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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连去把街头的许大夫请了回来。
一回到张家的门前,他就想大声地对那个许大夫说,是因为於府的人在门外,所以他们家老夫人才会被气的发病,这才会请了许大夫回来。
他想让围观的人知道,把这一个责任推到了於府的身上,想让於府落的一个欺压老人的名声。
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於九就笑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你可回来了,快些带着那个大夫去瞧一瞧吧,要不然晚了,可是耽搁了。老夫人一向身体就不好,这个时候可不会出个什么差错。”
李连大恨。
想不到他还没有开口,那个於九就把所有的话说完了。
要是他还在这个说话,就会落的一个耽搁主家的名声,而且,那个李连一句老夫人的身体一向都不好,就把於府给撇清了。
老夫人的身体不好是她自己的缘故,关他们於家什么事情。
李连只得带着许大夫去了东厢房。
张之英没有等在门口。
梁氏也没有等在门口。
门口只有一个小丫鬟在。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张府的主人在府里,张之英没有出现,为了凸显於家的可恶,梁氏也没有出现,而是继续在炕上窝着,打算等这个许大夫看完奉氏的病后再去看一下她肚中的胎儿。
李连等奉氏的丫鬟把许大夫迎进去,立马拔起自己的脚,去了正院,他要把刚才的事情汇报给张之英。
张之英听到他没有说那些话,就举起手往他的脸上扇巴掌。
但是一想到梁氏那天的情景,这个巴掌就再也扇不下了。
他心中有了阴影。
“滚出去。”张之英怒火中烧道。
李连赶忙夹着尾巴就走了。
张之英又开始转圈子。
因为要冷静,张之英没有在房里点燃木炭,此时,房里冷的像一座冰屋,但是张之英额头上却冒出了汗,密集的汗水往他的脸上流下去,他却没有时间擦!
现在怎么办呢?怎么办为好?
他想起了梁氏。
“来人,去把夫人把我请过来。”张之英喊道。
李连急忙进来领命,然后去请了梁氏。
梁氏一听春莲禀报李连来了,就知道她谋划的事情没成。
不仅张之英,就连那个李连的小厮都是蠢笨的,那么简单的事都能办砸,现在哪里还有办法?
於府的人在门前不走,摆明了就算今天要等到晚上,也要等他张之英出现,张之英不出现则已,一出现,肯定就要被於府的人讨还嫁妆。
她的计策是利用奉氏装病,再利用围观人群的力量把於府的名声搞臭,把於府的注意力分散,於府的人近期时间就不会再上张家,岂料张之英和李连竟是如此蠢笨,有这个机会也不懂好好抓着了。
现在没有办法才过来找她。
她才不会再过去呢。
反正已经找不到任何办法了。
张之英现在想要找她过去问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不过去,免的要承受他的怒火。
“你去对那个李连说,我今天受累了,肚子不舒服,正在炕上等着许大夫过来,就不过去了。”梁氏眼珠子转了转,对春莲道。
春莲道是。
春莲把梁氏的话跟李连说了,李连看请不到夫人,一时也踌躇,今天真是他的倒霉日,本来想着今天替主子办办事,露露脸的,现在事没有办成,反而主子们对他的印象都差了。
他拍了拍他自己的头,然后就去了张之英那里回复,张之英一见梁氏没有来,立马就把他手中的茶杯掷向了李连。
李连不敢转头避过,只听得那个茶杯发出“咚”的一声,然后就快速落地,反出清脆的碎裂声。
李连不仅被那个茶杯碰的一个大包,还被那些茶水烫的皮肤痛。
这时的天气很冷,有些茶水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他的胸膛,那真是一种怎么销毁的感受呀。
伺候人不容易。
天底下最难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张之英又开始转圈子。
李连弯着腰,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再动。
“我们府里还有那一条道可以出到外面去的?”张之英问道。
他想从别的地方走出去,带上於瑞秋的那些田契、地契什么的,再把那些铺子的管事换掉,把铺子里的银子收回,货物转卖,再用这些银子买一个不好的田地等。
只是要如何从这府里出去。
从正门出去,不行,於府的人正等在那里。
从偏门出去,也不行,於府还有人等在那里。
从墙壁出去,更加不行,且不说从墙壁出去那动静太大,引起来於府的注意,最关键的是他不敢爬墙,尽管还有竹梯。
“有是有,只是怕老爷不愿意。”李连迟疑着。
有是有的,只是看老爷平时的那样子,肯定不会去做这些事的。
“哪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说话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等让我请你才开口?”张之英看到李连那样子,火气就大了起来。
“是,是......我们府里有一个狗洞,老爷可以从那里出去。”李连快速地把这一句话说完,然后看也不敢看张之英的脸色,就把头迅速地低下去。
张之英一听到狗洞,脸色越发地铁青,他脸上的青筋真跳,忍住怒气道:“你是想我本官从那个狗洞出去?!你好大的胆子!”
李连一听到张之英这个语气,双腿就开始颤抖,跪地,磕头,口中直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张之英气的手直颤抖。
这个狗奴才,他怎么敢,怎么敢叫他去爬狗洞。
他一介三品官员,一介读书人,怎么可能去爬狗洞!
他就算拼着於瑞秋的嫁妆不要,也不会去爬那个狗洞的!
张之英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除了那个,还有别的地方吗?”张之英又道。
“还可以爬墙,不过动静太大!要不,只能晚上出去了,那张府的人也不可能晚上还守在那里!”李连听到张之英问他自己,停住话,抬起头,回答张之英的问题。
“爬墙,这条不可行。晚上出去,晚上出去做什么?!那么晚了,城里早就宵禁了,你让我晚上去哪里?”张之英咬牙切齿道。
上一次被打,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一听到晚上出去,身上痛的更厉害了。
晚上出去,出去被打吗?!
晚上出去也不行!
“奴才实在是想不出来有其它办法了!”李连抬起头道,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就怕张之英再拿着茶杯掷他。他的额头痛痛的,就算他没有用手去摸,也可以肯定,上面铁定肿了一个大包,而且刚才的茶水弄湿了他的衣服,刚那茶水还是温热的,现在这些茶水变冷了,湿冷的衣服黏在他的身上,冷冷的让人难受。
低着头,好歹等那个杯子砸过来的时候了,就只砸的头上再长一个包,但是衣服不会再被弄湿!
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杯子的再次降临!
他抬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张之英。
只见张之英正失神地坐地房里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飞速地低下头,就怕张之英开始骂他。
良久,才听到张之英道,“你出去,在门口等我。”
李连道是,就出去了。
张之英转身就去这间房里的炕上。这一间房间是正房的其中的一间。
平常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
他从炕上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钥匙,然后房间里的那个柜子打开,里面赫然一个包裹还有一些古玩和字画。
这些东西是於瑞秋嫁妆的一部分。
他昨天把於瑞秋嫁妆里最贵重的一些东西弄成了一个包裹,就想着今天趁着於宗海和於瑞春回去之后,就直接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的。
虽知於宗海和於瑞春根本就不走,他没有机会去把这些东西弄好。
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从那个狗洞里出去了。
今天不出去,明天估计也出不去,与其这样,今天先出去,把铺子先弄好,然后在外面几天,再把东西处理掉,等於府问起,就说他有事要办,现在才回来了。
只能这样子了。
他刚才下定决定不爬狗洞,但是一想到没有银子之后的悲惨生活,就觉得还不如爬狗洞呢。
想通之后,他就拿起那个包裹,然后出了门,就问李连:“那个狗洞在哪里?快带我去!”
李连诧异地看了张之英一眼,原以为老爷那么生气,肯定不会爬的,他也只是建议建议,但是现在老爷要爬了。
现在他的心里不仅没有主子采纳他的意见的那种惊喜,而且是惶恐不安。
他即将要见到张之英的丑态,等张之英回过神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他刚才好死不死的,怎么想起了这么一个建议,他真想扇自己耳光子。
他苦着脸,带着张之英去了张之府偏院的一个狗洞里。
张之英看着眼着这个脏乱的狗洞,心里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