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小花猫一溜烟儿,先跑了个没影。
厨房里,辣味四溢。
两个泰山崩于前,都大约不怎么会变色的。
面色一时变得十分的微妙,清宁碍于这祸害在眼前,偏生又要摆出一副,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
一手拉住他的力道,却半点也不含糊。
既然来都都来了,总不能是她一个人被呛的内伤吧惧。
秦惑被握住了手臂,一时也是无奈。
同她打着商量道:“其实,这一片还有很多吃的,我们还没有尝过。”
这一处的人们,生活闲散。
倒是颇会弄些新奇玩意,两人一路行来。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才对此处格外多了几分好感。
他说的这样含蓄又直白。
清宁黑下来的花容,又绯红了几分。
“今天就吃这个”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险些被辣的睁不开眼睛。
秦惑也是知道这人脾气,硬撑着也要做完的。
厨房里真一阵烟雾弥漫,他当下不再多言,免得被呛着喉咙生疼。
索性走到她身旁帮忙着,给她递东西。
后面的步骤是怎么弄下来的,清宁都已经有些恍惚了
全程脑子瘫痪下来的状态,好在最终,那鱼还是以整条的状态出了锅。
期间,左领右舍又送了些自制的绿豆糕、花饼什么的。
清宁端着东西从厨房里头出来的时候,额间微汗。
行走之间,食物漂浮的香气围绕着,更多的却是香辣袭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秦惑坐在醉花阴下,点着灯盏。
随风飞舞的小火苗,光线有些昏黄。
那人抬手倒着花茶,眉目微敛,已叫繁花无色,淡淡抬眸间。
清宁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眼眸低了低。
看着大碗装着的麻辣红烧鱼,忽然觉得还挺满意。
她把东西往石桌中间一摆,人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秦惑看了她的成果好一会儿,又看看她。
好半响才道:“看着还不错。”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辣椒占了一半的话...
“喵~”
那小花猫闻着了味,一跃跳上了石凳上。
瞅瞅秦惑,看看清宁,粉爪子伸到一半,愣是没敢动。
那一个委屈呀
秦惑看着清宁也没动,墨眸幽幽,同此刻的夜空一个模样。
清宁也就这么看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
两厢僵持着,月光洒落在肩头,满天的星辰都亮了眼眸。
“吃吧。”
清宁微笑着开口道。
夹了一块鱼肉在汤汁里浸了浸,然后很是体贴的放在了秦惑碗里。
看着他如何反应。
一旁的花猫看得正捉急,这两人不吃倒是给它啊
秦惑俊美微挑,自在从容的夹了起来,放到嘴里。
她看的凤眸微闪,这样都没事
这祸害,明明就不会吃辣啊
难道是哪个步骤除了什么问题,她不禁又多看了那红艳艳的汤汁一眼。
也不太可能啊...
秦惑这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狐疑。
“甚好”
他十分从容的赞了一声,轻泯了一口茶水。
然后用同样的动作,给她夹了一块。
“夫人怎么不吃”
完全一副没有任何异常的模样。
有诈
一定有诈
清宁把那一块夹着,在他的注目下,放到了嘴边。
别说吃,刚一闻,就十分的呛人。
眼角余光瞥见了旁石凳上,把头扬的老高的小花猫,随手就喂了给它。
“看在你还挺乖的份上”
至少在吃了几个爆栗以后,知道老老实实呆着了。
那小花猫临空一跃,就把鱼肉叼在了嘴里。
三下两除二的吞了下去,一时蹲在哪里没了动作。
真没事
清宁也是奇了怪了,就着他又夹过来的那一块,含在了嘴里。
一时间,味蕾被刺激的险些要炸开
这酸爽...
她看着对面那样,唇间扬起的弧度,凤眸微沉。
当下颇是艰难的咽了下去,面上却保持着一副,十分稀松平常的模样。
小口的将一杯花茶饮尽了。
两厢都是十分的淡定的模样。
清宁甚至还能保持着正常的音调,“吃啊”
在
tang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了。
两双筷子推脱了一会儿,秦惑就着她的手,刚要继续把这东西吞下去。
脚边呆滞许久的小花猫却忽然一蹦三丈高,整个都炸了毛一般,乱窜着。
就地翻滚,叫声之凄厉,险些让人忍不住要捂耳朵。
只可惜清宁还来不及做着动作,它已经“扑通”一声,整个儿跳进了池子。
溅起水花一片,她连忙伸手去挡。
烛火微微,却忽然看见了秦惑的薄唇微肿,心下正有些好笑。
自己这里也已经是火烧喉咙,险些要喷火。
连忙伸手去拿了水壶,碰触到的却是那人的修长的手掌。
显然,是那祸害比她动作更快。
把小茶壶拎了过去,清宁连忙站了起来,伸手欲夺。
那人却微微往后一仰,茶壶一倾,水色倾斜而下。
如数入了他口中,清宁慢了一步,喉间辣的冒火。
此刻却是连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
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眼看他把茶壶放了下来,在去拿的时候,却依然是空的了。
这会儿不由得,压不住。
刚要往水源处赶,那人忽然揽了她的腰身。
唇间水色犹存,便覆了下来。
清宁发誓
她真的只是急着喝水。
温凉的茶水渡入她喉间,稍稍缓解了那么一些。
唇齿交缠之处,却越发的火热了起来。
清宁望入那人含笑幽幽的墨眸,一时失了分寸。
这姿势,怎么这么像她猴急呢
得了水润,她刚要往后撤,整个人都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祸害...喂...还没吃饱呢”
水倒是差点喝跑了。
尝过她麻辣催魂手艺的秦惑,悠悠笑道:“那换个地方吃吧。”
月光笼罩小院门扉,他的目光落在她,衣襟微乱处露出的白泽颈部上,眸色深深。
夜色如许,清宁似乎是被他一笑勾了魂魄。
望着他,竟然忘记了动作。
池子里扑腾了好半天的小花猫,扒这池边爬了上来。
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换地方。
风声掩了门窗,弯月躲进了乌云里。
秦惑抱着她进屋,脚步不由得急切了几分。
衣袖过处,红烛轻晃,屋内星华半点。
榻并不算大,此刻却是鸳鸯帐里,旖旎风光处。
他动作小心温柔,清宁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已经在榻上了。
而他动作奇快的轻解着她身上的罗衫,这速度可半点也不必她当初直接撕碎的慢。
她望着眼前人,这样的真实,这样的接近。
大抵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他们此刻会在这里,他到底放弃了什么。
清宁微微直起腰身,一把扯住他的手,两人一同坠入榻中。
温软火热,相视一眼,不免都含了笑。
他微微拂了袖,红烛轻灭,帘帐徐徐而落...
里头春光如许,鸳鸯帐里,正是短暂。
永安城里,缟素纯白,飘扬成一片。
就在数日之前,容王逝世,举国皆悲。
北和帝更是伤怀的,已经数日不曾早朝。
阮府的废墟在短短数日之间,被修成了一座陵墓,过往之人皆知。
那夜吏部尚书府的火色冲天,阮家二小姐被困其中。
随后而至的容王竟然冲入其中,为之殉情。
如此情深,当真叫人不胜唏嘘。
却也不得不相信,那么一位近乎惊才绝艳之人,从此与世长辞。
“起来”
一身素白的秦小侯爷站在新修的那座陵墓,面色很是难看。
身前跪的面色全失的少女,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只是跪在那里,大眼睛红肿的,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这乌云遮日已经许多天,这少女也在这一处几乎跪成了石雕。
她不再像从前一样哭得天崩地裂,只是眼泪总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秦暮诩蹲下身,伸出抹去她面上的泪痕。
“起来吧,这废墟黄土,怎么可能留得住他们”
少年风尘仆仆而来,面容难得正经。
刚下了马车,便看见了这个一个泪人儿。
“你不知道...不知道...”
少女的声音是完全喑哑的。
数日之前,还是高门
府邸的尚书府,早换做了完全陌生的陵墓。
入目是满眼的白绫,来来去去的满眼都是披麻戴孝之人。
所有人都说她们死了。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秦暮诩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她的双腿却都已经没有了直觉,整个人都倒向了他。
秦暮诩把已经清瘦的没了人形的少女,轻轻抱着,“没事的,他们一定没事的。”
这样执拗坚定的,却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同自己说。
“那天晚上,她就在房里...都是因为我,她才会...都是我因为我”
少女脸颊的泪落在他衣襟上,悔不当初。
秦小侯爷一时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当时的情景。
“若不是我拿她的冰心玉,她根本不会被困住...”
她在这里跪了数日,非但没能让她心下安宁半分。
反而越发的心绪难宁。
“暮栩还是同以前一样怜香惜玉啊”
不远处的侍从躬身而行,那个消失在永安城许久的人,就这样再一次出现了在人前。
怀里的少女眼睛红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秀丽容貌。
“你也没比以前讨人喜欢多少”
秦暮诩看见秦逸轩,说话比之从前更为直接。
“看来漠北的日子不好过啊,竟然把你晒的这么黑,要不是这一身白,我还真是险些认不出来。”
秦逸轩从前生的白净俊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如今这黑了好几度,再用着白衣一衬,颜值自然是大减。
这事,别人自然都不敢提的。
倒是这一位,一来就揭伤疤。
秦逸轩却没有像以前一般,立马冷脸。
只是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开口道:“既然是来祭拜皇叔的,便注意些影响”
秦暮诩的目光很是惊奇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眼,冷笑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题外话万更完毕 src"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