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瑾泽必须要去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当天亮的时候想找给过自己饼子的那位孕妇,却没有找到。虽然当时因为光线的原因,没看清面容,可是她的声音是听得很清楚。
可是那二十六个孕妇里,竟然没有他要找的那一个。也就是说,少了的那个,正是给他饼子,还提醒他肚子位置不对的那个。
着急的跟其他孕妇们打听,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但却让瑾泽更加的不明白了,因为,按照村民报案的信息上来核对的话,在小李村莫名少掉的那个不管是名字还是住的信息,根本就没有。
那也不可能是她的家人未曾报案啊?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犯人都关押在牢房里,审案子的事,就不关瑾泽的事了,他快马加鞭的领人去了小李村,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下,依旧没有找到那女子的线索。
处理好留在那里的歹徒尸体,瑾泽只好又返回县城,按照案卷上的地址,直接去小刘村找刘小根。
“恩公官老爷,对不起啊,我们答应过那位,绝对不能对外透漏她的事,也发过誓的。”刘小根儿得知瑾泽的来意后,很是为难的说。
“我是要感谢他的。”瑾泽强调着,可是没用,刘小根儿一家那嘴巴闭的紧紧的。气得他只有在心里埋怨刘小根儿他们死心眼,除此之外,他还真的不能拿人家咋地。用强硬的态度,说为了查案逼问?他还真的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无奈的又回了县城里,案子审的很是顺利,破了案子,那么父亲方眀泰的麻烦也跟着没了。因为这个邪教的老窝不是此地的,案子就移交给上面处理了。
案犯移交的当晚,方家院子里很是热闹,各个都高高兴兴的,只是除了瑾泽。
“瑾泽啊,这次的事,你是功臣,来,跟爹干一杯。”方眀泰见儿子老走神儿,笑着举杯招呼着。
“爹啊,儿子算什么功臣啊,刚混进去就被发现了。”瑾泽自嘲的说到。
“三弟啊,那怎么能怪你呢?让你一个没成亲的男子装孕妇,能混进去,就说明你已经很不错了。不管如何,这次的事,办得的确漂亮,二姐敬你一杯。”旁边的瑾梅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举杯对弟弟说到,其他人也表示赞同她的话。
瑾泽苦笑着起身,举杯先敬了父亲,再敬了二姐,这才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边说边吃着,谁都不知道,院子里那株百年古树上,还有一个人手执酒葫芦,频频对着他们敬酒。
他们喝一杯,树上的人也喝一口。虽然不能同坐一处,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跟家人是在一起的。只要心里有,那么距离就不再是距离。
一个时辰后,院子里的宴席散掉,古树上的瑾瑜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的时候,顺便看了下院子外面不远处的盯梢人,那人早就打起了呼噜。瑾瑜没有打搅他,直接回了客栈。
父亲这边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该启程去京城那边,弄清楚程璐璐到底拿走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又是什么人揪着这件事不放的。竟然派人追到父亲这里,竟然还冤枉自己是杀人犯的帮凶!
你们就算现在改变主意,不再找我,也不行了!程璐璐若是真的杀过人,自己就查别的,倘若她没杀过,是旁人栽赃的,瑾瑜觉得自己不介意真的给那位陷害人的也添上一定杀人的罪名。
第二日一早,瑾瑜起床到街上吃了早点,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回客栈收拾好衣物,背着包裹下楼后,想了一下转身去了后院正好看见那母女在洗衣物。母亲想帮着女儿分担点,可是做女儿的却不肯,一定让母亲坐在一旁歇着。
这情形,让瑾瑜很是羡慕。
“程小姐,您要走了么?”那个女儿忽然发现了站在旁边的瑾瑜,赶紧的起身问。
“嗯,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着雇辆小车回家去吧。”瑾瑜拿出一包银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这,这如何使得?小姐您已经很关照我们了。”那个女儿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到。
“无事,你们没银子,所以被困于此,我呢,刚好不缺银子而已。趁着现在的季节不错,在抓紧给你母亲调整一下身体,赶紧回家去吧。”瑾瑜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小姐,请受我母女一拜。”那位母亲也同样是很激动,起身拽着自个女儿上前就要给瑾瑜磕头。
“最不喜的就是这样,莫要拜来拜去的了。”瑾瑜赶紧伸手阻止下来。
母女俩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心问问恩人的住处,可是还没开口,就觉得问了也不会说。但她们还是对着瑾瑜的背影磕了头,在心里祈祷着她一生平安幸福!
结账的时候,掌柜的一算房钱,还差好几天才到十天呢,虽然觉得可惜,却还是很爽快的把银子退给了瑾瑜。
伙计跟着瑾瑜去了马厩,勤快的帮着放好马鞍。瑾瑜接过马缰绳后,甩给他一粒银角子,把小伙计高兴的连说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出了客栈后,瑾瑜翻身上马,往城外直奔东城门。因为还在街上,速度倒也不快,所以,跟迎面骑马的几个人打了照面。
怎么,案子破了,他还不高兴的样子?瑾瑜看着为首马上的三哥瑾泽,纳闷的想着。本想转开脸儿的,可是见对方完全走神的样子,瑾瑜觉得没必要了。
“三爷,刚刚那女子朝你看,你怎么不理人家?嫌长的丑么?”双方错身而过后,瑾泽身边的一个捕快,小声的问。
“啊?你说什么?”瑾泽回过神来问。
那捕快用手往后面指指,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顺便提醒着,就是那日在城外茶棚里遇到的那个女子。
“瞎说。”瑾泽笑骂着,没在意。可是又往前行了一段路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勒住马缰绳回头望东城门的方向望去,她今个才走?走的不是来的方向,也就是说是路过此处?
他有把她往那个没见面的高人联系到一起,可是这样的想法刚一出现,立刻就觉得自己荒唐。算了,先不去想了,兴许正如校尉说的那样,江湖上的人不喜跟公门的人打交道。
等几年后,父亲辞官归隐,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眼下,还是得到四周的村子查查,可还有孕妇失踪未报官府的!
瑾瑜帮着父亲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听着到处都在赞扬父亲是好官的话,心里真的很高兴。骑着马儿出了城门后,心情格外愉悦的策马而去。还没到傍晚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子,就去找了客栈投宿。
去京城的事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可以慢慢来!所以,她不急着赶路。晚饭没有到外面吃,就在客栈的大厅里用的。要了俩菜一个汤,四个馒头,就坐在角落的位置吃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留县的案子破了,那位方知县还真不错。”旁边桌上的客人边吃边聊着。
“那谁没听说啊,我还知道那方知县原先是宣州知府,因为错判了一个案子,才被贬官到此,不过他到哪里,哪里的百姓就有福气喽。”另一个端了酒碗,笑着说。
“哎,留县这边运气好,摊上个好县令。可是,好官毕竟是少啊,这里邪教劫持孕妇要把她们开膛皮杜炼仙丹,遇上好官,那些大肚婆才得以免遭毒手。
可是,江下游那边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事,你们都没听说吧?”来上菜的伙计,也是个藏不住话的,把菜放到客人面前后,夹着托盘跟着唠嗑。
“你们这店里人来人往的,消息当然比我们灵通,快说说又有什么事?”有好奇的,赶紧追问着。
那伙计回头望柜台的方向看了看,见掌柜的没有不悦的神情,这才放心的告诉;“江下游前几天一艘运货的商船沉了,还死了人呢。”
“嗨,就这个,那还叫新鲜事儿啊,江面上哪年没有发生过沉船的事。”有人听了以后,很失望的嘀咕。
“不是的,那船是被人在底下凿坏,漏水沉的。死的人也不是淹死的,身上的创口也都是兵器所伤。”而且啊,官衙的人去查,据说是夜里在江面上遇袭了。
打捞上来的尸体,也分开放着呢,一边是船上的人,一边说是歹人。”伙计很是严肃的说着。
啊?这样一对比,似乎留县的劫持孕妇案,也没有那么严重了,毕竟这边死的人少啊。死的几个孕妇,据说是因为拼命抵抗,伤了身子导致腹中胎儿早产,对邪教没了用处,人家恼了给咔嚓了。
“哎,这年头,世道越来越乱了,以后可怎么好啊?”有人痛心疾首的感慨着,其他人也都叹气。
日子过的清贫些倒也没什么,但是生活环境上再不安定的话,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小哥,可知道那沉了的船上的货是什么人的?”瑾瑜想到帮过自己的秦义海,有点不放心的招呼着伙计到身前打听着。
“那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好像有人说是信城秦家。因为打捞尸体的时候,捞上来一面镖旗,上面写着呢。”伙计想了一下告诉着,刚说完,就听见柜台那边的掌柜,咳嗽了两声示意他赶紧干活去,这才赶紧的离开。
瑾瑜本来打算摸一把大钱赏他呢,结果人就跑了。
“信城秦家?”她在心里念叨着,要不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呢?不是多管啊,跑船的本来就忌讳女子同行,说会招惹晦气。那秦镖头却不在意的让自己搭了他们的船。
那么这件事,不去查看一下的话,弄个清楚明白的话,弄得不好,今后那个女人晦气的传言岂不是更加坐实了?
还有啊,那个叫水生的少年和老船家,也不知道是生是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