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苍蕴,他一袭白衣的就站在秦芳的身前,好似一面墙将她完完全全地挡在了身后。
这一刻,秦芳的心里有了安定,不自觉的连自己绷直的肩也松垮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苍蕴可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呢,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对方出手,就意味着她已安全。
“又冒一个出来,这女人还真是奸/夫不少啊!”女人恶毒的话让秦芳立刻皱眉,下意识的伸手扒拉了一下苍蕴的身子,冲着那黑衣女人喝言。
“不好意思,本姑娘还没出嫁,没有奸/夫,最多只有意中人,不像你,张口能说出这样的词来,可见不是被男人甩过,就是被男人玩弄过,所以还是别把你的肮脏事往我头上按吧!”
她又不是真的卿欢,回个嘴都没胆!
只要惹到她,她一样能分分钟,从低调优雅的淑女,变成犀利泼辣的毒舌!
“你!”似乎秦芳的话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她手一扬,立时一把银针朝着他们两人,不,是三人射来,侯子楚是本能的抱头躲避,秦芳则是直接缩到了苍蕴的身后。
而苍蕴,那把曾经招摇的扇子被他一把抽出,哗啦一下抖开,直接于两人之间翻了个花后,再回到了他的手中,此刻扇子大开着,其上绘制的那个身材极好的裸/女,立刻就变成了带着一身刺的刺猬。
“哦,你竟然毁了我这把扇子?你可知道,这扇面是侯楚国国主的墨宝吗?”苍蕴的声音听来有些痛惜:“哎,他画的可是侯楚第一的花魁啊,这下,苍某可没得看了……”
秦芳在苍蕴身后听来这话,顿觉无语,但她刚翻了一个白眼,就听到了黑衣女子的声音。
“阁下莫非是苍蕴苍公子?”
“没错,怎么你才认出我来吗?”苍蕴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满,而秦芳则是很想笑:难道全天下的人都得认识他不成?
“原来是剑盟的苍公子,既如此,曼罗就卖苍公子你一个人情,今日就放了她一马。不过,也只是今日,三日之内,我必要你身后女子之命!”那黑衣女子话音落下,便是要走,而苍蕴却是身子向前一窜的动了:“何必他日,今天事今日了!”
他先出手了。
向前一冲的时候,他手里扇子是一个挥动,那些曾经射向他们的针系数奉送不说,还因为苍蕴的向前冲而距离缩短,可以说,那女子根本来不及躲这些针。
但,针没能扎进女子的身体。
不是她强大,也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那些针碰到了她身上罩着的黑纱后,竟似扎在了铁板上一样,纷纷下落。
“蛛丝网衣?”这下轮到苍蕴惊讶了。
“你竟然还识得此物?”黑衣女子惊诧似的抬了下头,但随即又说到:“也是,你去过西梁的。”
“夫人倒是对苍某行踪有所了解呢!”苍蕴说着伸手已抓上了腰间的银月剑柄,显然是想用剑割开她身上的那件网衣。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衣女子却开了口,只是她的声音,秦芳听不到,侯子楚也听不到,而刚把剑拔出一分的苍蕴却顿住了身子,惊诧的看向了黑衣女子,显然她说的话,他听到了。
黑衣女子此时又言,这一次,声音倒是谁都能听见:“我是必须要拿走她性命的,所以三日之内,曼罗必然再来叨扰。”
苍蕴没有说话,秦芳更没有。
她现在还被银针制约根本没有战力,而苍蕴突然的收势僵住显然也有原因,所以她非常知趣的沉默着,看着黑衣女子转身施施然的走开。
只是地上还有那只曲卷翻腾的蛇,显然之前她还怒气冲冲的在为一条蛇发脾气的激动,而现在,她已经顾不上或是忘掉了这条蛇了。
“就让她这么走了吗?”侯子楚终于开了口:“她可是说了三日之内要来伤害惠郡主的。”
苍蕴的剑收进了剑鞘里:“她杀不了惠郡主的。”他说着转了身,看了一眼秦芳:“你信我吗?”
秦芳抿了下唇点了头。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对方已经走了,也扬言三日之内要来杀她,现在说什么,不都是废话吗?
何况这里还有个侯子楚,难道她得当着侯子楚的面质问他为什么放人走了还有脸来问什么信任不信任吗?
嘁!就算他们真是情侣,她都会放人隐私的不去问,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是假的,她自然更会给足面子的表示信任喽!
“我送你回去!”见秦芳点头,苍蕴立刻拉上了她的手,就要往里带,可秦芳根本走不了啊,被这么一扯的动了腿,她立刻就叫了出来:“噢,痛!”
“你怎么了?”苍蕴当即紧张般的打量她。
她不是有玉蚕指吗?莫非还是中毒了?
“我背后,有针。”秦芳指指自己身后,苍蕴立刻转身去了她的背后,这一看明了,却很无奈:“有针扎到了你的穴位,我不能给你拔针,这针有剧毒,沾上就是死,我还是抱你进去,让药王给你处理吧!”
苍蕴说完已经转到了秦芳的身前,完全不等秦芳开口,就将她直接拦腰给抱起,像抱个木头人似的直剌剌的抱着她进府,以免碰到她背后的针。
于是秦芳在苍蕴的熊抱下看到了侯子楚那错愕,惊讶,还有担忧的复杂眼神,她抿了下唇冲着他扬声说到:“侯公子,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相信,你会是安全的。”
那个什么曼罗明显就是替人出手,想来不是侯子楚撞上,她也不会出手,而现在苍蕴解围的让她离开,她必然会再找机会动手,而侯子楚只要不是目击者,她也没道理要杀了他灭口。
“可是你为我挡了毒针,我……”侯子楚担忧的往前跟了两步,苍蕴却站住了:“侯公子,昨**也在水榭中,难道没看出欢欢与我已经情投意合了吗?你还是放下执念,好好为你候家选个未来的大妇吧!你在这样下去,相信你祖父一定会很头疼的。”
苍蕴丢下这话,就抱着秦芳进了府,秦芳只能看到侯子楚脸上的一抹伤色,但照壁也随即挡住了她的视线。
府外,侯子楚有些失意的站在那里,他看了看卿王府府门上挂的匾额,咬了下唇后,轻声言语:“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但做个朋友,也好啊……”他慢慢地退开,捡起了他摔掉的漆盒,再次看了一眼卿王府后,咬着牙离开了。
“你很喜欢他吗?竟然还舍生取义的为他挡针?”苍蕴抱着秦芳直剌剌的在院落里行走着还不忘质问。
是的,质问,不是询问,因为那口气,怎么听着都似不悦。
“这和喜欢他有关系吗?刚才他差点因为我而被那个女人给毒死,我只是本能的那么做而已。”秦芳本能的解释:“反正我又不怕她的毒。”
“就算你不怕她的毒,但如果这些针,扎进的是你的死穴,你还不是会死?那时,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的。”苍蕴说着恨了她一眼似的:“下次别再这么逞能的为人挡针了,知道吗?”
听着苍蕴的教训口吻,秦芳也觉得有点后怕,当即点了头:“哦。”可应了声,又觉得不对,下意识的看了看苍蕴:“你这是在关心我?”
“废话!你死了我到底找谁来提供医术?”苍蕴一点没客气的直言,让秦芳撇了下嘴:“说到底,你要救的人是谁啊?我救的了吗?”
“你会知道的。”他丢这么一句含糊的回答后,就冲着秦芳身后张望,而此时秦芳也听到了素手的惊讶之声:“公子?”
“去,请药王过来。”苍蕴丢下一句话抱着秦芳继续前进,完全没停顿半步,所以当素手应声说是站起来时,苍蕴已经抱着秦芳从素手身边走过,因而她看到了素手脸带着些许红的看了自己一眼。
她脸红什么?莫非,她喜欢苍蕴?
秦芳本能的想着,随即又觉得很没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可是他的奴婢,而且还是个死忠脑/残粉,不喜欢苍蕴才怪!
秦芳是这么想的被苍蕴抱进了院落,而素手则是心里想着“果然主人和她已经在一起”的念头,急急地跑去找药王姬流云了。
半盏茶的工夫,姬流云就同素手来到了秦芳的屋里。
今天第二次再进这屋,当姬流云看见秦芳趴在床上,而床边坐着苍蕴时,他的心里莫名涌起了一份不舒服,但随即就被秦芳背上那三根针给吸引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姬流云立刻上前瞧看,秦芳当即就简单说了下自己在府门外遭遇黑衣女人的事。
姬流云一听完,就看了一眼苍蕴,随即聚内力在掌心,隔空的把三枚银针逐一的从秦芳的背上给拔了下来。
“针上有毒,虽然你有我给你的东西护住身体,但你体内本身还有残毒,也需要排解,所以,赶紧用我给你的药,泡个澡吧!”姬流云当下言语着,指了指桌上白天给的药包,立刻素手就说自己去准备的走了出去。
姬流云和苍蕴对视一眼后,两人也出了屋,毕竟人家要泡澡,他们两个在屋里可不合适不是?
当素手把汤水准备好,伺候着秦芳去泡药浴后,姬流云和苍蕴对视一眼,两人双双跃上了卿王府的屋顶,彼此凑在一起低声言语。
“你为何不出手的放了曼罗夫人走?以你的能力,留下她应该不难吧?”姬流云的眼里闪着不解。
“的确不难。”苍蕴看着他轻声言语:“但是,我不能动手。”
“为什么?”
“因为能杀她的人,应该只有你才合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