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棯煜正在吃甘棠做的披萨。听到笛声,她猛地站起向池塘的方向望去,才咬了一口的披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短笛!
熟悉的曲子,熟悉的乐器。
等了十年,终于再次听到了。
这是她最爱的曲子,苏桎一十岁时作曲的曲子,母亲去世后这个谱子只有她和苏桎一知道。
但苏桎一已经有十年没动过琴,这首曲子她只在十年前母亲死后的那段时间弹过,此后再也没弹过这首曲子。此刻能吹出这个乐曲的只有当年的那个人。
苏棯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处理一件事时先推理揣测,而是直接迈步往外走去。甘棠在后面拿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追了出去,遮住她一身艳红,“小姐,外面天这么冷,你怎么就出来了,快些进屋吧。”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在屋里等我。还有,看住何迆一,别让她乱跑。”苏棯煜回头看了一眼甘棠,让她放心。
“是小姐,你早去早回。”不知为何,甘棠看到自己小姐刚才的反应后有些胆心,但以小姐的武功哪里轮到的她担心。
一步步向雪月亭走去,笛音渐渐清晰起来,苏棯煜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称重。明明很想见那个人,但此刻为何有些担忧?
苏棯煜难得心慌一次,那个人是谁不重要,高矮胖瘦老幼她都能接受,她只想见到那个人,是那个人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给了她信心。
很快她便绕过池塘走在通往雪月亭的栈道,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
那个人长衣而立,靛蓝色的衣裳,黑色的靴子。
原来是个年轻人,他比自己年长还是年幼,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过去是十年他在哪里?
不知是天冷的缘故还是栈道上雪太厚的缘故,苏棯煜觉得腿迈不开,虽然没有颤抖却随时会摔倒。第一次觉得这窄窄的栈道这样长,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亭下。
望着那个背影发怔,第一句话该怎样说?表达谢意还是其他?
苏棯煜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一向自信镇定,什么事都做的游刃有余,而且干净利落,从未像今天这样踟蹰,走了那么久才走到这里。
她正在考虑如何开口时,笛音停了,那个人动了。
林骕萧早已听到她缓慢的走在雪地上的声音,吹完最后一个音节,将短笛握在手心,转过身来。
“你!”
苏棯煜目瞪口呆,很惊讶,刚才的踟蹰,刚才的慌乱在看到林骕萧的脸的瞬间烟消云散。原本捏在手里早已褶皱的帕子掉下去,没有任何声响的落在雪地上,慢慢展开。
转过身,他如愿所长的看到披着雪白色披风,穿着艳红色锦衣,头发只是随意的绑着没有梳理的苏棯煜。
“棯煜,是我。”林骕萧没想到一向镇定的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就算是生死关头她也没露出过这副表情。
苏棯煜眨了一下眼,并没有回答。
林骕萧从亭里走出,站在苏棯煜面前,“或许你不知道,十年前我曾在苏府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厮。”
苏棯煜盯着他手中的短笛发怔,她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家伙成天将短笛挂在腰间,说明他会吹笛子,但会吹短笛又能证明什么?
世上会吹短笛的人太多,她也无法确认到底谁是那个人。
命运怎么可以这样捉弄她?
那个人是谁都行,是什么身份她都能接受,唯独林骕萧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她那么讨厌他,而他也那么让人厌烦,为何是他?
那个人那个笛音整整十年她都记着,等待着再次相遇,但老天却和她开了个玩笑。
这十年里他知道一切,而她却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很不好。
苏棯煜的手越攥越紧,若有一张实木桌子摆在她眼前一定会被她砸个粉碎。目光由茫然变得明亮,
林骕萧站在她对面,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怒意。他比苏棯煜更要彷徨,他以为她会吃惊然后感慨最后或许能掉两滴眼泪?但是苏棯煜此刻的反应却完全相反。
他明白自己想多了,他很了解苏棯煜不是吗?她最憎恨的就是欺骗,而这次他却骗了她十年,她生气是理所当然。
上次因为隐瞒会武功的事情已经受到很多她的蔑视和怒意,如今的隐瞒似乎比上次更严重些。
苏棯煜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林骕萧几乎在同一时刻脚上用力向后移去。
果然,下一刻苏棯煜掌下生风,用尽全力拍了一掌。
林骕萧因为对苏棯煜的了解提前躲开。
地上的雪因为苏棯煜这一掌全部向两边散开,向上冲去,与正在下落的雪花碰在一起。
苏棯煜面无表情,微微抬头看了林骕萧一眼,而后收回手掌再次将炼魂聚集在掌心。
林骕萧看她没有把手的想法,大吃一惊,向池塘飞去。他知道自己身后这座亭子对苏棯煜的重要性,她既然准备动手还是让战场离亭子远一些,若亭子受到损坏,她定然又要和他战一场。
苏棯煜看了一眼雪月亭,也向池塘飞去。
二人落在池塘中心,脚面被厚厚的积雪埋住。
林骕萧见此,跺了跺脚,积雪向四周散去,二人周围的冰面清晰可见。
苏棯煜的手向腰间摸去,嗖的一声讲软鞭抽出。
林骕萧见此皱起了眉头,苍白的脸上显出些无奈,“苏棯煜,你一句话不说直接动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接招。”话语一落,软鞭便向林骕萧甩去,这一次她真的用了全力。
“苏棯煜,我们能谈谈吗?”林骕萧竟然没躲,赤手接住了那一鞭,此刻他眼神真挚而专注,甚至有些柔情在里面。血立刻滴下,冰面上一片红。不知是血被冰吸收,还是血暖化了冰,原本鲜红的血变得稀薄变成淡红色。
虽然用了全力,但她知道他能躲过,而他也会去躲。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躲。
“要谈什么?”
“谈谈之后的日子。”虽然只剩四个月的寿命,但他想最后四个月都和她在一起,无论什么都不分开。错过了太多机会,这次最后的机会他要抓住,离开之前他想自私一次。
“哼!你下一刻就会没命,还谈什么之后?”苏棯煜冷着脸将鞭子抽回。
林骕萧却不松手,鞭子一寸一寸的从他手里划过,伤口越来越大,血加快了下滴的速度。
苏棯煜没想到过去总是故作姿态巧舌如簧的林骕萧会这样,她撇过头不去看他的手,“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抓着鞭子末尾的林骕萧笑了一下,“不放。”
苏棯煜一狠心将软鞭完全收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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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他如愿所长的看到披着雪白色披风,穿着艳红色锦衣,头发只是随意的绑着没有梳理的苏棯煜。
“棯煜,是我。”林骕萧没想到一向镇定的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就算是生死关头她也没露出过这副表情。
苏棯煜眨了一下眼,并没有回答。
林骕萧从亭里走出,站在苏棯煜面前,“或许你不知道,十年前我曾在苏府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厮。”
苏棯煜盯着他手中的短笛发怔,她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家伙成天将短笛挂在腰间,说明他会吹笛子,但会吹短笛又能证明什么?
世上会吹短笛的人太多,她也无法确认到底谁是那个人。
命运怎么可以这样捉弄她?
那个人是谁都行,是什么身份她都能接受,唯独林骕萧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她那么讨厌他,而他也那么让人厌烦,为何是他?
那个人那个笛音整整十年她都记着,等待着再次相遇,但老天却和她开了个玩笑。
这十年里他知道一切,而她却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很不好。
苏棯煜的手越攥越紧,若有一张实木桌子摆在她眼前一定会被她砸个粉碎。目光由茫然变得明亮,
林骕萧站在她对面,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怒意。他比苏棯煜更要彷徨,他以为她会吃惊然后感慨最后或许能掉两滴眼泪?但是苏棯煜此刻的反应却完全相反。
他明白自己想多了,他很了解苏棯煜不是吗?她最憎恨的就是欺骗,而这次他却骗了她十年,她生气是理所当然。
上次因为隐瞒会武功的事情已经受到很多她的蔑视和怒意,如今的隐瞒似乎比上次更严重些。
苏棯煜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林骕萧几乎在同一时刻脚上用力向后移去。
果然,下一刻苏棯煜掌下生风,用尽全力拍了一掌。
林骕萧因为对苏棯煜的了解提前躲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