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福亲自挑选了三百人,全都是视死如归的勇士,一听说前去诱敌是由林岳带队,他们便争先恐后的加入了进来。
营中共有战马三千匹,林岳带走了六百,每个人两骑,除此外,还带走了很多的旗帜,都是临时做的,旗幡越多,越能迷惑对方,壮大声势。
在跟张彦、徐元等人告别后,三百人便是出发了,在林岳和赵有福的带领下,向北而去。
一百三十里外,一座庞大的军营竖立于此。
这是广原总兵余德辉的军营,在接到秦臧的传令后,他舍弃了牧北的叛军,连夜率军回返,与此同时,他也派人到广原郡城传令,驻扎在郡城的两万人也全部出动,向即将杀来的林岳等人逼近。
其实和林岳交战,他没有任何惧怕,区区几百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过秦臧说的好,狮子搏兔尚使全力,对于林岳,绝不能大意。
中军大帐内,年近五旬的余德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副地图,在他身前,十几个将领站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忽然,余德辉将地图一收,说道:“林岳并不足惧,我现在担心的是从牧北杀来的叛军,来势凶猛,进军神速,虽然总兵大人不让我插手,但我不得不防啊,否则丢城失地,责任重大。”
“大人多虑了,秦总兵不是说了吗,他要亲自出手,牧北叛贼,乃待宰鼠辈尔。”右手方,一个面向沉稳的中年人缓声说道。
此人名叫冯浩然,是余德辉帐下第一猛将。
语罢,周围的将领都露出了傲然之色,有秦臧出马,自是万无一失。
余德辉轻笑道:“倒也是,秦总兵武艺盖世,无人能敌,听说这一次带了足足四万铁骑,牧北的那些个反贼,看来是活不了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留下一支兵马在此驻扎,否则让叛军深入腹地,总兵大人难免责怪于我。”
余德辉处事谨慎,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记得上一次叛军来袭便是这样,秦臧心血来潮,想亲自击退叛军,让他驻守待命,可是最后叛军跑了,秦臧便责怪于他,余德辉有苦难言啊。
所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管秦臧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有备无患嘛。
余德辉侧身看向左手边的一个将领,说道:“吴恒,你做事沉稳,遇乱不惊,就由你带兵留下吧,进驻安澜城。”
“安澜城?安澜城早就已经过了啊,距此已有三百多里了吧?”
吴恒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
余德辉道:“是啊,前天就已经过了,当时我本想让你留下的,可是犹豫不决,最后错过了,你现在回去也不晚,叛军还没有攻杀到那里。”
吴恒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多此一举,早知道这样,三天前就应该留下了,也免得这样劳碌奔波。
吴恒拱手道:“是,末将遵命。”
冯浩然道:“大人,我们还是应该商量下如何对付林岳,毕竟秦总兵对此极为上心,我们不能让他失望啊。林岳先是杀了风雨雷电四大高手,后又击败黄初元将军,大人不可小觑。”
“哼,区区江南一贼寇,何足惧?”
余德辉来到上位坐下,脸上划过一丝轻藐的神色,在他眼里,林岳势单力薄,根本成不了事,只要大军逼近,林岳就只有死路一条。
“浩然,你自负武艺不俗,如果遇到林岳,你可敢一战?”
余德辉的目光突然落到冯浩然身上。后者神情愣了一下,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毅然的回道:“敢战!”
“好,不愧是我广原郡的铁将军,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等明**近林岳,便由你出战,若是擒下他,我必上奏秦总兵,为你加官进爵!”
余德辉面带微笑的说道。
在广原郡众多将领中,就属冯浩然武艺最高,听见余德辉称他为铁将军,他顿时心情舒畅了起来,也顾不得提醒余德辉小心御敌了。
“是。末将遵命!”
冯浩然拱手应道。
忽然,营帐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甲胄的士兵慌忙跑了进来。
“报...报...!”
余德辉喝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士兵回道:“禀大人,二十里外发现大量骑兵,正向这里冲来。”
“二十里外?那这定是林岳没错。”一旁的吴恒脱口而出道。
冯浩然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余德辉冷哼道:“我还没去惹他,他倒先来找我了,不知死活!”
“浩然,看来不用等明日了,你这就出发吧,去把林岳的人头给我提回来,我会亲率大军随后,为你助威。”
冯浩然神色一正,抱拳道:“得令!”
一甩袖袍,冯浩然转身走出营帐,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去。
待冯浩然走后,余德辉起身喝道:“众将听令,除吴恒率军前往安澜城驻扎以外,其余人整顿兵马,随我阻击林岳,此战,务必生擒贼首,敢有惧敌怠慢者,立斩!”
“遵命!”
所有人齐声回道。
.......
与此同时,在二十里外,林岳和赵有福快马而来,好似一阵凶猛的狂风般,向余德辉军营袭去,然而在继续向前跑了十里后,却是突然转变了方向,往西奔袭。
因为林岳刚才接到了探报,敌人已经上钩了,正有数目庞大的骑兵向这里杀来。
这种时候根本无法探知敌人骑兵的数量,林岳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官兵的八千精骑已经全部出动了吧,也不枉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诱敌一场。
只要敌人的骑兵被引开了,那张彦和徐元便能顺利的到达牧北,路上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即使有官兵拦路,也追不上行动快捷的骑兵。
一路向前,林岳和赵有福带着三百骑跑了二十里,在一处田园停下。
“大哥,怎么不走了?”
赵有福喘了几口粗气,紧张的问道。
此时已是傍晚,残阳西下,夜幕降临,前方的道路变的越来越模糊起来,只见黑点斑斑,如晨时的雾气一般。
林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百人,说道:“算了,暂时不走了,让兄弟们歇息一下吧。”
“派人往回打探,别让官兵跟丢了,等距此十里时,再来禀报。”
“是。”
赵有福转身前去安排。
林岳翻身下马,来到一旁的田埂上坐下。
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拿出怀里的干粮吃了起来。
此行众人带了三天的干粮,换句话说,如果三天内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便要面临缺粮的危机,到时不用官兵追,自己就饿死了。
拿出一副地图,林岳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往南走,是与牧北背道而驰,万不可取。
往东,会将张彦等人置于险境,也不行。
往北,有敌人八千精骑,绝对找死。
唯有往西,可往西又会遇上秦臧,因为再往前两百里,便又回到金山郡地界了,那里是秦臧的老巢。
再看西北方向,更有广原郡两万官兵向这里逼近,距此不足百里。
将地图仔细的研究了遍,林岳额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此下去,只怕难以突出重围啊,四面皆敌,险象毅然。
林岳不由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