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撒谎,萧清绝知道,可是,萧清绝还是生气了。
即便是知道她在说谎,可是,谎话说多了,还是很让人生气的。
流萤想着,看着萧清绝,便是不再说话了。
萧清绝朝着流萤靠了过来,封住她的唇,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你现在,还要告诉我,你要离开吗?”萧清绝移开她的唇,一手支着自己的头,一半身体覆在她身上,看着她,低低的问了一句。
“……”她倒是想说要离开,可是,只怕这话说完之后,又要被欺负得惨不忍睹了吧!
即便是他们没到最后一步,但是,每次被他这样折腾,也够惨了……
“你知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时候,笑得真是好灿烂。”萧清绝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身子,低哑着声音笑道,“你越是骗人,笑得就越动人……可是,你明知道你自己骗不了我,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说谎?实话……就那么难说出口吗?”
流萤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她不想说谎,可是,她真的不想让他陪她死!像她,死过一回了,终于知道,能活着,多好!所以,她不能让萧清绝陪着她死。
萧清绝见她这般,心不由得又开始疼了起来。
到底要怎样,她才肯说出实话?她这样……实在让他觉得心痛到不能自已!
萧清绝低头,轻轻吻去她的眼泪,只哄着她道:“好好好,我不问了,我也不说了,别哭了。”
流萤缓缓睁开眼,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又想流泪,便是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靠近他一些,低低的问道:“萧清绝,你不想要我吗?”
看她这么主动,萧清绝当然有些触动,不过,他还是顾着她的身体,只道:“算了,等见过白姑姑再说吧!”
“萧清绝,我可以的。那蛊虫,只不过会痛一些,应该不会有别的问题。”流萤皱了皱眉,回答着萧清绝,“再说了,你每次都这么忍着,我怕你回头忍出问题来。”
“三天后就大婚了,这么久都忍了,还在乎这么几天么?”萧清绝说罢,便又是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流萤还想说什么,心口之处却是蔓延开来疼痛,俨然是那蛊虫又开始发作了,还以为昨晚不知不觉发作过了呢,原来竟然是推迟了!
萧清绝明显的感觉到了流萤身子的微颤,不由得担忧的问道:“萤萤,你怎么了?”
流萤缓缓的松开萧清绝的脖子,无力的躺下,咬了咬唇,只道:“我的旧疾……似乎发作了……”
萧清绝慌忙松开她,着急的问道:“哪里痛?”
流萤缓缓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那股疼痛顺着心口朝着四肢蔓延,痛得蚀骨,让她连说句话都觉得吃力。
这一次,蛊虫似乎比以往都要凶猛,想必是知道大限将至了吧!
“萤萤!”萧清绝见状,更是慌乱不已。
上一次见她这个模样,是在她熟睡中瞧见的,而这一次,是她在清醒的状态承受的,而他似乎帮不了什么忙。
“萧清绝,你出去……”流萤虚弱的开口,却是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萧清绝。
“不,我不走!”萧清绝断然拒绝。
流萤的额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萧清绝瞧见,赶紧下了床,拎了凉毛巾来替她擦去汗珠,更加担忧的守着她,而她,除了那几声闷哼之外,便再也不肯叫出声了。
即便是疼痛,她也不想让他跟着痛。
一个时辰之后,疼痛缓缓褪去,而她,却是昏睡了过去。
萧清绝却隐约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旧疾。
出了房间门,萧清绝问守在一旁的无忆道:“无忆,本王问你件事。”
“王爷请说!”无忆拱手作礼,回道。
“上官素樱以前有没有心绞痛之类的毛病?”萧清绝问道。
无忆蹙眉,有些纳闷萧清绝怎么会关心起小姐来,但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小姐身子一直不好,只是因为体质偏弱,但是,并没有什么心绞痛的毛病啊!”
萧清绝便没有再问了,只道:“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王妃这里,本王迟些自己来。”
“是。”无忆应声。
萧清绝离开小院,却是去了书房。
他点亮了不少灯,翻看医书,查找有关心绞痛的书籍,可是,找了半宿,却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出来。
他想着,明日便去找白姑姑,问问可有什么蛊能导致心绞痛。
正想着,门却被敲响,疏影的声音传来:“主子,暗香回来了!”
萧清绝听了,心头不由得一喜,暗香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进来。”萧清绝忙道。
门开了,疏影与暗香一同进了书房,疏影转身将门重新关上。
暗香穿的一身黑衣,面容有些憔悴,脸色更是有些惨白,整个人都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暗香进屋,便是朝着萧清绝跪下,道:“暗香给主子请罪!”
萧清绝见暗香这个模样,越发觉得暗香是有事瞒着她,便问道:“暗香,萤萤到底让你做什么去了?”
暗香自觉不该隐瞒,只道:“夫人让属下去南巫寻找红颜蛊的解法。”
“红颜蛊?”萧清绝重复着,心中不由得一冷。
关于红颜蛊,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忽然想起来,最开始说蛊虫的时候,萤萤似乎问到了红颜蛊,而他,只当是她是好奇……他怎么就没发现萤萤的古怪之处?原来,她中的是红颜蛊……
暗香应道:“属下这大半年来,与北漠二皇子一同在南巫女国寻找解法,可是,却一直没能找到对应的白发蛊。”
他们当然找不到了,白发蛊早就被白姑姑烧死了,怎么可能还有?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王?”萧清绝沉声问道。
暗香的头压得更低,只道:“是夫人不许属下透露。”
萧清绝想起暗香说的北漠二皇子,不由得问道:“百里炎?你怎么跟百里炎一起?”
“红颜蛊是夫人请北漠二皇子种下的,所以,北漠二皇子陪着属下一同去找白发蛊。”暗香解释道。
萧清绝再次挫败,当初,流萤是说安祺臻给的,弄了半天,原来是百里炎给的。
“……”疏影也十分担忧的看了暗香一眼,生怕主子一个生气要杀了暗香……
暗香想了想,便又开口道:“我们查到,红颜蛊还有另外一种解法,但是……”
“什么解法?但是什么?”萧清绝忙追问道。
“南巫女国还有一种‘子母蛊’,可以杀死天下所有的蛊虫,但是,子母蛊也要以一人的躯体为引,而且,子母蛊只有一只,现如今,已经下落不明了。”暗香小心翼翼的说着。
“……”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萧清绝心情烦躁的挥手,道:“你们俩退下吧!”
他需要安静一下,他的头忽然很疼。
原来,萤萤中的红颜蛊,所以,她早就知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她非走不可的理由,只是不想他陪她死罢了。
萧清绝吹灭了所有的烛火,坐在书桌前,愣愣的出神,想着,明日去找白姑姑,再瞧瞧,还能不能有些新的转机。
总归是下定决心了,她若有什么事,他必定,生死相随。
起身,回到小院中,屋中的烛火依然闪耀个不停。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流萤,唇边的笑意不由得又柔了几分。
他伸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的傻萤萤,就算你真的离开了,又能如何?你难不成……还想瞒我一辈子吗?你也不想想,你能瞒得了吗?”
流萤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这句话,还是因为梦见了什么。
萧清绝俯身,一吻落在她的眉心,只道:“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可能分开我们。再多的痛,我来抗,我绝对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起身,去将所有的烛火都吹灭,关上窗户,安静的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管是什么事,他们都将一起面对,对他而言,无论什么事,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了。
流萤醒来的时候,瞧见萧清绝。难得,她今天睡醒,不那么迷糊。
她一低头,瞧见自己又是半裸着,顿时脸红不已,使劲推了推萧清绝,郁闷的说道:“快起床!”
萧清绝睁开迷蒙的眼睛,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又抱了抱她,嘟囔了一句:“萤萤,我昨晚睡得很晚,我要再睡一会。”
“……”流萤无语,萧清绝什么时候也学会赖床了?
想起来,昨夜萧清绝不是很生气吗?她后来蛊虫发作,什么都记不住了!可如今,看萧清绝这般,哪里有生气的模样?倒像个睡不好的小孩……
难不成……她昨天疼得太厉害,折腾了萧清绝?
想着,她不由得老实缩在他怀里,不乱动了。
“萤萤……”萧清绝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干嘛?”流萤问道。
“不能离开我……”萧清绝又说了一句。
“……”流萤无语,他怎么天天就记着这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