张口左右搏,猛得攻近了尉迟勇怀中,然后大铁盾和铁鞭一左一右,对着尉迟勇齐齐砸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尉迟勇再败,吐出一大口血,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狼狈往后窜逃。王壮彪三两招就打败了这黑脸大将,犹觉不过瘾,往地上呸了一口:“没一个能打的!”举起手中大铁鞭继续殴打小杂兵,顺便寻找下一个目标。
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一个,又有个青胡子大汉,正指挥兵士奋勇抵抗着李家的人马。别的兵马都在李家的攻势之下不停后退,只有这青胡子大汉麾下兵士仍在有模有样的抵抗着。王壮彪见这满面青须的汉子治军严谨,就知道这人本事不一般,抖擞精神,一路声势惊人地冲到了这员青须壮汉面前,高声叫道:“兀那青脸汉子,快出来领教洒家的铁杆山药!”
这青须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银。当日中神城破之后,他仗着一身本事杀出重围,一路向西流浪,来到了洛都城,被王松城收到了麾下,当了一个小小的校尉。
程咬银虽然一脸青须,样貌吓人,但生平最恨别人说他的样貌,此刻听了这话,怒气上涌,也顾不得指挥麾下兵马了,手提大铁斧,就朝着王壮彪杀了过来。要说这程咬银,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是个俱五通境大成的猛人。王松城有如此猛将,数年间依然屈居一个小小的校尉,可见其用人之明,任人唯亲,也是到了一定程度。
“那胖子休要叫唤,待某来会一会你!”程咬银怒喝一声,举枪就刺。王壮彪倒是不烦气别人喊他胖子,呵呵一笑,也不招架,挥大铁鞭照着枪头就打。别看王壮彪使着这招简单,你换李得一来试试,他根本连程咬银的招式都看不清楚,更别提一击准确打中这高速刺来的枪头。
就是小刘医官,也不敢说有王壮彪这么大的把握。程咬银自然是识货的,见这大胖子居然一铁鞭就砸中了自己的枪头,自己饱含原气的一枪居然被他如此轻易化解,顿时知道自己今天遇上对手了,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起来。
两个人交手七八招之后,王壮彪摸清了程咬银的底细,就有些不耐烦,把一身巨力使到最大,附带着浑身雄厚的原气,照着程咬银就是当头一铁鞭砸了下来。
这一鞭,满满的威北营军中风格,简单、粗暴、直接,却又蕴含无穷威力,纯粹一力降十会。
程咬银眼前一花,心说不好,“这人本事居然如此之高,凭某现在的能耐,居然还看不清楚这一招?吾命休矣!”程咬银也是好汉一条,虽然知道凶多吉少,却也不肯就此赴死。既然挡不住,干脆就不挡,拼了!抬手就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招,居然存心要跟王壮彪一命换一命。
就在程咬银即将殒命的关键时刻,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吼,“王大将军!手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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