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的话让叶芳菲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足足看了她三秒才点了头:“你说对了,我以前不止经常饿饭,还睡不好,穿不暖。”
“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叶正乐捡来的女儿?”秦芳挑了眉。
“我是他买来的。”叶芳菲说着闭上了眼:“我是侯楚国的女奴,生下来就在教坊里存活,每天吃不饱还得练舞练琴,不能有一丝懈怠,若出错,不但要被责罚,更会被饿饭,所以我身体还真是很不好呢。”
秦芳闻言自是惊讶,但也瞬间了然。
卿欢的记忆里,对于这个世界所知为七国。
南昭北武西梁东硕,乃是七国中的四大强国,另外三个小国分别是伏山,海龙以及侯楚。
其中海龙国比邻南昭国,因为靠近大海,所以民众善水与船只,常年是靠捕鱼与海类珠宝与南昭交换而得以生存的。
而伏山国,与海龙正好相反,它是山地国家,畜牧业很发达,不过因为太穷没有粮食,所以常年靠给与他临近的东硕和北武两国提供战马来交换粮食,以求存续。
而侯楚国则是夹杂在四强国正中中,可谓是四国之间的交界点,所以它及时各处的缓冲地,也是各地的消息集中区。
此国盛产美女,善运用美色外交,一方面与各国联谊,寻求庇护,一方面也成了信息最好的刺探者,毕竟在卿欢的记忆里,侯楚国的女人都被标识上了“下/贱的狐/媚子”这样的定义,但秦芳却明白,事实上这些人靠着美色以及床/上功夫,成为了间谍以及控制的工具。
“你是多久被他买来的?”秦芳打量着叶芳菲的身形,毕竟在卿欢的记忆里,叶小姐只小她一岁,此时应该是十五的样子,而现在看来,这位若不是营养不良而导致消瘦的话,只怕可能十六七去了。
“三年前。”叶芳菲也没纠结,为了求生,她选择了简洁又直接的实言相告:“我还是侯楚国花楼里待估的女子,被人买下说是做妾,却从侯楚国带进了南昭,再而后,于一个深夜里被人灌了药,再醒来就人在这相府了。”
“然后……”
“然后相爷和我说,如果我肯做他的女儿叶芳菲,她就给我锦衣玉食,还能让我成为南诏国未来的皇后,连生下的孩子都是南昭国未来的国主,而我若不答应,他立时就会要了我的命。”
“所以你答应了。”
“没错,我得活着,更何况,能做南昭国的未来皇后有什么不好?”叶芳菲说着却苦笑了一下:“可我后来等习惯了这个身份时才知道,原来太子已经有了选定的太子妃,而我,却得去……”
“勾引,迷惑,让太子对你生情,继而扶你为太子妃?”秦芳见她话音突然停下不便言语,便替她说了余下的,那叶芳菲当即睁开眼瞧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不是太难猜,否则宰辅大人何必在我大婚之日刁难,对了,那些对我的污蔑与陷害,也都是他安排的吧?”
叶芳菲抿了下唇点了头:“没错,我按照他的意思勾引了太子,虽然侯楚媚术我并未习得很好,但也耳濡目染的足够对付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并如相爷所愿的怀上了太子的孩子,按计划我与太子相言,要他给我一个名分,就算不是太子妃,也得是个什么侧妃,反正说起来,我爹也是相国,这也并不难为,可,可太子却不同意。”
“哦?”这下换秦芳诧异了。
毕竟在大婚上,南宫瑞对自己的那份冷,她还以为他心里是真的有一个他人呢,结果却是他娘和她娘之间的恨导致的,那么她自然就好奇他拒绝的理由:“他为什么不同意?”
“还不是说和你有婚约,乃是先皇之命,说什么也不能更改。”
秦芳觉得这不是答案,可站在叶芳菲的角度,却也合适,并且如此一来,对于叶家人来说,没了她,理所当然的就没了阻碍。
“所以相爷就设计陷害我了?”
“嗯,他早在你们王府上设了内线,知道你钟情王爷的一个义子,虽然他死了,你却痴心不忘,便设计引你赶往林中,又安排了人意/欲在林中……毁你清白,那时你便注定嫁不了太子不说,更以你往日性格,是会自尽的……”
秦芳看着叶芳菲那苦苦的表情瘪了一下嘴。
她必须承认,若自己是卿欢本尊,那如今恐怕真是按照他们的剧本在走了。
“然后呢?”
“然后,谁知道,出了点差错,安排的人没回来,而内线却传话,说你好像没事,眼看大婚在即,于是,就只能是叫内线偷了凤钗送出来,而后,以流言毁你,可谁料……”
“谁料我早发现不对,来了个将计就计,借你们的手脱离了一桩自己并不想嫁的婚,而后,你们竟发动了政变?”
“这不关我的事,我当是身在皇**中,正要按照相爷的意思告诉皇后我已有太子的种,可谁料,皇上就不对,皇后被急急的传召了去,我当时也是跟着去的,等到了那里才知道大总管一看情形不对,先动了手,皇上毒发身亡,太子被药迷晕,而后相国和皇后谈了一会儿,皇后妥协了……”
“他说了什么,皇后妥协了?”
叶芳菲抿了下唇说到:“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若我能活下来,我说,若不能,我就死了好了,免得……”她说了个半截话,不言语了,秦芳见状也不能逼她去讲,当即又言:“好,这个等回头救活了你,你再和我说,我只问你,为什么你那么害怕他知道你孩子没了?就算这是你凭此强登帝后的依靠,但若没了,还是可以再怀的啊?”
叶芳菲的眉蹙在了一起,随即手也攥成了拳:“帝后?那不过是我终生可托的身份罢了,唯有这个孩子,才是保我命的关键。相国费劲心机弄了很大的一个局,我和孩子都只是这局里的棋子而已,孩子活着,我就能活,若孩子死了,我必然得死,纵然我还能再怀,可太子岂会再碰我?更何况,孩子没了,相国的谋划,就没了,他费尽心机筹谋至此,我给他毁了,他怎会容我?必然是,杀了我的。”
叶芳菲说完这话看向秦芳:“我的孩子,当真是保不住了吗?”
秦芳抿了下唇,点了头。
鼠疫折腾过的身子,能不流产的简直就是奇迹,更何况她的身体本就是个营养不良的,必然是会流掉的,而最重要的是,用的药又是致畸的,横竖这孩子都是保不住的。
“我告诉你实情了,请你救我,我,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