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其实也无妨,只是近日以来,每每到夜间入寝的时候,就会头疼,想来是病了,烦劳南宫小姐给开了方子。”任越内心思虑了一圈,本想着拿出随身带的那册书卷记录给南宫雪分析,兴许于医者有所帮助,可真到了南宫雪主动询问的时候,他又改口了。
对于那些奇异的医具,对于南宫雪聪慧的表现,任越还是保留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
“任公子也是发现了自己只是夜间才头疼发作?之前可有什么异常?”南宫雪丝毫没有顾忌任越的迟疑,依旧履行着医者的关切询问。
“并无异常,这病症来得突然、毫无征兆,且发作起来我无法控制。”任越平静的应道,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衫,衣衫之间有他要保管好的那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书卷。
“任公子近来可曾有过什么身体上的损伤?比如跌倒?亦或是误撞了什么?”南宫雪继续询问。
按照她之前那个时代的科技水平,那奇怪的异物感,若是存留于人的体内,不是误服了什么,就是外伤误撞了什么,才会导致外物入内。
而至于任越,已是成年男子,误服想必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种情况,外伤误入。
“有劳南宫小姐担忧,任越自小并无外伤,身体也不曾有损害。”任越淡淡道,说这话时,稍稍抬眼望向一脸严肃的南宫雪。
“既是如此,任公子近日可能有过什么平日里的改变?比如饮食起居?”南宫雪有些疑惑了。
在她原来的时代,若是病人不是因为损伤起病,必是由于习以为常的起居突然改变,有时会引起器质上的不适感,难道任越也是吗?
倘若真是因为饮食起居的改变,可那异物感又该如何解释?
原始简单的大周朝,南宫雪第一次感到作为一个医者,手足无措。
“并无其他不妥,一切照旧。”任越稍稍回忆了一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在了一起,继续道:“只是……”
“只是什么?”南宫雪心中一惊一喜,难道任越发现了什么异常?
“呵呵,说出来也不怕南宫小姐笑话,只是前些日子家中遭遇梁上君子,将任越泡浴的药粉误偷,这几日任越一改往常的药浴,换作清水。”任越略微迟疑道。
“药浴?!”南宫雪惊讶了。
曾在古书中看过,但凡药浴的功效大多是对身体病患者的长期辅助治疗。任越乃是大周无双公子,样貌翩翩,坊间传闻武功出神入化,哪里会用得上什么药浴啊?
“呵呵,这是家师独门研制的,赠与任越,叮嘱每日浸泡,可强健体魄,增强功力,此乃习武之人的秘方。”任越缓声道。
“哦,原来是这样。任公子浸泡这药浴有多久了?”南宫雪随意的问道。
“自打跟随师父天缘之日起,算来四岁开始,到今年已有十一年了。”任越简单的应道。
“每日都泡?”南宫雪笑道。
心说,大周朝一个大男人,若是每日洗澡,顶多会被认为是有洁癖。可像你这般每日以药浴浸泡的男人,我还真是头回见,你也太听话了!难不成,古代的武功高手,都是如此持之以恒吗?
“每日坚持。”任越平静道。
“任公子真是好耐性,若是换做我,我可做不到。”南宫雪笑了。
“呵呵,只是为了精进武艺,习惯便成了自然。”任越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每日都泡,的确是有些麻烦,想来在京城,祖父给了我一个方子,让我每日以桃花汁配珍珠粉敷脸,说是可以美颜,如此良方我都坚持不了,呵呵,雪儿佩服任公子的恒心啊!”南宫雪打趣道。
“南宫雪小姐无需美颜,天生丽质,自然最好!”任越如深潭般的眼神幽幽的望向南宫雪,虽然说的是极其恭维的话,可在任越口中却是认真的很。
一阵陡然的心跳,突然袭来。
南宫雪极力的抑制住自己脸上的欣喜,心说,这古代男人也是蛮有情调的嘛!虽是淡淡一言,可到底说到人家心坎里去了,唉!可惜说这话的人是任越,若是换了盛将军……
转念,另一个念头再次打消了刚刚浮起的幸福。
这里是大周,即便是再吸人的男子,也注定与我不是一个时空的人,虽然回去遥不可及,但是不该留的情,还是不要自取烦恼了。
就让我默默的喜欢着他,只在我的心里,足矣。
“那,敢问任公子,那药粉丢失,公子不是不能似往日般泡浴?那对公子的功力……会有影响吗?若是丢失找不回来,再去向公子的师父讨些回来就是!或是让师父写个方子,公子自己配来便是!也好一劳永逸,有个防备。”南宫雪旋即想了一想,追问了若干问题。
“影响自然是会有点吧,只是这事任越也从未遇到,只想着等小安子从京城取些备份的回来,再每日增大药效做为补救就是了。至于师父……呵呵,师父本就是世外之人,行踪不定,除非师父自己找来,否则没有人能找到师父……”任越舒缓的笑着,好听的声音犹如空山叩玉。
“这样啊……”南宫雪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温柔正巧走到了南宫雪的住处门前,正欲轻轻叩门进入。
“呵呵。”一阵低低的轻笑,在任越和南宫雪之间,彬彬有礼的相互回应着。
突然!
“嘶!”那如针刺般的疼痛感陡然袭来。
任越未曾防备,方才还稳坐于桌前,与南宫雪笑谈品茶。
这突如其来的针刺感,着实让他身体颤抖了一下,随之双手抚头,面色惨白。
“任公子,快躺下!”南宫雪见状,立时意识到定是任越的头疼又发作了,赶忙搀扶住他往床上平卧。
温柔原本是想敲门的,可当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放在门上时,那门不知道为何,竟自己开了。
想来定是今夜南宫雪知道任越会来,特意留了门,岂料任越没有走门,这门便阴差阳错的留给了温柔。
寻找记忆中的线路,顺利的找到了南宫雪的卧房。
灯火亮着,雪儿姐姐还未歇息啊!
温柔心中自言自语道。
抬手正欲敲门,那门却又是轻轻一推便开了。
这却不是南宫雪有心留的,只是任越进来的时候,大意了。
温柔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雪儿姐姐,雪儿姐姐,你在吗?”温柔轻声唤着。
此刻,任越头疼欲裂,挣扎着双手紧紧抱住太阳穴,在南宫雪的床上左右翻滚着。
这疼,比前三日的来得更猛更狠,任越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要被什么东西给贯穿刺破了!
异于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倘若换了别人,这会儿不是疼晕了,就是早已嚎叫不已了。
可此刻,任越只是双手抱头,不断的左右翻滚着。
早已是面白如纸,满头大汗,却终究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紧紧的咬住嘴唇,便是连那抱头的双手,都被自己生生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白皙修长的手,触目惊心的血痕!
此刻,南宫雪正欲奔向药箱,温柔就那么误打误撞的来了卧房中,怔怔的望着床上痛苦不堪的任越。
“任越,你……你怎么了?”温柔猛的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倒在床边,握住任越的一只手臂,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许是任越当真是疼晕了,只等温柔的手触碰到任越的手时,任越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紧紧的握住了温柔的手。
准确的说,那不是握,那是掐!
即便任越的指甲修剪得干净光洁,那薄利的指片,还是紧紧的嵌入了温柔的手中。
“嘶!”好疼啊!
温柔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本能的痛感,旋即又如任越一般,再次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指甲嵌入肉中的疼痛即便再疼,恐怕也不及此刻任越头疼欲裂般的痛苦吧!
他疼!我即便帮不到他,就让我分担他的疼痛吧!
温柔如此想着,双手紧紧的握住了任越汗津津的手,任由他的疼痛进入自己的体内。
“快松开!他现在意识模糊,万一伤到了你,可不是闹着玩的!”方才南宫雪的余光早已看到温柔进来,此刻一转身,竟看到温柔小傻瓜般的扑倒在任越面前,一双白皙洁净的手,早已是伤痕累累了,赶忙冲了过来,费力的将二人的手分开。
“雪儿姐姐,任越他到底怎么了?”温柔虽是声音不大,可听起来却是几乎带着绝望的哭腔。
“别哭,快来帮我!”南宫雪此刻哪有功夫解释什么异物带来的疼痛感的医理,麻利的一声,立时唤醒了温柔的意识。
“要我作何?”温柔急切的问道。
“替我紧紧的按住他的手臂,千万别让他乱动,我要给他打针!”南宫雪说罢,手里举着一个温柔从未见过的亮晶晶、透明的柱状圆管就过来了。
温柔大惊,因为就在那圆管的前端,一柄看似锋利无比的细针,森寒的发着令人畏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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