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程似乎比去时的征途近了许多,也许是归心似箭的心情,将士们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去时一个月的时日,回来时只用了半个多月就到了。
边关的凛冽和粗犷逐渐被中原的细腻和精致所代替,便是连时节也在一日日的行程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由寒转暖,由满目清冷,变得郁郁葱葱。
盛夏,色彩艳丽的水果成熟,甘甜诱人,盛尧山的军队走了一路,将士们也吃了一路。
沙瓤的西瓜、多汁的水蜜桃、红艳诱人的李子、还有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甜比蜂蜜的葡萄……
温柔遍尝着盛夏的瓜果,那种甜甜多汁的美味,不由的让她心中直嘀咕:唉!这种美味,若是能长久的留住该有多好!可惜时节多变,眼前的苁蓉,入秋便是一片萧索,入冬更是一片寂寥……
如果,有一种办法,能够把夏日的水果储存起来,待到秋尽冬来,再拿出品尝,那种经过了沉淀的美味,必是更能打动人心的吧……
一路上温柔不住的思踱着,一个甜甜的主意的雏形,逐渐现在她的头脑中……
“这个季节,想必石榴也是酸甜可口了!”休整之时,任越斜斜的靠在映雪的背上,若无其事的摆弄着一两棵不知名的小草。
“是呢!若是还在省城,后院的石榴必是酸甜多汁,应该得有这么大个儿了吧!”温柔应着任越的话,欢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是啊!石榴红了,若是坐于那口井边,食着酸甜的石榴,头顶有石榴叶的荫蔽,身边有清凉的水汽,该是何等的惬意!”任越空空的望着远处,似乎面前已然出现了那副情景。
甜美在口,绿荫在顶,清凉阵阵,佳人相伴,想必此时心里也是甜的……
也许当日任越在看中那小院的时候,就已经设想到了,有朝一日,他会和温柔促膝于石榴树下……
“任三,你没事发什么感慨呢!”盛尧山嬉笑着走了过来,方才手中也是拿了一把狗尾草,此刻已然变身成了一把毛茸茸的小动物。
惟妙惟肖的小狗、小兔子,还有小刺猬。
逗得温柔咯咯直笑:“盛将军,您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个!”
“我当然不玩,啂,给你路上解闷!”盛尧山帅气的将草编物悉数塞进温柔的手中,潇洒的捋了下衣袍,翻身上马。
“启程!”
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奔京城!
八百里捷报先到,刘恒心中大悦,算了算盛家军的行程,想必今日正是到京的好日子!
下朝后带着文武百官,神采奕奕的出城,铺了长长的红毯,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
偌大的盛家军大旗迎风招展,远远的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皇上,他们到了!”盛毕极和任洪亭各自心怀着喜悦,竟然异口同声的奏道。
“呵呵,两位爱卿,两位令郎今日乃是我大周的有功之人,呵呵,这都是两位爱卿教子有方!说说看,想要什么赏赐啊?”刘恒心中大悦。
“托皇上的福,这都是犬子应该做的,老臣不敢贪功!”任洪亭拱手道。
“皇上圣明!犬子这些年得以历练,日后只要皇上一句话,我盛家定当为大周鞠躬尽瘁!”盛毕极拱手道。
“哈哈哈哈!好!”刘恒龙颜大悦,理了理宽大的衣袖,道:“既然两位爱卿如此谦逊,那朕还是亲自去过问两位小英雄的好!哈哈哈哈!”
说笑间,盛家军已是行到了红毯的尽头。
青衫红马,英气逼人的盛尧山一马当先,身后的亮银长枪熠熠生辉!
白衣白马,神飞风越的任越紧随其后,优哉游哉,令人看不出征途的艰辛。
“臣盛尧山、任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翻身下马,两位绝世公子齐声拜道。
身后呼啦啦一阵齐响,训练有素的盛家军齐齐的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高振过天!
“平身!”刘恒从一接到捷报,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时下英雄在前,他这个皇上快步上去,左右搀扶,心中喜不自胜!
昔日有两位爱将:盛毕极、任洪亭;
今日有得两位英雄:盛尧山、任越!
大周有此良将,必将国运昌盛、国泰民安啊!
“尧山,任越,此番你们平定边疆叛乱辛苦,有何心愿要求尽管开口提来,朕心大悦,必将重赏!”刘恒笑道。
“臣不求赏赐,为大周效力,乃是我盛家军的荣耀!”盛尧山朗声道。
“皇上,您若非要赏赐,就以边疆大捷为由,京中欢庆三日吧!”任越的嘴角弯出优雅的弧度,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提议,这不年不节的,又是远征归来,实在无趣,还不如官民同乐!
“嗯!任越这个提议好!京中也好久没有欢庆的节日了!传朕旨意,明日开始,京中无论名门富豪,还是平民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一起欢庆三日!盛尧山带兵有方,任越足智多谋,各赏赐良田百亩,布匹百丈,黄金千两!盛家军上下将士,按军级论功行赏,不得有误!”刘恒宽大的衣袖挥舞在空中,帝王的气势便是在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显露无疑!
“皇上圣明!”将士们再次应声道。
“来来来,你们二人随朕回宫,好好给朕说一说边疆的战事!听说你们还生擒了二部的首领,明日早朝咱们再从长计议一下,该如何处置他们……”刘恒左手拉着盛尧山,右手拉过任越,满心欢喜的向龙辇走去。
宫中南书房。
“哦?这么说,这次去平定边疆叛乱,那个厨娘功不可没?”刘恒张大了嘴巴,面色惊讶。
“启禀皇上,没有温姑娘的司厨支持,就没有将士们顺利的攻打成功!臣以为,皇上若是论功行赏,这第一功臣非温姑娘莫属!”盛尧山拱手道。
“皇上,世人常说女子娇弱,在臣看来,温姑娘舍生取义,其气节和胸怀更胜男子!”任越同样拱手道。
“报!”便在此时,南书房外,有将士呈书信跪拜。
“这是什么?”刘恒疑道。
“启禀皇上,这是盛家军众将士的集体签名信,信中都在力荐司厨温姑娘,征途有功,该获重赏!”那将士字字铿锵。
“哦?这是将士们的联名信?”刘恒接过,细细的查看。
一折若干的信纸上,众人的签名还有那斑斑的红手印,书写了片片真心。
“那温姓女子看来不简单呐……”刘恒捋须若有所思。
“皇上,温姑娘善良直率,前些日子皇太后凤体有恙,那膳食就是温姑娘亲手烹制……”见刘恒沉默不语,盛尧山再次不失时机的上前奏道。
“哦?是和南宫雪一起来的那次?”刘恒仔细回忆着,却是丝毫也想不出那日有关温柔的任何容貌和细节。
也难怪,那日温柔一直低调行事,不言不语的隐在一旁,又是以南宫雪的侍从、助手的身份入宫,当日太后情况紧急,人多混杂,没有注意到温柔也不是刘恒的失策。
“朕知道了,你们两位也辛苦一路了,今日朕就不留你们在宫中了,来人,给盛将军和任公子准备几坛好酒,让他们带回去畅饮!”刘恒捋须笑道。
“多谢皇上!”盛尧山面色大喜。
“多谢皇上!”任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对于这两个绝世公子而言,一个嗜酒如命,一个风雅海量,在没有什么比赏赐御酒更有诱惑力的了!
待两位公子出宫后,刘恒漫不经心的翻着奏折,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打听一下,那温姓姑娘现住何处?”
小太监躬身行礼,手握拂尘,毕恭毕敬的离去。
“爹、娘、哥哥,我回来啦!”温家的小院外,温柔清丽的女声熟悉的响起。
“是柔儿!柔儿回来啦!”周氏喜极而泣,踉跄着奔向门来。
“妹妹,妹妹!”温庭闻声迅疾的奔了出来!
“柔儿,真的是你!你回来啦!”周氏这两个月中,似乎苍老了许多,颤抖的双手不住的抚过温柔清瘦的面庞。
“娘,柔儿让你们担心了……”温柔的眼圈瞬间红了。
“你这孩子,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什么随军!还不告而别!害的我和你爹,天天吃不下,睡不好的……”周氏说着,不由伸手拭泪。
“娘……都是柔儿不好,以后不会了,您瞧,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娘,您看,这是赏赐,是皇上的赏赐,只可惜柔儿不过是区区一个司厨,待下次柔儿有功,再给娘挣更多的赏赐来!”温柔轻轻的帮着周氏拭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得意的摸出袖口中的两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
“娘,您不是心心念念着浣水阁的布匹吗?这些赏钱都给您!回头我陪您去好好做几身衣裳!”温柔轻声哄着眼眶红润的周氏,周氏破涕为笑。
“你这孩子,谁要你那拿命换来的赏钱!打今儿起,你可得好好待在娘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了!”周氏紧紧抓握着温柔的手,生怕眼前的闺女一不留神会再次蒸发了一般。
“娘!妹妹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哪有人要把孩子拴在身边一辈子的!往后妹妹早晚得嫁人,到时您还不得哭成个泪人?!”温庭从旁劝说着。
“去去去,你这臭小子就是没良心,我和你爹终日担惊受怕,以泪洗面,你可倒好,吃得香睡得着!完全没把柔儿当成你妹妹!”周氏轻轻捶打了一下身边的温庭。
“娘,妹妹是去随军出征,又不是上刑场,用得着以泪洗面吗!再说那不是还有盛将军同行吗?有盛将军在,您就把心稳稳的放进肚子里吧!”温庭嘻嘻哈哈的笑道。
“你这臭小子,净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周氏正欲扬手。
“对了,娘,怎么没见爹爹?”温柔左右张望了一下,小院一目了然,半点温守正的影子都没见到。
“你这孩子怕是过糊涂了,你出去了两个月,咱们总不能在此坐吃山空的干等两个月吧?你刚走,我和你爹就商量着,托乔老爷和子章少爷的福,在前面的闹市口,租了个位置,开了个饭摊子!不求多赚,只求自给自足,没曾想,生意特别的好!你爹整日忙活在那,一边做饭一边盼着你回来!”周氏眼睛里泛着光。
“娘,您说什么呢?爹爹怎么在京城开饭摊了?没有参加厨师选拔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温柔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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