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刚入了府,却迎面撞见了耶律娉婷。
“相思,我院子里有个丫鬟病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去看下?”耶律娉婷看见流萤,便是急冲冲的跑过来,着急的说道。
“府里不是有大夫吗?”流萤蹙眉。
“大夫去看了,说是没救了!”耶律娉婷显得很是着急的道,“那个丫鬟从我进宫就一直侍候我,我不想她死啊!”
“说是没救了,那不就是没救了,找我有什么用?”流萤心情有些不悦的道,“再说,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照理说,耶律娉婷不是被软禁在雪莲宫吗?怎么会在太子府?
安祺臻还真是奇怪了,当真是以为耶律娉婷的劝说起了效果吗?
耶律娉婷却是直接朝着流萤跪下,着急拽着她的衣袍道:“相思,我求求你,从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求你救救她吧!”
流萤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看着耶律娉婷这般求自己,顿时有些无奈,便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跟你过去!”
“谢谢你相思!”耶律娉婷起身,擦了擦眼泪,感激的说道。
流萤真的不想再看她这般装模作样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过去,顺便吩咐那几名侍女,让她们告诉安祺臻她去耶律娉婷的院子里去了。
流萤刚走,小沐便是朝着这边跑来,同行的还有萧清绝、安祺臻等人。
“回太子爷,太子妃跟着婷姑娘去给一个丫鬟看病去了!”侍女如实禀报道。
安祺臻心头涌起一些奇怪的感觉,却理不清是为什么。
小沐却是开心的说道:“哇,相思姐姐心肠太好了吧,连一个丫鬟都亲自去看病呢!”小沐说着,却又像去拽着安祺臻的手臂,道,“安哥哥,你带我们参观一下太子府吧?你以前不是说要带我来府里好好参观吗?”
“好,走,带你们去!”安祺臻无奈的回道。
流萤随耶律娉婷到了耶律娉婷所居住的小院,一路上,也听耶律娉婷叽叽喳喳的说着,也知道安祺臻暂时让耶律娉婷住在这里,便也没有再多问了。
倒是耶律娉婷却是说个不停,虽然流萤没怎么搭理,但她好像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就只顾着说,而且,尽说些有的没的。
到了那小丫鬟的房间,流萤去给那丫鬟瞧了瞧,不由得有些纳闷。
这小丫鬟很是虚弱的样子,但又似乎不像是生了什么病,可若是中毒,好像也没有任何迹象。
流萤只是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给那小丫鬟下了些针,将她体内的淤气排除体外,又吩咐别的家丁到府内药房抓了些药来,吩咐按照她所说的熬好给这小丫鬟喝了便好,这随便折腾,倒是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耶律娉婷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瞧那小丫鬟的脸色慢慢的红润起来,觉得很是高兴,还不住的向着流萤道谢。
流萤也不说话,可是总觉得耶律娉婷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疑了!
“行了,她没事了,我回去了。”流萤淡漠的说道。
正待她转身离开,耶律娉婷忽然追了出来,默默的说了一句:“别去前厅了,已经太晚了。”
流萤有些纳闷,转头看向耶律娉婷,却见此刻,耶律娉婷的脸上都是些嘲讽的笑容,而且,似乎是终于放下心来的那种放松表情。
“你在说什么?”流萤问了一句。
耶律娉婷朝着她走了几步,轻启朱唇,微微笑道:“萧清绝来了,你不知道吗?”
“萧清绝?”流萤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停了般,窒息了的感觉便是如此。
“对,萧清绝!他们一群人都来了!”耶律娉婷笑得灿烂如花。
流萤却再没有心情跟耶律娉婷说话了,转过头,朝着前厅的方向奔去。
萧清绝来了,萧清绝终于来了!
她心中有着道不明的情愫,凝结到如今,变成了一句,那便是见到他!
自这座小院到前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是,此刻她只想赶过去,别的什么都不想。
刚离开那小院一会,她却是遇到了小沐。
“相思姐姐!”小沐看见她,老早的就高兴的奔过来,朝着她招手。
她只能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到了小沐面前,微微笑道:“小沐,好久不见!”
小沐高兴的往她怀里钻,笑嘻嘻的道:“相思姐姐,看见你小沐真是太高兴了!刚刚说你回来,我就到处找你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流萤抬手轻拍她的背,道:“好了,我在这里了。”
小沐这才离开她的怀抱,甜腻腻的挽着她的手臂,说道:“相思姐姐,听说你要跟安哥哥成亲啦!真好呢!我跟花娘来的时候,遇见了天朝的清王爷,是他们送我们回来的。还有芸姐姐,她好厉害的,回头我带芸姐姐来给你认识,你说好不好?”
“好。”流萤温和的笑着应声。
小沐继续说个不停,一边拉着她到处走着,一边细细的说着她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而流萤,便是一直听着。
“小沐,清王爷他们离开了吗?”流萤却是问了这样一句。
小沐点点头,道:“嗯,他们刚到凉城,就先送我们回家呀!刚刚,安哥哥派人送他们到驿馆了,还吩咐好多人好生招待他们!安哥哥还说,回头带我去看清王爷跟芸姐姐呢!”
流萤微微笑着,便没有再问。
倘若刚刚不是耶律娉婷将她骗走,她现在该是能见到萧清绝了吧?她回府,定然会去前厅,那么,自然也会遇见萧清绝了,不过,可惜……
流萤在心底低低的叹气,这难道是说他们的缘分太浅吗?
不过,既然来了,那么一切就都来得及,她心中,忽然就平静了一些。
与小沐相携着,不多一会儿便是到了前厅。
前厅里,果然没有萧清绝等人的踪迹了,剩下的,便只有安祺臻与花娘。
花娘瞧见流萤的时候,自然也是欣然的打着招呼,同时,看着流萤与安祺臻似乎过得还算幸福,花娘也便有些欣慰。
晚间,天刚黑的时候,流萤正在小院中想着萧清绝会不会出现的时候,却又有一件事打乱了她的心情。
宫里传来消息,新皇忽染重疾,御医束手无策,急招流萤入宫。
流萤无法,只能与安祺臻一道入了皇宫。
不过才几日不见,新皇竟然就变成了这个状态,着实让流萤吓了一跳。
流萤入宫时,到了新皇寝宫,进了殿,便是瞧见新皇静静的躺在龙床上,整个人死气沉沉。
肤色成蜡黄色,气若游丝,而身上更是萦绕着团团黑气。
“父皇!”安祺臻一见,便是着急的喊了出来,赶紧拉着流萤上前。
流萤有些无奈,到了新皇面前,先是探了下他的脉搏,尔后,眉头不由得一紧,这并不是简单的疾病,而是,常年积压在体内的毒素崩溃。
“相思,父皇这是怎么了?”安祺臻着急的问道。
流萤低声说道:“皇上体内有一种慢性毒药,现已入了骨髓,所以一病不起,而外人看起来,只觉得是邪风入体罢了。”
“慢性毒药?”安祺臻更是焦急的问道。
“嗯,有十多年了。”流萤淡淡的解释着。
“有办法解吗?”安祺臻更关心的却是这个问题。
流萤眸光微闪,想了想,便开口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即使我解了这毒,可倘若找不出凶手,将来,再有这慢性毒药入体,那便是再无回天之力了。”流萤缓缓开口道。
她能看出这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新皇喝下,深入骨髓,可今日被她所解,但若是那人再喂新皇喝下,那今日所救,便是白费心机。
“告诉我,这是什么毒药?是怎么入体的?”安祺臻眸光中闪过几丝暗沉,问道。
“这毒药叫‘逐风’,可放入食物、香料、烛火之中,无色无味。也就是说,只要凶手不死,这种药便是随时随地能置皇上于死地。”流萤解释道。
“可恶!”安祺臻一锤落在旁边的烛台上,火气直冒。
流萤的目光却是落在那烛台之上,缓缓起身,朝着安祺臻身边而去。
她将烛台上的蜡烛拿下,轻轻吹灭,放入鼻翼轻嗅一下,继而皱眉,说道:“这里面便是。”
“什么?”安祺臻当下怒了。
现在新皇都已经病倒了,可是,他的屋里居然还有这些毒药?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逐风只有连续吸食一年以上,才会慢慢的在身体里形成病痛。视药量的深浅而定的,有的二十年毒发,有的却只用两年。”流萤将那半截蜡烛扔到一旁,便又是到了旁边几个烛台前检查一番,倒是没发现相同的毒,但是到了一旁的香案前,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便很自然的,又将香案给掐灭了。
安祺臻顿觉可怕极了,是谁处心积虑对自己的父亲下毒,而且,从蜡烛与香案里着手?
想着,安祺臻便是发了怒,大喝了一声:“来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