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薛剑强躺在床上发呆,神游天外,完全忘了时间。
笃笃笃!笃笃笃!
叩门声响了好几次,终于将他的魂给唤了回来。他起身开门,只见伊娃就站在门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他勉强打起精神,问:“有事吗?”
伊娃说:“没有,看到你进去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放心不下……你怎么了?面色好差啊。”
薛剑强勉强笑笑,说:“没事。”
伊娃温柔地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出来了,心情会好一点的。”
薛剑强说:“真没事。”
伊娃见他不肯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走,边走边问:“刚才你在跟谁通电话啊?”
薛剑强说:“孤儿院的院长。”
伊娃不解:“你跟孤儿院的院长有什么关系?”
薛剑强说:“是他把我抚养长大的,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爷爷。”
伊娃吃了一惊:“你是说……”
薛剑强说:“是的,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全家一起出了车祸,父亲当场去世了,我母亲也断了四根肋骨,硬背着我在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爬了两百多米,遇到了带一个孩子去医院看病的院长。她把我交到院长手里,哀求院长一定要收留我,把我抚养成人,然后就不行了。这么多年来,院长一直拿我当成自己的孙子来对待,而在我眼里,他就是最慈祥,也最严厉的爷爷,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伊娃感动地说:“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坎坷啊……幸好还有那位可敬的老人,不然我们就不会有相遇的机会了,你可得好好孝敬他啊。”
薛剑强说:“我会的。”
伊娃把他按进沙发里,问:“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些什么啊,让你这么难过?是不是他生病了?”
薛剑强说:“那倒没有。他关心我,托朋友帮我找对象,让我回去相亲,我们在电话里聊到了我的父母,有点难过而已。”
伊娃跳了起来:“什么?叫你回去相亲!?”
薛剑强点头:“嗯,明天就要回去了。”
伊娃跳着脚大骂:“那个死老头到底会不会尊重年轻人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亲?简直岂有此理!”刚才她听说院长收留了还不会说话的薛剑强,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还蛮感动的,直夸这个老头是好人,让薛剑强要听他的话,好好孝敬他,可一听说这老头让薛剑强回去相亲,她马上就翻脸了,把这个老头当成了世界上最最可恶的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说到底还是屁股决定脑袋,一旦牵扯到自身的福利,睿智的伊娃小姐也很难保持冷静、公正、客观。
当然,那老头远在万里之外,她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揍不到,只能气咻咻的说:“你,不准回去!”
薛剑强睨了她一眼:“刚才是谁告诫我一定要听老头的话,好好孝敬他的?”
伊娃脸都不带红的:“是我,怎么了?你一定要听他的话,但也不能什么都听,比如说相亲这种事情……”她挥舞着手臂,做出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N年前就提倡恋爱自由了好不好!总之,你不许回去相亲!”
薛剑强憋着笑,说:“你变脸变得真够快的。”
伊娃说:“少拿我开刷!你给我个准话,回去,还是不回去?”
薛剑强叹了一口气:“院长的话我还是要听的,再说,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就算不回去相亲,也得去看看他啊,总之,不跑一趟不行。”
伊娃沮丧地说:“说到底你还是要回去……”眼珠子一转,“我跟你一块回去!”
薛剑强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干嘛?”
伊娃飞快地眨眨眼睛,萌萌的:“我想去看看那位善良的老爷爷,如果可以的话就给孤儿院捐点钱啊。”
薛剑强一百个不信:“不是把跟我相亲的女孩子逮了卖到欧洲红灯区?”
伊娃叫:“怎么可能!中国可是法治国家啊,在那么一个拥有全世界最严密的监控体系的国家绑人?我还想不想活了!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去看看那位老爷爷,给孤儿院捐一点钱,绝对不会搞破坏!”
薛剑强明显对她缺乏基本的信任……这也不能怪她,伊娃可是有前科的,这两年来不少于五名向他抛媚眼,试图跟他来次一夜情的女雇佣兵被三弦琴各种找碴,收拾得惨兮兮的。他要回去相亲了,她跟过去只是想看看院长,给孤儿院捐点钱?鬼才信!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至少伊娃的理由绝对正当,不是吗?而且要是碰到那类狗皮膏药一样的女孩子,还能拉伊娃过来冒充一下他的女朋友,当当挡箭牌,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起身说:“我们先去仓库,把我带回来的货物清点一下,估个价,卖掉它,明天好回国。”
伊娃干劲十足:“那还等什么?Let‘sgo!”跑回自己的房间飞快地换上一套黑西装,拉着薛剑强的手下楼,开车直奔仓库而去。
当然,没有忘记给那位可爱的日本海鲜贩子堂本刚打个电话,让他麻溜的滚过来收货。
这次八路军一举拿下海阳、乳山全境,将跟日伪有勾结的商人、地主通通挂了路灯,然后又用盐、药品、布鞋、刀具等等不值钱的东西换老百姓手里的海鲜干货、黄金,一通搜刮下来收获颇丰,弄到了六万五千斤鲍鱼,两万斤海参,八千两黄金,还有十几件红木家具,这让伊娃着实惊讶了一把,尤其是那些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更是让她惊奇不已:“薛,你的客户上哪弄来这么多红木家具?而且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这东西可是挺值钱的哦!”
薛剑强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上哪弄来的,反正交到我手里,我就想办法出手呗,有提成拿就行了。”
伊娃轻轻拍着一张古朴而优雅的红木桌子,说:“一千万美元,我全要了,怎么样?”
薛剑强一怔:“你要这么多红木家具干嘛?”
伊娃说:“当然是拿去拍卖行拍卖啊!欧洲很多亿万富豪对中国古典文化着迷,这些有百年历史的红木家具肯定能拍出个不错的价钱来。”
薛剑强说:“行,一千万,二十五件你全拿去。”
现在随着红木越来越少,红木家具的价格也就一路狂飙,一些三合板制造,只是表面沾了一层薄薄的红木的冒牌货都能理直气壮的卖出好几万元的高价,正宗的就更不得了了,而有至少百年历史、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就更不得了,没个一两百万想都不要想!伊娃四十万美元一件买下来,拿去拍卖肯定还能赚不少钱的,到底能赚多少就没个准了。薛剑强对此不大在乎,他没那个能耐将这些红木家具送到欧洲拍卖行去拍卖,让伊娃赚一些又何妨?
他带回来的那批珍藏的名酒也给了伊娃一个大大的惊喜,二话不说,全部以上万美元的高价买下。她打算把这批有着百年历史的名酒卖到中国去,给亿万富豪拿来当奢侈品炫耀也好,让中国酒业巨头买回去跟新酿酒勾兑当原浆酒高价出售也罢,反正加价一倍都不愁卖不出去。
鲍鱼、海参、黄金、红木家具、名酒……一样样的估价,一样样的称量,然后计算出总额,给钱……最后薛剑强吃惊的发现,他一夜之间居然成了亿万富翁!
有两亿两千万美元进账!
伊娃欢呼:“恭喜你啊,薛,你成亿万富翁了!”
薛剑强嘿嘿笑着:“过路财神而已,这钱在我口袋里停留不了多久的。”
伊娃抱着他的胳膊直跳:“别这样说嘛,两亿多美元哟,你这个亿万富翁实至名归了!”
薛剑强说:“再多的钱也是一转眼就让你赚走了……”
伊娃嘿嘿直笑:“花出去的才算钱嘛,留在账户里不动的,那只能算是个数字,不算钱!”
她开心,随后赶到的堂本刚更加开心――――他上次购买的那批鲍鱼海参又卖得差不多了,客户催着要货呢,现在薛剑强又给他送来了一大批,他又能大赚一笔了!他握着薛剑强的手,激动地说:“薛君,谢谢你提供了这么优质的产品,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啊!”
薛剑强说:“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堂本先生让我赚了这么多钱才对。”他眼珠子一转,问:“堂本先生,不知道你对蓝鳍金枪鱼感不感兴趣?”
堂本刚眼睛一亮,越发激动的问:“薛君,你能弄到蓝鳍金枪鱼?”
薛剑强说:“当然能,而且保证条条都是巨无霸。”
伊娃惊讶的叫:“你居然打起蓝鳍金枪鱼的主意来了?这种鱼的产量很稀少了啊,你真的能弄到?”
薛剑强说:“当然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堂本先生有没有兴趣?”
堂本刚一迭声的说:“有有有,我太有兴趣了!你能弄到多少蓝鳍金枪鱼我就收购多少,如果体内污染物残留、药物残留能达到这些鲍鱼海参的水平,我愿意高价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