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还没有这样子认真的陪伴着两个姑娘,走在杭城的这一条街道上,最为繁华,最为密集的人潮,和我擦肩而过。
一阵晚风吹来,都变得有些温热,这个城市的楼宇,包裹了至少半边的天穹。
玉儿懒懒的靠在我的怀里,给我诉说着自己去过哪家哪家店,说着哪里的奶茶味道更好喝一些,哪里的韩式炸鸡,口感更酥脆,“那些地方,我都是一个人吃的,嘻嘻,我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以后你带我去。”
我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的摸了摸玉儿的头,她却偏过脑袋,我只抓住了她的发梢,她突然挣脱开,双手背在身后,快步的跑到我面前,而后朝我做鬼脸,“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要喝这家的奶茶,你掏钱!”
芊笑看着玉儿,目光微动。
我自然是掏钱,“我不想喝啊,刚吃完饭,芊笑你要么?”芊笑摇摇头,“我也喝不下呢。”买了一杯给颜玉儿,这家伙喝了几口,也说喝不下了。
“浪费么你这不是。”
她一把把奶茶塞到我怀里,跺了跺脚,露着整齐的贝齿轻笑,“我就浪费,你喝你喝!”
我甚至都没问东方月去了哪儿,至少这样的玉儿,哪里让我放得下?
在华灯初上的夜晚,看着她一蹦一跳,像个精灵般,走在街市里,走走停停,不时的指着那些不大的店面,开心了就拉着我,闹腾的时候就任性的发着小小的脾气。
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但就是美丽的让人枰然心动。
当我们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在地下通道的边上,有个拿着吉他和略微有些嘈杂音响的歌手,正在唱朴树的歌,玉儿拉住了我,我们跟不少行人一起驻足。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lalalalala......”
这个歌手,唱的很不错,很深情,重要的是朴树的歌,我一直都很喜欢,在我小学时候,我就听过他的白桦林,那些花儿,那时候懵懂无知,到了现在,莫名的就有些感触。
不想长篇大论,确实跟着玉儿一起安静的欣赏,轻轻的哼唱。
一曲终了,玉儿看了我一眼,“江夜,你说,要是五年后,我还能陪你走过这条街么?”
“或许吧,玉儿,但,可能那时候,你有个更爱你的男人,我也在你的生活里远走高飞了呢。”不知道怎的,在不对芊笑说喜欢之后,我的心变得颇为平静,在听了这首歌之后,又充满了惆怅和不可知。
是啊,五年,五年之后,颜玉儿会去何方呢,几个月的时间,就足以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那五年呢?
足以让一切尘埃落定,虽然我从始至终都是活在当下的那个人,但当你真正想到未来?那遥不可知而又充满着迷雾的五年后?
“・・・”玉儿沉默了,她握着小拳头,用力的挥了挥。
“你这个猪头,我才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别说五年,就是五十年,你给我等着吧,我要缠着你一辈子!”
“你傻吗,还真打算当我一辈子的情人么?”这并不是调侃,而是一句认真的劝说。
“有什么不好么,我给你当情人还不开心?”
“太委屈你了。”
“切,与其随便的嫁给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还不如跟在你身边呢,反正现在就对你提的起兴趣,嘻嘻,到时候拉拢拉拢小芊芊,打到苏蓉帝国主义w”林芊笑突然间笑出声来。
明明很幼稚的行为,但我也笑不出来。
玉儿这样的一时冲动和鲜衣怒马,最后,大概都会被时间埋葬吧。
我上前去,放了张20块钱在那位歌手的吉他箱子里,他楞了一下,而后看了看我,“是要点歌么?有很多新歌我还不会・・・”
“没有,我不想点歌,只是觉得你唱的好听呢。”
“猪头,你不点我点,来一首南方姑娘!”
“这首歌算是新歌,不过这首民谣,我刚好会呢。”他朝我们笑了笑,而后开始唱起了那首不算太大众的歌曲,《南方姑娘》。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和风一起递送着清晰而温吞的歌词,玉儿拉住了我的手,开始往前走,走到快要听不见的时候,正好唱到:
“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昨日的雨曾淋漓过她瘦弱的肩膀,夜空的北斗也没有让她找到迷途的方向,阳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晒着衣裳”
对民谣,大多数的人都是宽容的吧,至少还带着诗意,虽然这种诗意有些苍白无力,虽然我之前没有听过这首南方姑娘,觉得这其中很多歌词,都是无稽之谈。
天南地北,姑娘和酒,再多条黄昏下的狗,孤单的夜空,星光和桥,小酒馆,小旅店,梦想,几乎所有的民谣都有这样的意向。
但这样很正常,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作,经典的小说,都逃脱不开人性,战争和爱情。
至少在牵着颜玉儿手的时候,听这首歌,觉得有种颓废的幸福,就想现在拉着她和芊笑,一起逃离这座城市,但又明知道走不开,只能在歌词中寻找慰藉。
走到玉儿小区的楼下,她勾着我的脖子,就吻住了我的唇,热烈而又猝不及防,心中虽然闪过很多抵抗和拒绝的念头,但也就是电光火石,我还没有推开她的决绝和冷酷。
玉儿的唇瓣依旧温热香甜,尽管在寒夜里,也能感受她的悸动和热情,舌尖缠绵,有很多话都不需要再言语了,这像是一种佐证。
当玉儿离开我的嘴唇,她又恢复了那种特有的骄傲和自信,像个胜利者一样的昂着头。
而芊笑低着头看着脚面,相当平静,虽然当着她的面做了苟且的事情,但我没有太多罪恶感,更不会一时兴起,吻上芊笑的唇,我抱了抱芊笑。
芊笑的手轻轻拉着我的衣襟,安静的看了我一分钟,便转过身去了。
而后,玉儿拉着芊笑的手往家里走去。
“好好照顾她啊。”
“放心吧,毕竟,我和她一样可怜。”颜玉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