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自从治疗脑疾以来就神思困倦,不一会儿就来了瞌睡,梦里却是回到了花石县,草长莺飞的日子那在岸上呼唤他的小姑娘。
柳枝把李妈带到厨房,炒了一盘青菜,煎了条鱼,再拌了盘豆腐,盛了一小盆饭,一起装进食盒带回幽兰院。李妈不肯让她提着,硬是抢了去提。
“这就是富贵人家,光一个厨房就要走半天。唉,我的大姑娘,你以后日子就没那么随性了。”李妈叹道。
柳枝低头不答。回来见李春已经睡了,她和李妈并李四就在院子里摆了饭。
柳枝没很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李四见她两不吃了,把菜倒饭盆里西里呼噜吃了个精光拿下去洗了。等李四回来她让李四送李妈回去,把六福巷的东西都整理了,家具杏蕊她们能用的就拿去,不用的腾出来给小虾。
李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柳枝心里也酸酸的,擦了擦眼睛进了房间。李春还在睡,柳枝走进去摸了摸他额头。现在也没什么复杂的事情要她做,她只需陪着照顾李春就是。柳枝一来平静就脱手了,他和白琪还要处理燕子岛的后续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而且李春有她在心情快活,什么都好说话,扎针吃药也很配合。燕云见她能安抚住儿子,也算有用,就姑且容她些时日。
这天公事处理完毕,燕云去过一轮幽兰院,见到儿子和那小女人在院子里逗猫玩,那小女人用件旧衣服团成个布球,俩个人扔来扔去的让那只白猫左扑右扑,这么无聊的行径俩个人却笑得东倒西歪的。
燕云面部微微抽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张张嘴却把声音咽下去,并不想打搅他们。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声那小女人必定会进屋去,而燕曦马上横眉立眼的。
这孩子笑得那么开心,不妨让他多笑一会。
燕云转身踱步回后院,抬头看看南方蓝得粘稠的天空,燕曦那年轻锐利的眉眼如此鲜明,充满朝气,他对这种自己已经失去的活力不觉感到嫉妒。仔细回想,自己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像这样肆意的大笑。
罗碧烟见燕侯罕见的面色和缓,甚至还挂着一丝恍惚的微笑,这段时间侯爷暴躁得很,对自己呼喝了好几次不算、就连对旭儿晖儿都沉了几次脸。
“你身体好些了吗?”燕云坐下,很是温柔的问询夫人的身体。
罗碧烟眼圈儿马上变成淡红,她用帕子捂住嘴,“侯爷――”一声后再也说不出话,只剩下细碎的呜咽连同走珠般的眼泪,仿佛她已经肝肠寸端。
“好了好了,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羞也不羞。”燕云此刻脾气出奇的好,很是愿意安慰一下自己的女人。
得了这话罗碧烟越发抽噎,“侯爷还记得妾和妾的两个儿子,这些日子你生妾的气也就罢了,横竖妾是苦命的人,可・・・可旭儿和晖儿・・・呜呜,旭儿问妾,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不亲近他了;这话说得妾心里刀子扎一样。”
燕云这段时间也确实冷落了俩个小儿子,每天公事之余就去幽兰院看大儿子,哪怕每次都热脸贴冷屁股也乐此不疲。于是咳一声,愧疚道:“旭儿晖儿呢?”
剪秋忙去叫两位小公子的妈妈,把小公子们带来。“爹、你可来看晖儿了,晖儿想死你了”燕晖年轻小、管束也少,就嚷着一头扎进父亲的怀抱。
这小儿子的依恋让饱受白眼的老爹一颗心得到了安慰,他拍拍小儿子的肩背:“爹爹这些天公务忙,并没有忘记晖儿和旭儿。”又抬头望站在边上的燕旭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