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棋阁里人们的怪异眼神,我表示不明所以,于是我下意识地抹了下脸,没什么脏东西啊!
我实在不敢再挑战大家的诡异神色,于是乎来到了茶水厅,坐下来歇脚,我想只要时间到了,上年的弈魁一定会胜出,那么他不就不请自来了?
茶水厅里皆是等待结果的人,这里就像科考等待处,有些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层层晋级,然后一举成名!所以这里的人多是他们的家属,就跟送孩子高考的家长一样,多是焦急的神色。
当然也有很多特意跑来看弈魁的闲人,弈魁就像是稀有动物一样,貌似蛮难见到的。
“你们说,今年的弈魁会是谁?”一个人啜了口茶水,他像是个闲人。
另一个闲人跟着发表意见:“那还用说,肯定是李首坤啊!他可是连续多年获得弈魁的人选,今年的第一没猜头,一定还是他!”
一个大叔神色紧张,也参与起讨论:“希望是我家孩子啊!”
另一人刺激他道:“你家孩子,呵呵,不垫底就不错了!”
听了半天,嘈杂的人声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同的意见:“我说,今年的弈魁可能要换人了!”
众人想一听稀奇:“怎么个情况?”
这个人一看众人对自己的话生了兴趣,遂进行了一番生动解释:“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刚才从北阁过来,一路经过了西阁,南阁……”
他双手一挥,比划了起来,而且边比划边说:“要知道只有胜出者才能慢慢从北阁打到西阁,再从西阁打到南阁,最后到东阁争夺前三甲。大家都知道,北阁有一百扇小阁,西阁五十扇,南阁十二扇,东阁四扇,每次对弈胜出者上升一阶,直到获得进入下一阁的名额,比赛层层晋级,淘汰惨烈!”
他咂了口茶,吐出一根茶叶梢子,然后拿手一点桌子:“但是有一个少年以神速晋级了,我瞟他第一眼的时候,他还在北阁,当我第二次看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南阁了,你们说他什么资质?”
“莫不是买通了什么人吧?”一个闲人怀疑起来,觉得少年的晋级不可思议。
“绝对不是,我看了他的棋路,开始让人觉得他是乱放,后来才看出其中的精妙来!而且他落子几乎不用时间考虑,步步紧逼,才晋级如此之快!”
众人都来了兴趣,就连着急的家长也被八卦引了过来:“谁啊?谁啊?”
“不出我料,他就快晋级到东阁了,大家可以去瞧瞧!”说罢,已经有不少人兴致冲冲地离座去看,也有不少人趁机占了茶水位子,所以对于这样的奇事,信者与不信者比例相近。
我自然是趁机占位子的一员,谁是奇人与我无关,我只关心谁是今年的第一,如果不是李首坤的话,我就求别人,不过我相信为了那笔丰厚的奖金,会有很多舞姬愿意来此碰碰运气。
“开眼界了,开眼界了!”远处东阁里已经有人晋级,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出了门道,皆是瞠目结舌。
我将茶水喝光了,等着东阁出结果,可是却见了几个眼熟的舞姬已经凑在了那边的人群里,有些个不法分子正趁机占她们的便宜,舞姬扭捏着不好大声反抗,我看不过去,咻地就冲了过去。
咝咝!我假装什么都没干过,但是两三碗茶水已经倒在了他们的裤裆里,人群拥挤,我凭借着娇小的身材游移自如,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那几个不法分子骂了起来,这一叫反而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靠近他们的人都看见了他们裤裆上的潮湿,便震惊道:“少年果然不一般,居然把他们都吓尿裤子了!”
“是啊是啊,我也差点吓尿了……”
“我也是啊,也是,他下棋的路数太匪夷所思了!”
……
人群里已经开始了关于吓尿裤子的情感交流,我却在旁边偷笑,那几个舞姬一脸庆幸,赶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打人了,打人了!”最里面的人开始骚动,我在外面却什么都看不见。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仿佛非常兴奋:“李首坤居然败了,今年的弈魁改人选了?”
“意料之中嘛,李弈魁的棋艺确实不如少年……”
“阿弥陀佛,败即是败,何必牵肠殴斗。”一个和尚也在里面被人群挤得打着转儿,想出也出不来。
殴斗似乎更激烈了,我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站在最安全的地带等待风波平息,忽然也想出去溜达一圈,看看皇甫凌到底还在不在门口。
“哇,少年的胡子被拽掉了,李首坤输不起啊!”
“当然输不起了,连续多年的称号,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取而代之了!”
我虽然对少年也很好奇,但是更想知道皇甫凌到底有没有等我,所以我干脆去门口溜达看看。
穿过了如向日葵般的棋阁子,我终于来到了门口,天上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百弈棋局门口人烟不减,但是我的心却一空,缘于皇甫凌真的跑回家去了!
“就说你不经冻,还是走了……”我自言自语,心里有些落寞。
一双手臂忽然从后面将我抱紧,我反应机敏,防狼肘憋足了劲头向后撞去,那个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还凉凉道:“想谋杀亲夫么。”
我侧脸向上瞥,皇甫凌正低头对我笑,那情状惹我笑喷了。
他的脸上粘了一个黑黑的胡子,短短的,像眉毛长错了地方,而作为胡子也没有长在该长的地方。
“哈哈,你把谁的胡子给拽了!”
皇甫凌怔了一下,便朝脸上摸去,我一转身,先帮他取下了胡子,然后贴在自己的人中那里,然后装模作样地说:“我是云大爷!美人莫要害怕!啧啧……”
皇甫凌一把撕下了我的胡子,还刮了我的鼻梁:“云大爷,该回家洗洗睡了!”
“睡觉?你大概不知道吧,棋局里出了个新星,我还没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呢,怎么能回家?”
“你确定他比我好?”
皇甫凌不屑起来,可是我觉着,他在吃醋呢,对于此,我很满意,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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