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摆了两下发麻的手,指着李兴泽便怒道:“你休要装好人,本就是我不对,不该如此对待,你们便在这里欺负我妹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兴泽心知此时解释已是多余,何况这下大家关系算是僵了,当时也不想多说,便沉着脸坐下。
马秀英本欲恼怒这张士诚,又见他不问青红皂白便指责李兴泽,忍不住轻笑,说道:“你说这是办的什么糊涂事,结果自己里外不是人!”
众人都心知马秀英说的是谁,只听李兴泽冷笑道:“说来在此间逗留已久,也该离开了!”
突然之间,沈家涌进一大帮人,为首的正是李伯升和吕珍还有张家兄弟。
李伯升也不言语,一马到先冲了过来,手中的大刀直取李兴泽而来。
此时,众人围住,大厅瞬间乱了起来,而李伯升面露狰狞,打算趁乱拿下李兴泽。
张君宝一抖剑鞘,递了过去,打算架断李伯升手中的长刀。
岂知,李伯升长刀一转,让开利剑,往剑鞘上一拍,张君宝只觉得一股大力传到手中,急忙后撤一步,惊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伯升比不上张君宝的武艺,也不敢大意,连退几步,紧紧盯着张君宝,一声也不吭。
李兴泽到了跟前,见张君宝铁青的脸,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众人都持械对立,谁也没发一言,张君宝说道:“这厮居然知道真武之利!”
真武剑吹毛断刃,不与交手,根本不知道此剑的厉害,李伯升刚才避开剑刃那一手,绝对跟此剑有过交往,而且身手不像普通人。
沈富让在几人身后,听到两人的话,不禁心想,这个李伯升也是近几年来到泰州的,而且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次反而露出身手,意欲何为?
张士诚心系妹子安危,哪里顾得这么许多,将张士玲拉到身后,看到她衣袖中还沾染的鲜血,心疼道:“伤的怎么样?”
张士玲心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都是那个女的来了之后搞成这样。
当下,她忍住手臂上的刺痛,气道:“大哥,就是那个妖女使坏!”
元廷中人这么称呼也就算了,想不到一个乡下村女也这么称呼自己,马秀英当即大怒道:“我看你们今天待要如何?”
张士诚思忖,不能与沈富恶了关系,但是这几个人,是不打算放过了。
他当即冷喝道:“不能损了沈老爷家里,都出去,给我将这里围起来!”随后抱拳又道:“沈老爷,得罪了!”
说罢,张士诚带头出得门去。
转眼间,整个大厅又变得冷清起来,沈富与李兴泽关系最好,便道:“李军师,现下如何是好?”
沈富因为和张士诚的关系,自是不担心,目前只是担忧李兴泽等人。
这其中,当属邓友德年纪最小,见众人皱眉,便道:“怕甚,咱们一起杀出这泰州!”
李兴泽道:“怎么出去,我倒是不担心!”
马秀英心说,这次是有紧急的事来找你,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当即为难道:“可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
李兴泽点了点头,坐在木椅上,闭目沉思,隔了好一会儿,突然睁眼,寒光迸射,说道:“那个李伯升恐怕来路不简单,不知沈大官人怎么看?”
沈富随即附和道:“李军师所言不差,我平日也不少见此人,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身手,能与张道长对阵两手,小觑他了!”
马秀英甚是聪明,只因被这张家人气到,才昏了头,此时才冷静下来,已然明白过来。
张君宝是何等身手,说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都不为过,眼下能与他对得两手,还不吃亏,这平日肯定多有隐藏。
张士诚当时无权无势,不过一小盐民,他埋伏在其身边,这偏生好没道理,用意实在让人有些猜不透。
当下李兴泽招呼众人坐下后,正襟而坐,说道:“昨夜的黑衣人,是否与他有关?”
张君宝摇头道:“瞧着不像,而且沈大官人与那张士诚关系不错,他来找事,有甚企图?”
李兴泽索性也不去想了,便说道:“大家都好生歇息,天一黑,我们便杀出去!”
沈富吩咐家人将前后大门紧闭,所有人都不许出去,担心张士诚的人进来,又生事端。
大家本来相谈甚欢,结果这泰州城一下,似乎所有人都变了,误会频发。
尤其是这张士诚,沈富恼他不识好歹,一个白眼狼,担心自己将来也会如此。但当时还与他关系极好,并且还推荐李兴泽帮助他,反倒是人心忽变,终究难测。
沈富郁郁寡欢,独坐在庭院,喝起了闷酒。
李兴泽悄声走了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沈富道:“亏我多番观察,终是瞎了这双眼,真没想到,此番对不住李军师你们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想到曾经还将张士诚引为一名知己,而且时不时招待他,忍不住悲愤之情流露出来。
然后倘若张士诚真的与李兴泽等人交恶,那定是以后这泰州他也不来了,与那厮断绝关系便是了,如此的薄情寡义,终非厚道之人。
沈富心道,这几年在泰州置办的产业就当不存在了,与张士诚断了关系总比枉作小人的好。
他转眼望了李兴泽一眼,只见他依旧皱眉坐在那里好似在思考什么,便有些奇怪,猛然一惊,不会因为那厮惹了祸事,李军师恼了我吧。便小心翼翼问道:“李军师,在想何事?”
李兴泽与沈富相交时日虽短,但两人关系极好,一瞧沈富的神色,已明白他心里所想,便无奈地苦笑道:“沈兄乃是信人,看走眼再正常不过,我在思量那李伯升之事!”
沈富道:“李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李伯升图他张士诚的甚么?”
张士诚在起事不过一私盐贩子,都不成规模,辛苦半天,能有闲钱喝酒便是本事,忽然有人投靠,这是让几人如何也想不到的道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