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惠郡主,听叶小姐所言,在在下到来之前都是你给她解毒治疗的?”姬流云问话之时一直在打量秦芳,似乎不相信她的身份。
毕竟医药之类,从来就是男人的领域,虽有医女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给一些妇人诊治时,图个方便而已,所以这医可并非哪个大户家的小姐会倾心相学之物,更何况是王爷的女儿,堂堂的郡主呢?
秦芳见他这般打量自己,便知他心中疑惑,当下一笑:“不错,是我,解毒治疗的倒也谈不上,只是当年挨过一遭,知道别人是怎么救我的,就照着做了而已,如今药王您来了,想必自有办法救了她,更救得府中那些可能已经沾染此毒的人吧?”
“还说毒,你明明知道它是鼠疫。”
“药王,几日前,先皇大行,京城里已经人心惶惶了,新帝已登基,您还是别去自寻麻烦的好。”秦芳说完看了他一眼:“不过,我听相爷说,你得三天才能到此,怎么一天的功夫就……”
“京城里有人托请我入城给人瞧病,我自是骑马赶来,结果在郊区遇上了相爷请我的人,所以直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因而早了些。”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不必我照猫画虎,叶小姐也会安然渡过此劫了。”秦芳说着看向叶芳菲,声音柔和:“我到底不是医生,如今药王来了,想必他能救活你,这剩下的就……”
“不!我只要你救治。”叶芳菲立时捉了秦芳的手,眼里是殷殷的求助之色。
虽然说,帮人帮到底是个良好的品德,但秦芳还是很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
叶芳菲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她留在这里,只怕一两天内,这位就得流产,那个时候她得背责,而若按照叶芳菲的自有办法,无非就是两条,一则逃出生天,二则假孕残喘。
但不管这两条的哪一个,都是风险满满的,所以,她真心觉得自己还是脱身的好。
“可我不是医生,或许药王更有办法保你平安呢?”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秦芳很直接的就把叶芳菲的手往药王的手里塞:“你快号下她的脉,瞧瞧怎样?”
叶芳菲见秦芳如此,第一时间就想缩手,秦发拽着她又言:“他可是药王,或许能给你一线生机。”
话中有话,她也算说的够清楚的,那叶芳菲闻言一愣,看了药王一眼,眼有纠结,倒是这姬流云直接就伸手去抓在了叶芳菲的腕上。
叶芳菲有些惊恐的盯着姬流云,那姬流云眉微微一挑后,看了一眼叶芳菲说到:“你不让我瞧,就是因为你有身孕吗?”
叶芳菲当即难堪的扫了一眼秦芳才点了头。
“我乃医者,不问是非,只知救人为大,这孩子,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叶芳菲闻言自是使劲点头。
“你遭逢鼠疫,身体乃虚,像你这般的大多都会保不住,我建议你是就此流掉的好,可你若坚决保它,我也会给你开一副保胎药助你,这几率嘛,只有三成,但听天命,尽人事,我自会尽力。”
姬流云这话一出来,叶芳菲就激动不已,秦芳见状自是对这位药王多看了一眼,很想知道他哪里来的三成把握。
不过,随即想想自己是个专注手术的外科军医,对中医的博大精深并不是个领会的高手,也就不在此费心,只想着还是正好,就此退出这桩麻烦才是,反正若叶芳菲能保得住孩子,肯定也不会告诉自己,叶正乐到底捏了皇后他们什么把柄。
当下她开了口:“既然这样,叶小姐就劳您照料了,这里没我什么事,我也就告辞了吧!”
“等一下!”姬流云却在此时开口:“叶小姐的疫情能及时处理,多亏了郡主出手,在下刚刚看过叶小姐臂弯上的毒疮,均被放血放脓,但奇怪的是,每个创口却又未见流血不止,更未见覆有草药,敢问郡主,您是怎么做的,让她止血的?”
秦芳闻言抿了唇。
她用的可是脉冲手术刀,那脉冲的热度自然烧合了血管,止住了流血,但她又怎么能告诉对方是这个原因呢,
眼看秦芳不言,姬流云当即欠身:“郡主,在下乃医者,救命治人这是本分,并无觊觎秘术之念,还请郡主行个方便,也好在日后……”
“我懂你的意思。”秦芳无奈的挠挠脑门:“用烧红的银簪烫流血的血管破口处就是了。”
“血管?”姬流云一愣,秦芳见状挑眉:“你可是药王!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血管!”
姬流云闻言蹙了眉,略一沉吟开口:“在下从认字起,便是读医书,背药方,更识药材,对病症有所拿手,却并不是外伤的行家,你说的这血管,莫非是血行之道,那七经八脉?”
秦芳眨眨眼一笑:“我也不知道,这法子还是我爹军中随行的老医生说的,他们找不到药材为受伤的士兵止血,就是用的这个法子,你若想研究,找他们去问吧!”
秦芳说完冲着那姬流云略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就走。
出了房屋,便看到院里没有几个人,那立着的几个,一个个口鼻被遮住的瞪着她,似是谴责着她为何不说那是疫病。
秦芳瞧着他们的神情,懒得理会,毕竟该给的药给了,该烧的也烧了,她能做的已经做了,所以她问心无愧的直接冲着他们言语:“叶大人呢?我要见他!”
“我们家老爷正在前厅见驾呢!郡主还是这里等等吧!”
秦芳闻言立时蹙眉。
南宫瑞怎么跑这里来了?今日先皇大葬,太后哭陵,就算他只送到皇帝下葬后就会返宫,那也是在宫里主事啊,怎么会跑叶正乐这个臣子的府上?难道……
“惠郡主可在?”正思量着,有人急急地跑了来,张口就问,秦芳当即应声:“我在。”
“惠郡主,您请随在下去前厅,皇上和苍公子在前厅等着见您呢!”
秦芳闻言一愣:“苍公子?”
“对,还有苍公子。”那人说着瞧看了一眼秦芳,眼神里闪着一些怪异的兴味。
秦芳瞧着奇怪,自是本能而问:“他怎么也来了?”
那人闻言一愣,话语竟有些酸酸地:“这小的可不知道了,想必郡主您自己知道吧?”
知道?她知道个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知道?”秦芳觉得不对,自是追问,那人却撇了嘴,不言语了。
秦芳见状直接摆手:“行了,前面带路!”那人立刻转身引路,她便跟了过去。
苍蕴啊,这个时候你跟着跑到叶府来掺合什么啊?
她心里念念着迈步,走了没几步,忽而想起沈二娘带来的那句话来,立时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苍蕴啊苍蕴,你叫我别找你算账,可你也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