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离开了,真有些舍不得!”原舰长郑中建依然待在那艘054A护卫舰的甲板上,回首望向太平山。
去年来的时候,那里很多地方还是光秃秃的,而现在那竖起的一栋栋楼房之间已经看到了一片片的绿色,就连台地侧壁上也爬满了泛着嫩绿的蔓藤。
这里的春天比大陆还要早一些。四月上旬,那一层层的绿毯上就已经点缀满了各色的花朵。
“再过一个月,说不定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大花园了!”虽然他没有说舍不得什么,但身旁的周裴良自然明白,紧跟着感叹道。
无论什么东西,看着它一点点的改变,对内心的触动最大了。
这三个多月,整个太平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点点的改变,就像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一样,彻底变了模样。身为见证这一历程的旁观者,华夏本土的一众教官们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滋味。在即将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时,各种酝酿的心中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不舍和惆怅。
“是啊!”郑中建叹息道,“太平岛上越建越漂亮了!”
太平山已经看不到那些从本土运来的土壤颜色了。
太平国人充分的利用起了山上的每一寸空余地方,就连建筑的每个角落也垂挂上了绿色和鲜花的颜色。
当初太平国一船一船的进口这些土壤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暗笑太平国人犯傻。但是当郑中建看到春节后太平国人用土壤覆盖满了一层层的台地后,那黄土、黑土、褐色、红土、白土组成了的一带带的植被区让他不由一下子想到了五色祭坛。
“祭祀苍天?还是祭奠先祖?”他本想笑笑甩掉脑海中的浮想,却一下子又联想到了冬至那天太平国祭祀祖神和民族英雄的场景,“一群华夏人远航到大洋深处,在西方人统治的大洋上筚路蓝缕的开辟出了一片新的天地,他们何尝不是一群民族的英雄?或许未来华夏史书中会有这样的一段开疆辟土的记载。”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很想加入到太平国人的行列中去,但现实最终扯住了他那一刹那的不理智。
再次回首太平山,郑中建的心中多了更多感慨。
“太平岛的实力也越来越强了。”周裴良似乎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们的港口仅仅用了半年多,就初具规模。那条高架飞机跑道似乎已经主体完工了,正在做最后的管线敷设。东边的船厂也已经基本完工,我看到他们运来了一批钢板,似乎是要建造船只。有了港口码头、飞机跑道和造船厂,太平岛已经不是原来的太平岛了!”
“你说美国人会不会加大动作?”郑中建思虑道。
“美国人其实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动作。我们国内不表态,他们就不会有大动作,除非太平岛人主动去惹他们。”周裴良微微摇了摇头道,“可惜国内还是低估了太平岛的实力,他们只看到地处战略要地的太平岛会让美国人分神,却没有想到太平岛发展影响会如此快。只看我们那些考核选拔出来的手下竟然开始偏向太平岛,就能看出太平岛的影响力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大。这恰恰是美国人希望看到的。”
“太平岛只有这么大,已经局限了他们的发展格局。甚至他们连安顿百姓住的地方都不够,还谈什么发展?或许他们可以去国外散居,但始终受制于人。”郑中建不自觉的辩解道,“在国内,他们的消息最多热乎一阵。能传多远?”
掌控舆论的根本,不在于一时,而在于长久。
一些突发事件的消息在群情激奋下是很难封锁住的,但人们总是善忘的。很多火热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其他消息淹没,可能永远也浮不起来了。
“太平国的消息可能一时新奇被国人注意,但在一道道的限制下,时间长了一样要被国人慢慢的遗忘。”不少本土的人都持这样的观点,包括郑中建。
“小国的缺陷就在于后劲不足。单单他们的经济能否支撑下去都难说。那些船哪一个好伺候,还有那一艘没有来的无敌级航母,根本不是个人的财富能支撑下去的。太平王能有多少钱可以挥霍?”郑中建的这番话同样是绝大多数人不看好太平国的主要原因。
经济问题是太平国的致命点,现在的繁华不过是那个有钱的太平王不计代价往里投钱的结果。但国家向来是个吞金无底洞。即使是世界第一大富豪来,也不敢说一直支撑着一个国家,这样看不到多少回报的向里死投钱。
“就怕那个一时脑热的太平王没钱支撑下去后乱抱大腿,惹出更多事来!”周裴良苦笑道。
“我们连第一岛链难以逾越,谈太平岛太早了点吧!”郑中建一笑道,“不过,我看太平国的人好像没有准备投靠哪一方的打算。难道他们真天真的以为他们能保持中立?美国人会让他们长期保持中立?”
“越是摆在桌面上的事,别人越不信。正是他们这种看似明确的表态,才给我们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让那些国家不断的来试探我们和太平岛的关系。”周裴良苦笑道。这一段时间可让他们很是被动,在内被士兵们埋怨,在外受洋鬼子们的憋屈。
“我们明天就走了,不再受这些窝囊气了!”郑中建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相比周裴良这个政委,倾向于传统军人的郑中建更讨厌这种犹如夹在风箱中老鼠的感觉。
“是啊!明天我们就要走了!”周裴良恍似未闻郑中基的后半句,只是望着海港中泛起的一粼粼的破碎浪花,重复着他前边的半句长叹道,也多了些放松。
“政委,舰长!”正在这时,军需长朱耀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边跑边焦急的喊道。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像什么样子!”周裴良落下脸来呵斥道。
“出事了。出大事了!”作为周裴良身边的耳目,或许看到了周裴良有了主心骨,朱耀光不再那么急促,但依然哭丧着脸道,“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说清楚了!”若不是看在他的苦劳份上,周裴良真的不想用这个无能又贪婪的家伙,压着心头的火气和一丝不好的预感再次喝道。
朱耀光不由脸上一顿,才长喘一口气道:“咱们的战士喝酒的时候,和美国人英国人打起来了!”
……
“再来一杯!”叶玄举起了2升的啤酒杯向酒保示意道。
“不能再喝了!”副舰长陈斌连忙拦住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这酒实在不能多喝!”
虽说要走了,加上政委示意要加强和太平国关系,才使得有了这一次的喝酒,但陈斌依然不敢大意,唯恐在最后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就是明天你们要走,今天才更应该喝个高兴,权当为你们践行!”叶玄呵呵一笑举杯道。
“不是你们喝酒不行了吧?”一旁的赵七喜在旁边起哄道,“是不是上一次欢迎会上你们喝倒了以后,就不敢再喝了?”
“谁说不敢喝?”赵三贵瞪了他一眼,举起了手中的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这句话和这个动作瞬时在太平国军人一阵鼓掌和叫好下,点燃了场上的气氛。
但这个气氛随着一群英国水兵和美国教官的到来,开始变味,从火热变成了火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