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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星空下(三)

作品:春柳记|作者:三千狸|分类:综合其他|更新:2024-11-04 17:15:38|下载:春柳记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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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枝激烈的反抗打断了这个计划,因而小船还在燕子岛的附近漂浮着。烈日灼人,柳甲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到,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柳枝摸索着把腰带捆在船桨上,她嘴唇干裂成一道道的,喉咙早就冒烟,白糖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柳枝趴在船桨上迷迷糊糊的,下半身浸在海水里,她觉得自己像一条鱼在慢慢的被烤干,慢慢的她感觉到空气凉快下来,吹过的风也变得清凉,太阳应该掉进海里了。

她只捡了一团随着波浪飘摇的海草嚼了,海草里有几只小虾子她连着壳一起吃下去。夜里她清醒过一次,船上还是悄无声息,不知道柳甲是死了还是仍然晕着,可柳枝没力气爬上船,她看了一眼星空闭上眼睛任海浪轻轻摇晃着自己。

朝阳里李四把柳枝从海里拉起来时她没有死里逃生的激动,哪里有这个力气啊。柳枝挣扎着一定要亲眼看到柳甲的下场,李四很轻松的手起刀落,柳枝看着尸体“扑通”一声沉入海中,一缕血丝慢慢浮上来才松口气,倒在阴凉的船舱里,她不用杯子而直接把脑袋埋进水桶里贪婪的大口喝着。白糖糕干脆就放进水盆里,反正一身毛盐卤了也要冲洗。

白糖糕肚皮微微起伏着,它还活着。柳枝喝够了水,瘫在白糖糕旁边,一只手虚虚握着它的爪子,破锣般的嗓子自言自语,“活下去,我们不是别人的东西,想不要就可以丢到一边,谁想要就可以来抢占的。活下去。”

她怎么回到的燕子岛自己都不记得,白琪再跟她说什么李春的惊天身世她都提不起兴趣,也不惊讶。她只真心实意的恨他。

柳枝一直住在岛上不肯去南泉,也不怎么说话,就和白糖糕一起呆着。

白琪私下问过李四,李四这粗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说小婶子人当时在海里,头发虽然散了身上衣服倒瞧着完整。但柳枝一身的青紫还有脸上被打的巴掌印子遮都遮不住。

他们都认为柳枝大约是被柳甲侵犯了才会性格这样大变而且一副坚决不原谅李春的样子,因为怎么看李春送她离开都是一番好意。

白琪和李四商量好封死了口,这事儿谁也不能说出去。他们不知道的是柳枝介意的并不是身体受苦,哪怕她真的被小甲侵犯了她也不会在意的是这个,这不是她的错。

她介意的是明明之前俩个人还说得好好的,为什么他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推开自己。就算他不想自己送死,难道他死了真的丢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她就会快活吗?

柳枝抱着白糖糕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看着随着潮水而来的发光的水母,他们曾一起看到这人世间多少美轮美奂的奇景,产生的念头都不是“天哪这真美”而是“天哪我一定要对方来看看”。

这世界再美好,孤身一人又有什么含义呢。

看着落在海面上的星空,这一刻柳枝万念成灰,甚至对于从这份做小姑娘时就产生、累积起来的感情第一次想到了放弃。如果他曾经想过放弃自己,那么就成全他好了。

现在真的见到他,突然还是舍不得。这犹如死里走来一遭,能够再见到他的那一刻虽然愤怒难过,却又还有着喜悦。

这么难,俩人经历过这么多艰难好容易走在一起,又怎么轻易的说不要他就能不要呢。白糖糕都养出了感情,他又如何能从自己生命里剥离出去呢。

; 柳枝站起来从窗户里看对面屋子,刚才他突然发作“扑通”一声人摔倒在地,却抱着她的脚不肯放,她开始还以为他又想干什么,直到看见他的脸都扭曲了、汗珠子有黄豆那么大一颗颗的直往下掉。

屋子里还在忙着给他扎针,平静在边上陪着。白琪也不再多说了,柳枝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端着水盆布巾之类,突然问自己要是他真的就这样死了,自己难道就解气了?

这样想着柳枝不知不觉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看着。而屋里扎过针李春的脸色好看多了。燕云知道这个儿子不稀罕自己的关心,很有眼色的退出去。

一出门燕云就看到在对面平静房间屋檐下立着的柳枝,想起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不停的叫着小枝小枝别走,燕云咳了一声,背着手慢慢踱到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

柳枝看着那个似乎是二十年后的李春,怀着一种稀奇的感受提着裙子侧身从燕云边上走过,迈步进入李春的房间。等了半天没见到媳妇过来请安的燕云扭头一看柳枝已经进了房间,黑了脸,这也太没规矩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大夫等人都已经离开。李春没睡着,他趴在枕头上左顾右盼的,真像一只被遗弃了的狗儿。柳枝看他一看见自己进来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却又流露出忐忑不安。

他头发全部剃光了,脑袋圆溜溜的,五官更更显鲜明,样子和他十六岁出走那年重叠了。柳枝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看得李春可怜巴巴的想缩起来却又不敢躲避,他眨了眨眼睛:“小枝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或者你还要生气、就生那么一小会儿行不行?”

他还小心翼翼的拉拉自己垂到床边的腰带,柳枝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想摸他的脑袋,却想起他那刚一脑袋扎得像个刺猬的样子又缩回手。李春见她对自己还有兴趣,露出一点高兴的样子,爬到她身边拿脑袋轻轻顶了顶她:“你要是想摸就摸呗。”

柳枝笑了笑,虚虚的在他脑袋顶抚了两下,得到这个笑容的鼓励李春高兴极了,大着胆子把脑袋搁她在腿上,伸手搂住她的腰,哼着:“有点疼呢。”

“伤在哪里啊?”

听到自己开口这人来劲了,抓着自己的手往后脑勺按:“这里这里,真的有点疼。不过现在好多了,这大夫还是挺神的。听静哥说前面用金针引出好些黑色的血来,说是之前有血於在里面了,能引出来以后就不会发病了。”

柳枝按住他脑袋让他别乱动,看他的后脑勺,看到那一大块旧伤还是很惊心的:“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啊?我怎么从没见过。”

“就是很早以前跟人家打架。我替他去挖河泥,说好的钱只给了一半,气不过去找他,我应该没吃亏,我记得自己好像咬下他一块肉。”

“啊,就是那年冬天啊”柳枝想起来了他挖河泥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买梳子么。

她有些自言自语“这么久的伤,我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呢。”小春哥确实吃了很多苦头,想起以前,柳枝的心又软了。看见他病恹恹的样子,柳枝眼眶都红了,伸手抚着他的头。

“一直没事啊。这次犯病还不是被这什么侯害的,我差点就送他见龙王了呢。哎,小枝,据说他是我爹,你说神奇不神奇?我突然冒出一个爹来,他说我娘倒是真死了,他干嘛不一起死呢?该他出现时不在,现在跳出来烦人。指手画脚管东管西的。”

( = 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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