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倒,地咚,翠竹看见,撮合,诉衷肠,助攻
“这位小少侠,究竟喝了多少酒,脸上景致可观霞了。”
顾贞观言语中有取笑她逞强的意思。
这小妮子聪敏如许,却没看出来翠竹的用意。
“顾大哥,我今日是高兴,所以才多饮了几杯。”
洛西园笑意如醉,声音较日常温柔了许多。
二人静默半晌,各怀心思。
一个是少女倾慕之心,柔肠百转。
一个是前前世今生,两厢为难。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渐渐生成,当她们各自意识到时,却是相视一怔,尴尬顿生,一个赶忙低头,一个以拳轻捂唇边低咳了起来。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一开口却是将满肚子话又收了回去。
洛西园不曾有过这样心迹,不知如何处之。
她双颊羞红,急忙站起来,欲逃出这令人心跳加快几欲窒息的屋子。
起身急了,没留神脚下,不妨床下脚踏上有一个小木箱子。
只听“滋溜”一声,洛西园脚底一滑,又被那小木箱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往后一仰。
她本能地一伸手,想要抓住目光刚好触到的床架上的雕花木头。
熟料,一旁的顾贞观却也是急而生乱,忙忙地一伸手去拉洛西园。
电光火石间,二人掌心相向,轻盈一握。
两人顿觉周身一酥,心中闪过一阵激灵。
赶巧的是,洛西园往后跌的时候,本打算去拉床架,所以使出了内力,不料半路杀出个顾贞观的手,惊得她力道用反了,只是往后仰的方向沉下去。
顾贞观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没有一丁点儿武艺,如何禁得住她这一拉?
所以,二人两厢拉扯下,竟同时往洛西园身后的方向,重重地跌了下去。
洛西园见顾贞观往她身上扑过来,又不能一脚把他踹飞,只好闭着眼,任由他压在自己身上。
“顾大哥?没事吧?”
洛西园睁眼看了身上的“重物”一眼。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后脑勺并没有撞到地上,而是枕着一只大肉掌。
那是顾贞观的左手,垫在了她的脑后,为的是不让她直接磕到地面。
“嗯……摔疼了没?”
顾贞观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似呢喃般关怀而又温柔。
洛西园娇美秀丽的容颜,倾倒在他的眸子里,咫尺之近,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他不觉痴了过去。
洛西园哪里见过这阵势,满面红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天,洛西园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还是和顾贞观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处。
直到手心沁出汗来,才猛然松开。
正在这时,屋内突然“咚”的一声巨响。
二人齐齐望去,几欲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不远处的书架旁,站着一个碧青小袄的女子,正张着嘴,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那女子,恰是前来给洛西园送醒酒汤的翠竹。
她方才听到别院的丫头说,洛西园似是有些微醺,跌跌撞撞进了顾贞观的屋子,所以特来送醒酒汤。
那声巨响,却是翠竹手中跌下来了一个大陶罐。
陶罐里的汤,混着碎陶片,洒了一地。
顾贞观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起身。
“对不住,方才是我唐突了。”
顾贞观又想伸手去拉洛西园起身,伸到半空中却停滞住了。
洛西园忙翻身起来,红着脸跑到翠竹面前。
“翠竹姐姐,方才我绊了一跤,你莫要误会。”
洛西园轻轻扯了扯翠竹衣袖,语气十分懊恼。
翠竹回过神来,向她笑道:“误会何事?我什么也没瞧见呀!方才有一个蛾子扑到我眼前,我一时惊着了,所以失手跌了你的醒酒汤。”
洛西园见她替自己圆场,心中十分感激,又知道她是来给自己送醒酒汤,便愈发喜爱她了。
“多谢姐姐想的周到,我今夜多饮了几杯,眼神不大好,竟走错了屋子。”
翠竹“嗨”了一声,爽朗笑道:“我们这宅子,四处都一样,不好辨别,今夜又没有大月亮,酒也上头了,自然容易看错。我听说你在这儿,早就端了这个找你,谁知也是绕了好久才绕到这里来。”
洛西园低头一笑,挽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好姐姐,咱们走吧,我想喝碗热热的汤。”
翠竹任她挽着,点了点头。
二人便丢下顾贞观,欢笑着走出了屋子。
顾贞观看着二人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牵动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兴许这又是个错,兴许能改变。
谁说的定呢?
他脸上神色和煦,却又隐隐藏着些悲凉。
有些事,开始了,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走下去,要么结束。
没有第三种可能。
……
洛西园跟着翠竹,从顾贞观处离开,回了自己住处。
细心周到的翠竹,果然又端了一碗热热的汤,亲自伺候洛西园喝了。
因为要守岁,男丁和女眷都分开来,后半夜都是各自找喜欢的事来做。
洛西园的屋子大,所以周梅和奶娘带了“小笼包”过来,翠竹也带了几个小丫头过来顽笑。
众人聚在暖炕上,或弈棋,或闲话家常。
屋子中间,生了一个暖炉,暖炉上暖着一壶清酒。
两个小丫头守在旁边,围着一个小杌子,杌子上摆了些瓜果并一壶清酒。
二人一边说这体己话,一边对饮,真真是好欢畅。
洛西园正在跟众人讲她在洛阳行侠仗义的故事,讲的神采飞扬时,忽被翠竹出声打断了。
“姑娘将来要寻夫婿,可是必定要武艺高强的?”
洛西园举着扬起来比划的双手,怔愣半晌。
众人也没料到翠竹会突然有此一问,过了一会,回过味来,方低头窃窃笑起来。
“这个……”
洛西园脸一下红了,还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翠竹抿嘴一笑,专注地望着洛西园眸光。
“咱们这些人都是靠得住的,不比拿起子最碎的婆娘,咱们今夜只说说体己话,方是姑娘说的,不存身份的好姐妹。”
洛西园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暗道不好,刚想好的说辞都一并没用了。
“这个随缘吧,只要是知心之人,会不会武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洛西园自被翠竹从顾贞观的院子领出来,便忖度着她可能会问些话,等了半天都没有提及,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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