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钮钴禄氏说完那一番话之后,所有的的嫔妃都愣住了,萧筱也有些发愣,她什么时候有资格和这帮女人姐妹相称了?而这些女人又什么时候有资格和她姐妹相称了。
所以即便是钮钴禄氏看起来像是给萧筱解围的样子,萧筱也完全没有领情:“太后娘娘这话太抬举萧筱了,萧筱从未想过有资格和众位娘娘们姊妹相称,也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钮钴禄氏还没说话,娴妃已经冷笑出声:“太后娘娘真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人家根本看不上咱们的这些份位,也是瞧瞧人家这房子,又是红纱帐,又是红宝石的,比起咱们的屋子可是强了不止百倍。就算现在分位最高的敦贵妃娘娘和慧贵妃娘娘,也没有如此待遇啊。”
萧筱冷笑的看了娴妃一眼,若是可能她还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平日里瞧着还是个挺精明的人,今天是哪根筋被抽走了,竟然如此不上道。”
萧筱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钮钴禄氏道:“皇上一向不喜有人随意踏入他的房间,奴婢还是陪着太后娘娘去前面看戏吧。”钮钴禄氏一挑眉,看着萧筱那明显有些躲闪的目光,叹了口气,暂时她并不想和弘历有任何争执,所以顺着萧筱的话说:“皇上也是胡闹,他的寝宫怎么搬到这么后面的地方了。”
乌拉那拉氏一看钮钴禄氏的态度,顿时冷笑道:“妹妹不要受蒙骗了,这里哪里像是皇上的寝宫。”娴妃也在一旁插话:“回圣母皇太后,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闺房,里面不管是梳妆台还是日常用品都就都不是皇上的。太后娘娘莫要受了这奴才的蒙蔽。”
娴妃一见乌拉那拉氏开口了,并且站在了她这边,顿时气焰就嚣张了起来。当然她还不忘了寻找外援,对敦儿道:“敦贵妃娘娘可是和臣妾一起进去的,里面可有一点儿皇上寝宫的痕迹。”
敦儿微微一笑,低声道:“倒是看见了皇上的常服。”
高氏一直和其他嫔妃站在一起,此时听了敦儿的话,不由得扬起了嘴角,这才是敦儿惯用的方式,将旁人推到前面,自己坐收渔翁之力。只是这敦儿到底在想什么,娴妃摆明了是母后皇太后的亲信,拉她下马又有什么好处。
按说现在对她威胁最大的,也应该是纯妃才是。怎么这几日纯妃消停了,这娴妃又拉开架势冲上来了。高氏不由得有些可怜的看了一眼萧筱,是啊,如果皇上不尽快宠爱别人转移一下注意力的话,萧筱就一直会是这后宫女人打击的对象,就一如当日的自己一样。
但高氏此刻还是巴不得弘历能再次将她推到众人之前,就算要提防众人的算计,也比这样不死不活的好。高氏刚想到的纯妃,纯妃就开口了:“娴妃姐姐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皇上的东西愿意赏给谁就是谁的,难道萧丫头还能推脱不要吗?”
娴妃突然走到了萧筱身边,拿着手上的红宝石,怒声问着:“这可是皇上赏给你的?恐怕是你自己从库中拿的中饱私囊吧。皇上平日里是最看重八旗规矩的,如何就不知道这红宝石是给嫡妻所用,宫里的女人有几个能享受这份赏赐。”
萧筱轻轻的扶了一下脸,笑道:“娴妃娘娘真是想象力超丰富…….”萧筱的话还没说完,娴妃就已经一把拽住了萧筱的手腕,瞪着萧筱手上的戒指,厉声道:“你竟然敢连皇上的东西都偷,这东西明明是皇上的。好啊,皇上对你如此之好,却只是养在了身边一个偷儿,你简直大逆不道。”
萧筱挣脱了一下:“还请娴妃娘娘放手。”萧筱毫不示弱的看着娴妃,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拿出跋扈的本事结束这场闹剧,自己就不应该顾念马上要过年的这件事儿,直接闹得众人都不痛快了事。
而此时,娴妃哪里还能轻易的松开萧筱。依旧愤怒的问着:“本宫问你,这东西可是皇上赏你的?”
“是朕赏她的,你意欲何为?”弘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惊,只有萧筱有些讽刺的笑了。娴妃也是一惊,看着大步走入的弘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弘历大步走了进来,先是给两宫皇太后行了礼,这才道:“都不去前面看戏,在这里做什么呢?萧筱,朕让你安排的宴席呢。”萧筱用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娴妃一个不查,就松开了萧筱。弘历扫了一眼萧筱手腕上的痕迹,眼神儿更冷了。
“回皇上,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开席!”萧筱平静的回答,一点儿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她也不用提,别说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在整个皇宫发生的事情,又有那件事儿是弘历不知道的呢。
弘历点了点头,一个眼神儿就看向了娴妃。娴妃已经双腿发软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敦儿在一旁笑道:“娴妃妹妹快起来吧,不过就是一块红宝石,皇上不会让你还给萧姑娘的。”
而萧筱此时明显已经意兴阑珊,站到钮钴禄氏身边:“太后娘娘请。”钮钴禄氏对于萧筱对她表现的亲近表示很满意,伸出手放在萧筱的手上,就要站起来。乌拉那拉氏一见这个情况,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弘历则扫了娴妃一眼,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钮钴禄氏惊慌失措的喊道:“萧丫头,萧丫头,这是怎么了?”弘历大惊失色,见萧筱面色惨白的扶着一旁的影儿,显得很痛苦。
弘历一个大步就走了过去,非常自然的从影儿手中接过了萧筱,圈在怀里,柔声问着:“怎么了?”萧筱猛的拽住弘历的手,低声道:“不知道,很不舒服,肚子不舒服。”
弘历更是吃惊,对影儿道:“立刻传太医。”说完就一把拦腰抱起了萧筱,快步的向内室走去。
“你月事迟了多久了?”弘历自然知道萧筱的月事迟了,但却没有多想,因为萧筱的月事一向不准,有时会折腾的萧筱很难受。萧筱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算自己的月事迟了多久,皱着眉头有些撒娇的道:“就算月事迟了,也不能这么难受啊。”
弘历无奈的苦笑,轻轻的吻了下萧筱的额头:“真是个傻丫头。”
弘历的温柔自然让这后宫的女人们都瞧见了,敦儿讽刺的笑了,看着娴妃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娴妃妹妹又何必非要闹这么一出,皇上在意这个丫头,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不过就是个下等奴才,她凭什么?”娴妃用力的攥着手里的红宝石,眼睛里露出了凶光。
钮钴禄氏和乌拉那拉氏此时已经走进了内室,钮钴禄氏扫了一眼这室内的布置,心里有些明白娴妃的嫉妒了。而乌拉那拉氏却似乎恍惚见到了自己刚刚大婚的时候,那时在阿哥所,自己的屋子恐怕还赶不上这屋子一半的温馨吧。
“萧丫头这是怎么了?”钮钴禄氏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走到了萧筱的床榻之前,低声问着。
萧筱忙要坐起来,却被弘历给按住了:“好好躺着你,额娘又不是外人。”钮钴禄氏看了弘历一眼,低声笑道:“你啊,若是依着当初额娘的法子,哪有今日的事情。”
弘历扬了扬嘴角,没有评价钮钴禄氏的话。
而乌拉那拉氏也坐了过来,问道:“不会是吃坏肚子凉到了吧,这屋子里人太多,萧丫头也不好休息,皇上跟咱们去外面看戏吧。这里让敦儿守着就是了。”乌拉那拉氏看了敦儿一眼,敦儿立刻笑道:“是是是,臣妾和萧丫头情同姐妹,一定会帮皇上看好了的。”
弘历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钮钴禄氏。钮钴禄氏立刻笑道:“他现在哪有心思看戏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戏什么时候看不成。”说完,钮钴禄氏就站了起来,挽住了乌拉那拉氏的手臂:“姐姐,咱们走吧。”
弘历站起来说道:“谢额娘体恤,儿子恭送额娘,恭送皇额娘。”钮钴禄氏拍了拍弘历的手,这才出了永寿宫的后殿。而那些嫔妃们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都没有找到留下来的理由,只有娴妃依旧狠狠的瞪着萧筱,没有移动。
敦儿拉了一把娴妃,笑道:“娴妃妹妹不用担心,皇上不会责怪你的。”
敦儿这一出声,弘历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娴妃这么一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娴妃之后,冷冷的道:“退下,日后若在不经宣召就闯入这个房间,朕定不轻饶。”
敦儿拉着娴妃:“娴妃妹妹还不快谢恩,今日是咱们两人孟浪了,日后再给萧丫头赔罪。”娴妃依旧没有说话,见到弘历已经转过去看萧筱的样子,狠狠的咬着嘴唇。乌拉那拉氏经过娴妃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声道:“还不走!”娴妃顿时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将手里握着的红宝石怒气冲冲的扔了出去,就快步的离开了房间,发出了一阵声响。
弘历回头扫了一眼,对小安子道:“传旨,乌拉那拉氏娴儿,御前失仪,贬为答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