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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初心和郑雨顺伫立在侯船处外的走廊里,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吹落了郑雨顺额前的汗珠。那张标致的侧脸露出哀伤的神情,初心不知怎么安慰他。
他转过身,轻轻拥抱她一下,随即放开,他的语气里满是失落:“初心,多希望你能留
下。”
初心明白他那种寻求救命稻草的无助感,拍拍他的背,说:“上一辈的恩怨到此为止吧,你就是你,重新开始吧。”
“但我是那么懦弱,我连看一眼我母亲的脸都害怕,我想起她,既内疚又怨恨。”他捂住
自己的脸。
初心陪着他,静静地站了会。
“如果我不是怪物,你会接受我么?”
“你不是怪物。我更不是因为这个初心的声音愈发小了。
郑雨顺向里望了一眼,说:“是因为他吧?”
初心并不否认。
候船室内的艾弘时指指窗外,问身边的人:“你说他怎么单留了初心告别,他们俩可别假戏真做了?诶诶诶,他还抱她了!”
陈天佑笃定地摇摇头。
“本来觉得郑雨顺挺好,但他竟是妖怪的后代,恐怕配不上我们家初心。”
陈天佑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我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哈哈哈……
艾弘时觉得笑声太过悲凉。
初心进来了,陈天佑收起了笑容。
“你和你的'未婚夫'在聊什么?”艾弘时一副八婆样。
“私密谈话,概不外泄。”初心朝他做了个鬼脸。
“天佑你瞧瞧!他们肯定有事!”
陈天佑直愣愣地看着初心,她有些回避,低下了头,不再回嘴。
艾弘时看看这情形,觉得自己完全是大傻x,那晚的事尽管天佑也解释了,但眼下最有问题的不还是他俩么?
回上海后,初心一有空便去图书馆自习,一方面刻意改善自己的作息,另一方面尽量避免和陈天佑的接触。
这日是周末,上图多了许多乘凉的老先生老太太,他们带着孙子孙女来这消磨时光。
初心忘了把手机铃声关掉,杨子姗的声音在自习室内回荡,遭到严重的鄙视,她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跑。
是陈天佑嘴里她的“小男友”方夏文。
“初心,你在哪?”
“上图啊。怎么了?”
“我来找你。”
“啊?找我干吗?”初心随口一问,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很不顾情面。
方夏文的口气果然很感伤:“我就想看看你。我们许久没见面了。你不方便么?不是一个人?”
“方便的,你来吧。”见她改了口气,电话那头的方夏文高兴起来。
初心在休闲吧坐了一会儿,方夏文便过来了。
一个多月没见,初心有些吃惊他的变化,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白净的面孔变得粗糙,脸和身体都有些臃肿了,发际线急速上升,感觉都快谢顶了。
她忍不住嚷道:“天哪!你这是干活还是卖命呀?怎么劳累成这样了?”
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顶,叹了口气。
“你又不是在日企,不需要成日加班呀。”
方夏文罕见地沉默了,初心记得他从前极爱说话,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初心,我告诉你真相,你千万别生气。”方夏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为什么会生气?”初心觉得莫名其妙。
“我现在很可怕吧?”
初心不知说什么合适,张张嘴便又闭上了。
“初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来找你了……他捂住脸,感觉快哭了。
原来是有事相求呀,初心松了口气,情感负担一下就轻了。
“你慢慢说。我们商量商量。”
“其实我弄成这样,和工作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方夏文说起了一个多月前的事。
那天方夏文本来想约初心出来聚聚,但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架不住同事的邀约,一起去了大观园。
大观园在青浦,离市区有好一段距离,尽管有人接送,他还是觉得乏累,几乎睡了一路。
大观园相当于一个主题公园,对他们这种老版红楼迷来说,逛得还是兴致勃勃的。
次日起,他发现隐隐的,自己开始行运了,通俗来讲,他走起了人们口中的“桃花运”。
他认识了一个小姑娘,而且偶遇的场景十分戏剧化,他是在小区楼下“捡”的她。
那晚他加班到半夜,急匆匆往家赶,经过楼下草丛,突然感觉脚踢到一堆东西,那东西竟发出娇柔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
他想拔腿就跑,哪知脚被捉住了,还听见微弱的“救救我”的声音。
他不放心,便用手机照了照,那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满脸伤痕,但当他看见她的眼睛,似是一下子着了魔。
其实他当时最理智的做法是把她交给警察,但他禁不住她的央求,只得先将她带回家,这一住便不走了。
她说,她父母离婚了,谁都不管她,她自小跟着爷爷过。去年爷爷过世了,她只能出来打工养活自己。他碰见她的时候她被打劫了,钱包手机都被偷走了。贼又对她动了歹念,她拼命挣扎,幸好有野狗路过吓住了他。当时她反抗得遍体鳞伤,又无处可去,求他再收留几天。
“估计收留收留,她变成了你的女友?”初心完全猜到剧情,口气平淡。
方夏文对她的毫不在意感到难过,还是拼命解释:“不。只能算同居伴侣。”
初心觉得更是龌龊,问道:“你连这个人的底细都不清楚,就这样好上了,也未免太轻飘。”
他拼命给自己找借口:“但她是那么完美。人漂亮身材好,温柔懂事,把出租屋打理得很好,我加班回家热汤热饭伺候。她简直是男人的梦中情人。最重要的是,她竟是第一次……
“啥?那她为什么会看上你?”初心翻了个白眼。
男人大概过一百年也不会进化。
“等下,那姑娘多大了?”
“到年底十八了。”
“晕。你这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可是要入刑的啊!”
“这不是重点!今天我来找你是因为最近我发现,她越来越奇怪了,我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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