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行走在生长茂盛的草林之中,那看上去好似热带植物的宽形叶片即便是雨果也无法叫出名字,看似眼熟的模样此时更给以雨果一梦幻般的感觉。
雨果的手指在叶片上划过,一种发涩的粗糙感随着指尖处传来,这种真实感越发地震惊着雨果,他实在想不出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世界内部究竟运行着怎么样的法则致使其能够运行到如此地步,而其所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花仙少女明确表示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并非亚特兰蒂斯一族所创造而出,具体来源不得而知,而按按照花仙少女的猜测其极有可能不属于地球世界之中。
雨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曾经看过的科幻电影片段,雨果忽然幻想着如果自己所处之地是外星人所在的一座飞船之中,这艘飞船做出如此地步效果又是因为什么?顿时更多的疑惑开始将雨果包围。
对此,雨果只得苦笑一声,甩了甩头将心头诞生出的烦恼甩去,专心致志地去寻觅纸鸢。
雨果所在的岛屿面积十分之大,也许是幻想的原因,雨果向着该岛内部进发后发现这里着实的大的出奇,那种深邃神秘的感觉要比自己先前所进入了任何一个岛屿都要庞大。无穷无尽之间好像是永远无法走到另一边的尽头。
这种奇怪的感觉莫不如说好似其身处新维多利亚时代之中一般。
不过想来整个新亚特兰蒂斯空间还是后来被侵略扩张的新维多利亚时代全部都是由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所建造而成,如此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也算是必然的了。
就在雨果脑中还处于飞速思考的时候,雨果忽然察觉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就在其附近不远处。
大惊之下雨果细细地分辩那道气息,正是纸鸢!
顿时雨果心下大喜,只觉得大有一副得来全不费功夫之感。遂脚下即刻发力向那气息来源处奔去。
随着雨果的疾奔那道气息越发浓厚,很快雨果便看到了那道其始终所追寻的身影。
...
睁开眼睛的德基塔双目如电,但一双眼睛却也有几分呆滞一般直勾勾地凝视着天花板,棕褐色的深邃目光中流露着不可名状的情感。
“你醒了。”
仇剑林无比欣慰地说道。
片刻后,德基塔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却已然让人足够明确他的意思。
“感觉如何?”仇剑林含笑询问道。
“还不错。”德基塔的声音低沉地说道,多年来他的声音第一次在这其中回荡着。
仇剑林道:“我本以为你无比期待着这一时刻,但看你的模样一切好像都还好。”
德基塔歪了歪头,目光看向仇剑林。
“你知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仇剑林道:“五年两个月六天十七小时。”
德基塔摇了摇头道:“是一亿六千三百五十三万七百二十五秒。”仇剑林闻言沉默下来。
德基塔说罢后也停止下来,好似长时间的床上休眠令他的脑子变得迟钝了很多,需要更长时间的思考才能理出完整正确的逻辑顺序。
“这么多年你说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相信以你的身份很多事情都有所参与,有成功有失败,有喜悦有懊恼。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一种绚丽多彩的人生,要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这世界上有无数人为之艳羡。而我则与你处于一个相对立的极端。想来便是很多人宁愿违背教义去自杀也不愿意成为我这般模样。”
仇剑林:“这个世界上极难有人做到你这般。”
德基塔用干涸的舌头抿了抿嘴唇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都做什么了吗?”
“也许在你的眼中我在隐忍,在蓄势,但我实际上只做了一件事,数数。”
“这件刚回行走的小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却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情。因为我无需行走、进食、运动、与人交流。甚至每天大小便都有医护人员帮我解决。现在的我很难确定是否还可以坐在独立坐在马桶之上。”
“在这段时间内我只能数数,因为我在这种近乎于迷失的状态中需要保持一个清醒的理智,至少要知道现世之中究竟度过了多长时间。”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数数之旅,我时刻都在数着,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相同的时间间隔以确保其准确性。”
“有的时候我真的被这种单调的行为逼得发疯,特别一头从这病房中扎下去一了百了。然而当我压抑住这种心理后还要想办法继续着这项枯燥的行为。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逐渐地我习惯上了这种行为,一个又一个变化的数字好像开始融入我的人生中一般,在逐渐渗透的过程中布满了我的整个生命。”
“它比任何一本宗教的教义更能让我寻求到安心与救赎,它驱散了我心中的全部阴霾,让我的心情平静淡然。也促使着我如熟悉它们一般开始熟悉眼下的生活。”
“医护人员喂我进食排便我不会感到难堪,弟弟的啜泣想念不会让我感到难过与自责,即便是得知叔叔死后我的心情也十分平静,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呵呵,是不是如同畜生一般?”
仇剑林摇了摇头道:“我认为你已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接近于神。”
“神...吗?”
德基塔的嘴角挑动了几下,好似想要露出某种笑容一般,不过这么多年来的沉寂使得他好似已经忘记如何微笑。
“我还以为这个称号会是属于那些...新人类的呢。”
仇剑林冷冷一笑道:“你是说那些拥有怪异能力畸胎?哼哼,他们已经变得不值一提了。也许在其他势力眼中那些人还是某种致命的打击威胁,但在我的眼中他们已只是一些蝼蚁罢了。”
德基塔微微蹙眉道:“那东西研究出来了?”
仇剑林得意地点了点头。
“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来请你这位我最为寄予厚望的王牌呢。”
德基塔好似并没有将仇剑林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