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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的漫长数年时间里,邢天虽然遇到过一些草原牧民,但牧民看他是个野狼孩儿,都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好像隔绝于世已有许久许久,久的让他甚至都忘了该如何与人交谈了。
他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再次贴近人类,略微显得紧张,屏住了呼吸,极目眺望着天边,想看看到底是谁来到了这片大草原上。
远远的,那女孩儿的歌声停了,而銮铃声却愈渐清晰,终于可以望见草原尽头缓缓的驶来了一架牛车。
车轱辘吱吱呀呀的响,顺着罕乾河水一路往北,朝着古狼山脚下缓缓悠驰。驾着牛车的是一个老者,约莫五十多岁年纪,须发均已苍然,脸上虽然爬满了皱纹,却是笑孜孜的十分和蔼。
在老者的身旁,又坐着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妙龄少女,两腿耷拉在车外面踢来踢去。她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穿着一袭淡红色的藕裙,在墨绿色的草原映衬下显得格外亮眼。
狼群见有人前来,发出嚯嚯吼叫,如临大敌般一起围拢了上去。
“狼!是狼!”女孩儿看到了察觉了危险,发出惊呼。
“吁……”老者拽住了牛车,扫了一眼周围形势,淡然笑道:“姑娘莫怕,有我在,这群长毛畜生不足为惧。【愛↑去△小↓說△網w qu 】”
“嗯……”女孩儿答应一声,她本来就肤色很白,这会儿受了惊吓,愈加的没有血色。
狼群步步逼近,想要冲上去袭击。邢天站在远处,生怕这两人有何不测,就想发出号令叫回狼群。他现在是狼群的首领,只要他一句狼语,野狼们莫敢不从。
但还没等他开口,却听那老者先冷冷一笑:“嘿嘿!不给这群畜生动点真格,它们不会知难而退!姑娘看我打退它们!”
说着话,这老者矮身从地上草丛里抄了一大把细嫩的草杆儿,放在手中搓揉成数个草球,身上真气鼓荡,一缕功力沿着胳膊传至掌间,手中的草球竟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
但见这老者手腕一扣,手指间的草球受了手掌传递来的热量,丝丝缕缕的冒起了青烟,又过片刻,青烟愈来愈浓,草球乍然间呼呼的燃烧了起来!
那老者高笑一声,四指连弹,胳膊向着周围的狼群一甩,说时迟那时快,烧着了的草球像是一颗颗的火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影,分别朝着群狼打了过去!
狼生性怕火,它们本来还是虎视眈眈,见这些火球打了过来,立时吓得四腿发软,做了鸟兽散,顷刻就跑不见了踪影。
那数枚烧着的草球的力道甚强,在空中追着飞驰了许久才落在了地上。
女孩儿见了这一幕,就再也不害怕了,连连拍手叫好:“庄伯的君火掌果然厉害,叫人好生佩服!”
这名叫庄伯的老者见狼跑了,生怕火苗引起草原上的大火,跳下车来挨个儿踩熄了地上的余烬,笑答道:“姑娘不爱习武,不然凭你骨子里的天资,肯定比老庄我厉害的多呢!”
女孩儿扭头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你们都把习武当做天大的事儿,我却不喜欢!”
庄伯尴尬的笑了笑,踮脚跳上牛车,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接着赶路吧!”
“嗯!”女孩儿笑着答应一声,蹦上了牛车。
邢天看了这一幕,惊的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平复。
他听说过气功,也读过武侠小说里对侠客们天马行空的描写,但此刻亲眼见一个年迈气衰的老者竟可以在须臾之间用掌力点燃嫩草,再把轻如棉絮的草球当暗器一般打出如此力道,不禁又是钦佩无地,又是狐疑这二人的身份。
原来这个女孩儿名叫庄银笙,乃是遨山派掌门庄战乾的孙女。那遨山派因坐落在中原一座川河秀丽的遨山之上,故此得名。
遨山派根据武功路数的不同,共分四宗,分别是御风宗、炽火宗、玉云宗和裂雷宗。自唐末以来就已开派建宗,经五代十国和北宋王朝的数百载传承,到了现在的大金王朝,如今已经是执掌武林牛耳的天下第一大门派。江湖上有句传言:“风火云雷,舍我其谁,三峰一谷,遨天独尊”,夸赞的正是这遨山派的雄风。
这个庄伯名叫庄诚,原是庄战乾的家奴,因庄战乾念他忠心耿耿,就把他收在了炽火宗门下习武,二十余年积淀下来,此时已经练成了一手精湛的君火掌功夫。所谓“君火”,即为人体内三火之一的心火,这功夫把体内阳火汇聚成形,全都展现在手掌之间,的确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内家绝学。
而那位庄银笙则是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是掌门的孙女,从小最是抵触习武。她本有机会学到最高深的功夫,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完全不珍惜这大好良机,整日只喜爱饲养动物,和小鸭小狗处在一起。
此回庄诚受师门之命下山招收新一届的入门弟子,庄银笙非要跟着,就也偷偷的溜了出来。庄诚办完了事,正打算回山之际,却突然听说草原上有一群黑衣人持刀滥杀无辜,触动了心中的侠义心肠,就打算在这古狼山下多盘桓几日,等查明事情的真相后再返回遨山。这一日雇了个牛车赶路,恰巧经由此处。
那庄银笙笑吟吟的端坐在牛车上,正准备离开,转眼这才发现了远处灌木丛中升起的徐徐青烟,一扭头,又看见了篝火堆旁怔怔而立的邢天。她心下疑惑,就又跳下地来问:“奇怪……庄伯快看,那里怎么还有一个男孩子?”
庄伯也注意到了异样,见邢天的这身打扮,又看他身旁躺着的黄羊尸体,捋须沉思片刻,恍然道:“唔……我知道了,这个人肯定是个狼孩儿!”
“狼孩儿?狼孩儿是什么?”庄银笙更加的疑惑了。
“这狼孩儿么……就是小时候被爹娘抛弃,又被母狼养大的野娃子。从小和野狼长在一起,只知道和狼一样嗷嗷叫,既不会说人话,也没有人的思维,虽然长着人的外表,其实就是只狼罢了。”庄伯笑着答道。
庄银笙先是惊奇,看见邢天衣不遮体,脸上微微一红,又叹气道:“哎!如此说来,他倒是真的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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