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苏云书沉吟着点了点头,却是在那一瞬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四周的众人,微微皱眉,偏首问道:“说起何小姐,今日怎么未见她前来参加宫宴?”
何家在帝都之中,虽说比不得姚家位高权重,但是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世家,按理说,这次的宫宴,应该有何家的嫡系小姐才对。
但是,为何未在这里看见那位何小姐呢?
闻言,苏云染不由得微微愣了愣,却又是在那一瞬间,直接轻笑出声,歪着脑袋,对着苏云书眨了眨双眼,双眸之中尽是剔透的笑意,带着莫名的笑意。
“三哥,娉婷已经订婚了,最近待在家里学习礼仪规矩,准备出嫁呢。”
“订婚了?”
苏云书微微愣了片刻,俊逸的面容之上尽是浓浓的惊讶之情,“这么快?”
“我记得上次何小姐来苏家找小染,还未听说她要订婚呢。”
“还好。”
阮冰馨沉吟少许,上前几步,来到苏云染身侧,微微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虽说是仓促了些,但是娉婷和那位公子的感情自小就很深厚,何家也早就有了将娉婷许给他的打算,只不过是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
“毕竟”
说着,阮冰馨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温婉的面容之上带上了明显的谨慎,声音也是压低了不少。
“何家主也知道娉婷的心意,不希望她前来参加这次的宫宴,所以便很快的将事情定下来了,虽然说,未必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能够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好的。”
闻言,众人皆是心下了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方才轻松的面色也都是渐渐地沉了下去,带上了几分沉重和严肃的味道。
确实,此次的宫宴,对有些人来说,可以是一跃富贵的机会,然而,对有些人来说,便可能是违背自己心意的灾难。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嫁给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人,纵使是正妃,纵使地位极高,纵使能够改变自己的现状。
但是,这次的联姻,注定了是一场以女子未来为牺牲品的政治联姻,只是两国用来维持表面关系的障眼法而已。
反正,到时候,两国若是正是兵戎相见,谁会去管,西陵还有个来自东朝的王妃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些情况,应该都是显而易见的,但凡是仔细的思索了的,都会看出来这一点,只是全看大家的心境和理解,会做出何种选择罢了。
如何取舍,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当然,最最无奈的,便是身不由己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阮冰馨的目光落到苏云染那淡定的面容之上,面色微微凝重,含着深深的担忧之色,迟疑了一下,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片刻之后,终是开口。
“云染,最近这段时间,帝都之中都是你与晟王的传言,你”
“冰馨。”
阮冰馨还未说完,便被苏云染冷静的声音打断,清冽如玉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淡定,尽是令人心安的意味。
“传言终归是传言,不会有什么大事,我与晟王,也只见了一面而已,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晟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东朝联姻,并不是单纯的来择妃,所以,其中厉害,他心里定是清楚的。”
闻言,阮冰馨眸光动了动,似是明白了什么,方才笼罩在心头那沉重的担忧也渐次散去不少,唇角微微勾起,面色微微放松。
“说来也是,想必晟王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的确,既然是联姻,当然不是由着性子胡来,而且,像晟王这种人,他的正妃必然是要成为他助力的人,虽说不一定要帮助他多少,但是必然是要很好控制的人选才行。
云染本身身份就很特殊,又有着众多的人维护者,师门至今还是神秘至极的。
晟王那般懂得谋划的人,在这场联姻之中能够自主择妃,想必应该是不会给自己找一个比自己还要神秘的人的,毕竟,太难控制了。
想到这里,阮冰馨便是松了口气,面上的凝重之色缓缓散去,对着苏云染微微一笑,带着满满的真诚。
“如此,我便放心了。”
“没事的。”
苏云染缓声开口,满是安抚性的声音细细划过阮冰馨的心头,似是一阵细如青瓷的和风,吹过她满是担忧的心田,吹散了那沉沉的担忧。
“虽说传言传的很是沸沸扬扬,但是真实情况并非如此,一切只不过是有心人制造出的表象而已。”
说着,苏云染不禁挑了挑眉,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扬几分,带上了些许轻快的意味。
“再说了,若情况真是那么糟糕的话,还有爹爹呢。”
“我相信,爹爹总会有办法的。”
听着苏云染这轻快的声音之中毫不掩饰的轻松和信任,阮冰馨面上的笑意也是加深了不少,深深的舒了口气。
“没错。”
苏云书抬手,大掌揉了揉苏云染的发顶,清朗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极为坚决的固执和认真。
“不管发生什么事,小染身后,是整个苏家。”
“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小染被别人逼着,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是啊。”
苏云画浅淡笑开,纤细的手指捏了捏苏云染白皙的面颊,声音低缓而柔和。
“不管如何,我们苏家,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染的。”
“还有我呢。”
秦澜也是毫不客气的抱着双臂,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上扬了几分。
“若是有人欺负了云染,看我秦澜不把他打趴下。”
闻言,苏云染几人对视一眼,在那一瞬间,皆是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看着秦澜的目光之中带上了深深的笑意。
这般直率的秦澜,虽然是对世间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这样的性格,着实是令人喜爱。
秦家想必也是极为宠爱这个女儿的,将她保护的很好,不然,秦澜也不会还是如此单纯的性格。
“怎么了?”
听着众人这毫不掩饰的笑声,秦澜不禁皱了皱眉,面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之色,满是茫然的目光一一的从苏云染,苏云书,苏云画和阮冰馨那满是笑意的脸上扫过去,最终,停在苏云染的面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