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缓缓散开的烟尘之中,逐渐出现了一头巨大的影子。
一头巨大的凶兽稳稳地站在地面之上,四脚之上皆是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泛着冰冷的光泽,冷意弥散开来,那鳞片的缝隙之中,生长着浓密的深色毛发,脊背之上有着一排的棱角,尖利的末端泛着冰冷的寒芒。
厚厚的毛发覆盖的头颅之上,头颅两侧生着两个极大极长的犄角,巨大的双眸之中泛着阴冷的气息,眼珠转动间,杀气毕露。那泛黄的牙齿外露着,粗重的吐息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气流。
而那身形纤瘦的绝美女子,此刻,便是稳稳地坐在那头凶兽的头颅之上,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握着那可怖的犄角,面上带着璀璨的笑意,似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不带任何杂质,却又是隐隐间透露出几分冷意,似是自极寒深渊里而来的诡异使者,笑的莫名。
小冬和小秋,则是分别立在两只飞鸟之上,手中皆是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利刃在夜色之下折射出凌厉的锋芒,飞鸟的双翼一开一合间,二人的衣袍皆是猎猎作响。
“陛下。”
大长老沧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片刻之后,那一身风尘仆仆的灰色衣袍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陛下。”
脚步零乱间,大长老直接在宫朝晖面前跪下,恭敬的行了一礼,苍老的声音不断的颤抖着,呼吸急促,带着几分慌乱。
见状,宫朝晖紧紧皱着眉头,微微敛袖,一双带着实质性重量的眸子看向大长老,沉声开口:“情况如何?”
“回陛下,暗卫损失不少,现在已经全部撤离。”
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大长老再次开口:“只是,那异火现在越烧越烈,却也没有继续蔓延的趋势,反而像是在吞噬着什么。”
“那异火之中的异兽,方才,也是在突然间,消失不见,没了所有的气息。”
“大长老。”
这时,一道清冽如玉的女声传来,打断了大长老焦急的话语,仔细听上去,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闻言,大长老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那头凶兽,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震惊之感。
“这是”
女子蓦地扬唇,白皙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凶兽的脑袋,含笑开口:“大长老,是在找它吗?”
说着,女子便对着大长老展颜一笑,一双剔透的双眸褪去了那肃然的杀气,似是一个年幼的儿童,清澈见底,然而,所有的情绪,却是在眸底,被尽数冻结。
见状,大长老的面色却是沉了沉,对着宫朝晖沉声开口。
“陛下,那便是方才在异火之中的异兽。”
闻言,宫朝晖的目光便是动了动,周身气息蓦地沉下来,看不出喜怒。
女子娇美的笑声传来,伴着凶兽巨大的吼叫之声,震颤着周围的空气。
“诸位,小心了。”
南世言低沉的声音传来,在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便是陡然间沉重了不少,巨大的风刮过,带着锋利的寒芒,深沉的夜色也是顿时间变得肃杀至极。
大长老即刻站起身来,带着众多影卫,将宫朝晖护在中间,面上满是严肃凝重之感,手中的长剑之上缭绕着锋利的灵力,蓄势待发。
“宫朝晖。”
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女子随意的撩起散落在脸侧的发丝,精致的面容之上笑的莫名,淡淡开口。
“交出魂骨。”
眉头皱了皱,宫朝晖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袖垂下,遮住了那紧紧攥着的双手,声音低沉。
“什么魂骨?”
女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面上蓦地露出几分讥诮之感。
“别给本宫装蒜,魂骨是什么,你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抑或是”
顿了顿,女子那带着深意的目光扫过苏云书那微沉的面容,轻笑出声,含笑开口。
“那是谁的魂骨,你定是比谁都清楚。”
闻言,南世言的目光动了动,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却又在那一瞬间,隐没不见。
宫朝晖却是面色不变,一双深沉的帝王之眸中,翻涌着莫名的的情绪,带着极大的威压。
“朕怎么会知道什么是魂骨。”
“阁下这般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太过牵强?”
闻言,女子挑了挑细眉,直接大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太过牵强。”
“好一个太过牵强啊。”
流转着盈盈波光的眸子陡然间迸发出犀利的光亮,女子直直的看向宫朝晖的双眸,带着深深的研判之感。
“宫朝晖,你真是让本宫震惊啊。”
重重的冷哼一声,女子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凶兽的脑袋,轻轻道了声:“去。”
在那一瞬间,凶兽扬起头颅,对着夜空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双眸猛地睁大,周身流动着锋利的灵力,巨大的身形一动,直接向着宫朝晖攻去。
大长老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足下刚要有所动作,前方便是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左手伸出,南世言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掌,将来势汹汹的凶兽挡下,半束的乌发扬起凛冽的弧度。
“言公子?”
女子很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清浅笑开,意味深长的开口。
“你确定要将自己牵扯进来?”
轻笑几声,南世言微微凝眉,掌心灵力猛地深厚了几分,将那凶兽震开几步,沉沉开口。
“本公子才不屑于参与这些繁琐之事,不过”
冰冷的目光落在女子那精致的面容之上,南世言冷笑一声,手中玉扇一转,挑起凛冽的弧度,向着凶兽的眼珠而出,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在沉沉夜色之中响起。
“你不该打本公子师妹的注意。”
身形猛地跃起,白玉扇猛地发出耀眼的光芒,南世言皱眉,咬牙开口。
“本公子十几年来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师妹,也是你能碰的?”
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凶兽猛地抬首,转过身子,锋利的犄角斜斜的刺向南世言的腰际。
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南世言蓦地微微侧身,腰际贴着那犄角,笑的莫名,带着极致的寒意,喜怒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