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看员工守则。
除了员工守则,还有人事档案、公司业务介绍等。
她看得很细心,将重要岗位的相关人物都默默地记了下来。
公司业务,明面上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全部都是合法经营。
地产、珠宝行业是公司的主要经营范围。
洪子衿早就知道,酒楼、酒吧、还有资产管理公司,都是负责洗钱的,保全公司和置业公司,安置了大量的打手并掌握了这一大片土地上的消息采集。
物流配送公司,担负了集团内部大部分的货物输送。
在江滨,还有一个大型马场,赌马用的。
没有任何毒品跟军火方面的痕迹。
洪子衿便决定多安排一些人手进来,在可能涉及犯罪的各项业务上细密监控。
她的一丝不苟和全神贯注,让一直紧张着的高湛放松不少。
他以为洪子衿来上班,只是因为太无聊了要找些事情做,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坐得住的,他甚至做好了随时应对她各种问题的准备。
可是她边看资料,边打电话跟相关人员请教,整个上午,都没有进来看他一眼。
高湛还有其他两个秘书和一个助理,他的事情自然是安排给对公司比较熟悉的人。
所以一天下来,高湛跟洪子衿都没有怎么说过话,除了早上的那杯咖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然后洪子衿主动跟另外的两个秘书讨要工作任务。
高湛便示意她们可以分给她一些。
他还特意留意了她的工作成果。
洪子衿的字很清秀。笔锋轻巧,有一股自在和洒脱,跟她柔弱的外表很不相符。
她处理的文案思路清晰,条理分明。针对性强,重点突出,他取用很方便。
在高湛的默许下,她的工作内容就慢慢多了起来,二人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交流。
高湛发现,她面对同事的时候。态度很谦虚,又善于恭维别人,因此人缘很好。
已经有人开始追求她。
他甚至还听到一个传言,有几个青年才俊正在暗地里打赌,看谁能先泡上她。
她却是全无所觉的样子,对所有的追求者都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礼貌。
他今天早上路过她办公室的时候,还看到了大捧火红的玫瑰花!
这让高湛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
他觉得她已经是哥的女朋友,就不该到处招蜂引蝶,给别的男人幻想和机会。
等他晚上下班,那边的玫瑰花已经堆满了半间屋子。让他几米外都能闻到那刺鼻的香味。
“洪秘书,你上午做的案子还有几个问题,处理完了再下班吧。”高湛看洪子衿已经在收拾东西,也知道有几个男人在楼下等她吃晚饭,就找了个借口把她留下来加班。
“哦,好的。高总。”洪子衿恭顺、乖巧的样子让高湛的心情好了些。
高湛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嗯,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这边处理完找你。”
“是。”洪子衿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她有些脸红,为了高湛那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两个星期以来,他们之间,除了早上的那一杯咖啡,就剩下公式化的见面与交流,像普通的上司和下级一样。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高湛虽然把她留了下来,但一时之间,竟是无事可做。
她的文案做的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手机想起的时候。高湛有些放松,不管是谁,他都要聊上一聊的。
电话是苏茗打过来的,稍微犹豫了下,他还是接通了电话:“喂,苏茗,什么事情?”
“是不是没有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自然不是。我在加班。”高湛探头看了一眼洪子衿,发现她背脊挺得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的声音就带了一丝不耐烦。
“我知道你工作忙,我只是想过来陪陪你。我到你公司楼下了,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苏茗的声音,有一股显而易见的期待。
高湛心里对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不以为然,嘴上却还是温柔地哄劝道:“听话,我是真的有事情。你先回去,我改天再去找你。”
“明天好么?我想去看电影,新出来的一个爱情故事很好看,你陪我去看行么?”苏茗的声音显得很快活。
高湛微微抿了唇,还是应付道:“好的,明天我去接你。”
“我们明天一起吃饭?”
“嗯。”
洪子衿坐在前面,听着高湛跟苏茗之间的聊天,想着自己饿着肚子听高湛他们打情骂俏,心里就生出一丝悲哀来。
她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董事长、总经理的办公室在大厦的顶层,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另外一半做成了露天花园。
洪子衿坐了下来,约摸着高湛打电话的时间。
却不想一阵“刺啦刺啦”“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眼前的一切就都暗了下来。
她吃惊地站起,嘴里喊着“高总”,向办公室的方向摸索过去。
正在打电话的高湛正准备挂上电话,突然眼前一黑,办公室就变成黑乎乎的。
他赶紧挂上电话,借着手机的灯光走到秘书室,发现洪子衿的位置竟然是空的。
他找了一圈,确定人不在这里,就朝着电梯那边走过去。
他第一反应,是她千万不能被困在电梯里。
可是还未走近电梯,就听到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在喊着“高总。”
就在这时。手机竟然“叮当”一声关了机。
高湛合上了手机的盖子,向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嘴上也应到:“别怕,我在这里。”
大厦里面真的很黑。以高湛过人的眼力,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缓缓地朝自己移动。
怕洪子衿跌倒或者撞到什么东西,他边说话边向她靠近:“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十米、五米、三米,他已经能够确定她的方位,却不想她突然身体一动。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高湛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接住,然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她又没有穿。
心思一乱,他赶紧松手,她却软绵绵的向下滑去,不得已,他又将手臂伸了过去,将她重新搂住。
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更贴近,更销۰魂。
高湛的呼吸已经开始不稳。可是洪子衿竟然抖抖索索地直往他怀里拱,润滑的胳膊也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高湛鼻端是她的体香,手中是她的柔软如水蛇般的细腰,在黑暗中,她嘤嘤的哭泣着,颤抖的娇躯不断在他身上磨蹭。让他推拒的动作慢慢失了力道。
高湛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这时,他分明地感觉到洪子衿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脖子,心中一悸,他甚至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颤抖,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坚定地握住她的双手,将它们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洪小姐,你不要怕。我……”
他后面的话被一双柔嫩的温热堵住,在他惊住的瞬间,她的舌已经探入了他的口中,贴上了他的舌尖。
高湛顿时如遭电击。
他一把推开她,听到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却是一声也未哼,甚至连先前的阴影哭泣声都消失无踪。
高湛收回自己的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头,紧到骨节都发出了声。
被推出去,撞上墙又摔倒在地的洪子衿,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关。
刚才飞出去的时候,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墙上,让她好一阵头晕目眩。
在眼泪溢出眼眶之前,她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轻轻地扬起头,果然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跟她的眼泪一起,慢慢的滑入脖颈。
咧开唇,她无声地笑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高湛终于反应过来。
正准备俯身去抱她,灯光亮起,他就看到了她满头是血,却还张嘴大笑的样子。
他在这样诡异的笑容下,竟然动弹不能。
他这才发现,在刚才的一推之下,她单薄的身子被他推出去两米多远,砸在那凸凹不平又尖锐异常的外装饰墙上。
穿着制服的保安们诚惶诚恐,连连告罪,赔尽小心。
他们围在高湛身边,焦急地解释着停电的缘由、维修中的失误,以及缘何没有及时赶到。
在这一片混乱中,洪子衿蜷在地上的身影就越发显得脆弱而单薄。
高湛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看到洪子衿身影的瞬间,被禁锢了,想要过去,才发现双腿竟然使不上力气。
洪子衿的笑容,空洞而诡异,让他悔恨不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下这么重的手,伤她这样狠。
洪子衿止住笑,缓缓却坚定地顺着墙边爬了起来,她拒绝任何人的帮忙与搀扶,左手抚着额际,慢慢地走出了高湛的视线,留下一路蜿蜒的血迹。
第二天,洪子衿没有来上班。
第三天,没有。
第四天,她来了。
安静地做着份内的一切工作,似乎停电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高湛的那杯咖啡,却没有了。
直到高铭回来,洪子衿再也没有正眼看过高湛一眼。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