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了紫冉冉在熟睡中均匀,细嫩的呼吸。
包括紫龙,此时也合身下去,缓缓地睡着,睡了过去,发出细细的鼾声。
打更人扯着嗓子打着小锣离开后,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此时,夜里的郡城,已经是梁上君子和嫖客们的天下了。
秦风,将要化身他们其中的一员。
“希望天龙郡里头有紫龙说的那个悬空楼船……”秦风从窗沿探出半个身子,脚搭在窗沿上面,从空间行囊里拿出黑鸦氅,披在身上,拉起大氅的一角遮住半张脸,自言自语道,“没有悬空楼船,有龙马也可以啊,偷偷地把龙马送进空间行囊里,明天早上直接把龙马弄出来,然后和紫龙爷俩就出城了……”
“先去找找看吧,反正,我现在空间行囊里除了数百沓银票之外,一无所有,真的穷的发慌啊……”
“劫富济贫,老子就是贫,劫富济自己,所以,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对吧。”
秦风自言自语着,心中对于夜里打劫商贾这件事儿一点负担都没有,轻轻地跳下了旅馆的窗沿,落地无声。
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虽然秦风走的很隐蔽,但却还是瞒不住数一数二的高手。待得秦风走后,紫龙缓缓地从从被褥里起身,看向了窗外。
“瞬时千里,不动微毫,如果不是我用灵气充斥着这个房间,那么我可能都意识不到前辈的离去……”紫龙虚着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一身轻功果然了得!我都没能看见前辈的步伐,西土来人,真是不凡……”
紫冉冉被弄醒了,不高兴的揉眼睛,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看了看黑暗,这才惊叹道:
“哎?秦哥哥不见了!”
“不要再叫秦哥哥,那个人,可能岁数比爷爷还大!”紫龙语重心长,教导着紫冉冉,“没有看见爷爷都叫他前辈么?”
紫冉冉缩进被子里,问:“可是他明明长得就很年轻嘛,而且,还有点好看……怎么会比爷爷你还老?”
“只要在焦土之上,便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紫龙轻声说,“数千年前,诸神弃绝这个世界,降下火雨,焚烧大地,中原沦为焦土……焦土上,灵异的事情太多,蚊子吃青蛙,羚羊杀狮虎……那个人,也只是诸多灵异之一罢。”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年轻……”紫冉冉出声问,声音昏昏沉沉,有点睡意。
“那应该是西土传来的驻颜之术……”紫龙轻声说,“行了,小阿紫,睡吧,好好睡。之后我们要去帝都呢。”
“嗯,那对了,爷爷,以后我再碰到秦哥哥……我叫他什么呀。”
“大概……叫秦爷爷?”
“那他……不就和你一个辈分了么……”紫冉冉真的快要睡着了。
“那就,叫他秦太爷爷吧。”紫龙认真说道,“那位西土来的前辈高人,值得这个辈分。”
……
……
秦风在夜色中行走如风,屏息静气,宛如一溜黑影越过长街。
天龙郡城的宵禁令已经下来了,街上随时都可能有夜巡的士兵,尽管如此,秦风依然毫不忌惮。
身为一个半步超凡的参赛者,如果还没有点手段来躲避普通人的追查,那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
现在,秦风一路上,整个人的重点都是放在沿街两边一排一排的房子上……他当然不至于去偷穷苦人家的东西,料想穷苦人家也不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准备去偷灵石,更重要的,是看看这里何处有龙马或者悬空楼船。
晚上灯火稀疏,天上圆月高悬,哪怕是在魔鬼游戏中,秦风也很少有机会见到这种不被灯光污染掉的夜空,月亮那么大那么圆,投下亮的发白的月光。
“这月光不适合作案呐……一路走来都没遇见同行。”秦风喃喃说,“还是我走得太招摇了?”
一般来说梁上君子应该很忌讳这种时候摸黑干活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秦风也懒得顾忌这些。
秦风完全是以汽车的速度在郡城的街道中驰骋,靠的就是那份,哪怕你们夜巡士兵找到了我,但也一定抓不到我的气势……
一路风驰电掣,走路何止带风?那都脚底冒烟的。
接下来,事情就很好办了。
秦风感应着能量波动,四处闯入那些富丽堂皇的宅邸,披着黑鸦氅,像是一溜阴影一般钻入屋内。
虽然经常只能在仓库之中找到灵石,但也没事儿,只要遇到了,就全部拿走!
然后再把守门的可怜人敲晕,再把仓库的大门敞开,金银全部摊开在街口地上,银票随意的撒,并且在地上肆无忌惮的用刀刻上几个大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满仓金银,兼济天下。
“收工。”秦风满意的看着那十六个大字,一股恶趣味浮现心头。
秦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手里颠着两枚棱角分明,质地冰凉的灵石,自言自语地说:“两块灵石……聊胜于无吧,希望可以当做悬空楼船的燃料。下一家!”
那一夜,天龙郡城的富庶人家遭劫,仓库里点亮的光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在商贾们熟睡之时,满仓金银倾泻在街口,他们搜刮民膏多年积攒下来的巨额银票散在满街,全郡所有灵石尽皆不翼而飞。
其中,马商王富贾家侧马厩里,精心饲养的十二匹龙马消失在原地。那十二匹龙马从小被饲养在棉花上,屎尿都有专人接着,吃的食物,都混着陈家出售的灵石的粉末,每一匹龙马都长得高大神武,英勇不凡,马鬃如同烈火,眼眸如若真龙,甚至连眼角处还有细密的龙鳞!
更是有从帝都请来的二十四味修真者日夜看护,从不离守,那些马哪怕是被偷了了一根鬃毛,修真者也会把窃贼千刀万剐,再送给厨子精心烹饪,混进龙马的饭食里。
可是一夜间,二十四个修真者看护着的马厩遭窃,十二匹皇贡龙马消失于原地,只有满马厩的棉花胡乱飞舞……
灵石商陈富贾,从焦土中原的各地进货灵石,富可敌国,手眼通天!进货来的水灵石,火灵石,木灵石,天灵石,乾坤灵石……所有灵石被锁在机关盒子中,机关盒子被深埋于仓库的地底,在那仓库之外还有一层仓库,最外层的仓库若要进入,也需要通关三道锁。而那三道锁,分别需要陈富贾的指纹印证,瞳孔映照,以及灵气波动。
那些灵石都是日后需要上贡给帝都的各路贵人,乃至当今圣上的,一个个都价值不凡,不是一般路子的灵石可以比拟。只是因为防御严密,无人可破,陈家祖辈相传,百年来从未失窃。
可是一夜间,陈富贾在睡梦中不知为何解开了所有仓库的所有锁,睡在了仓库最深处;儿深埋在地底的机关盒子也被人挖出,整个仓库被搬得空无一物……
天龙郡城风郡主,卓尔不凡,最喜各路珍宝,各路法器,其城主府、珍宝阁内藏有令全郡眼红的法宝器物,若是引入外界,足够小震当今圣上!更不要说那如若庞然大物一般的巨型悬空楼船,两侧都有九九八十一根灵石船桨排列,背后有三尊石龙头圆睛怒瞪,口喷灵气烈焰,推动起楼船飞行,直追日月!
如此珍宝阁,自然是有数百人遍布楼阁,严加看守;更有无数机关,暗箭,百十年来只有强盗窃贼丧命,从没有梁上君子得手!
可是一夜间,珍宝阁失窃,所有的守卫全都昏倒在地,所有机关暗箭都没发动,没有一扇门窗打开,没有一个地洞连通此处,可是居中的那艘几栋屋子那么大的悬空楼船却了无踪迹……
除了这三家,这座郡城里,凡是家中有灵石,有天材地宝的,都不翼而飞……
每一个富庶人家堆满了金银的门口,都刻着十六个醒目的大字: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满仓金银,兼济天下!”
那些在熟睡中的商贾,一辈子也想不到他们都遭遇了怎样的打击……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们都遇上了怎么样一个诡异的选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人们还未怎么起来,只有城门巡逻了一夜的士兵熄灭烽火,擂响四百下开门鼓,把城门又缓缓地放下。
两匹马鬃如烈焰,眼角含着细微龙鳞,呼吸之间如若风雷的马停在旅馆门前,秦风敲响了客房的大门,把紫龙和紫冉冉叫醒,说:
“好了,趁这座城还没有满城暴动之前,咱们快些出发,去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