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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大年三十就在各人的各怀心事下过完了,鞭炮声昨晚响彻一夜,母子俩,秉烛夜谈,一直谈到清晨,顶不住困意的李丽华才依依不舍的放过儿子,沉沉睡去。这一觉会是她这八年以来睡得最香的一觉。
轻手轻脚的离开母亲的房间,刘家笙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走走吧!”
点点头,刘家笙跟在了刘云昌的身后。这样的爷孙俩的谈话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记得小时候,他总是喜欢在这个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底下缠着爷爷下棋。那时刘云昌对他说人生如棋,身在其位谋其事,就算你只是一个小兵,也要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也许哪天你就能凭毅力过了那个楚河汉界,那时纵横四方,就算是将军也要怕你。可事实,这些话他早就忘记!现在想来,现在的他不就是那个小兵?不过能过那条楚河汉界的小兵能有多少?大多只是成了炮灰罢了。
“在那里你的成绩不算鼎好,不过也马马虎虎。”
“我知道,还不够好。”刘家笙知道这话是恭维,后面刘云昌的话才会是重点。
“和邱家妮子的结合,这步,你算是走对了。”
摇摇头,刘家笙却苦笑:“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和邱燕妮的婚姻,他知道,京城里很多人都会误解,认为他是要摆脱弃子的身份才搭上邱燕妮,不过他也不想多做解释。有些事情解释的再完美,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只要他和邱燕妮自己知道彼此的这份感情就好,至于别人要怎么想,和他们又有何关?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老头子也管不了,不过这件事你也冒失了。”邱家是什么人家?就算这个女儿曾私奔,育有一子,可也总还是邱祖明的女儿。邱祖明是什么人?说俗气点,轮档次是和他一个级别的人物。只是他在政界,而邱祖明把根深扎在军界。就算刘家曾有过和邱家联姻的想法,可那也只是想法。他孙子倒好,直接娶了人家的女儿连句话也没有说。这不是在打邱家的脸吗?
“爷爷,您就不要卖关子了,别说把我大老远的从东海叫回来你们就没有商量过?别骗人了,要怎么走你们摆布吧,我和燕妮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不过,在这个敏感时期你们真觉得有出风头的必要?再怎么说我们两人都是过来人,小孩都这么大了。别人就算当面给你们二老的面子不说,背后也定要说的。”
“能这么说,说明你确实成熟了。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可关键是邱老头。他生四个儿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女儿,头个婚姻居然还是那样。其实事后他也异常的后悔,可悲剧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无用。现在看你和他女儿好上了,就想好好的在婚礼上补偿一下女儿。”大办婚礼他也不是很赞成,但拗不过邱老头。结交一场,多年的老友是什么个性他还是清楚的。
“这件事我去说说看吧!”刘家笙感叹。
邱祖明的后悔刘家笙最是明白,那件事情就发生在海东农场,蓝程浩被邱家两个儿子暴打,没有多久之后死亡,还是他还向邱家发电报。后来邱祖明派人想将邱燕妮接走,被邱燕妮拒绝,当时邱燕妮还以死相挟,才留在了海东农场。过后,邱祖明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要他照顾好他们母子。而他和邱燕妮也在那时慢慢才算认识,在京城时纵然两家是世交,遇上也只是点头之交,虽说都是根红苗正,年龄相仿,可二代和三代子弟在辈分上还是有区别的。小时见面,叫她哥哥们都是叫叔叔辈的。
点点头,刘云昌算是同意。
1980年二月十六日,在一片欢天喜地中新的一年开始了。
我最高兴的事情是长了一岁,七岁了,虽然还是小胳膊小腿,不过可以上小学了,等在学校里读了书,到时多说些道理多认识些字别人也不会觉得我奇怪了。不行,学校读书太占时间,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那是噩梦一般的记忆。要不是憋着一股劲要和黄魏东考同一个大学,我那时都不想太努力读书的,后来能考上知名的北方学府,说起来还要感谢黄魏东。可见爱情的伟大,说爱情中的女人都是疯狂的也不为过。只因自己就是疯狂中的那一个。
清晨醒来,伸个懒腰,我拉开窗帘,雪已经停了,积起厚厚一层,阳光照耀在雪地上,那样的耀眼。在南方从来就不会有这么肆意的雪天,让我记起现在身处在北国。听说在北方过年,大人会在年三十晚上趁孩子熟睡把压岁钱放在枕头底下,给孩子压岁。拿起枕头,果然一叠红包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已经见识过母亲给我的五千元大手笔,眼前的,我也不会太在意了,可终是我此生收到的除了父母外的第一笔压岁钱。忽然,门被打开,不等我发怒,一团白色冰冷的大雪球向我砸来。我连躲的机会也没有。
“蓝枫!”怒吼一声我也迅速穿好衣服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
大年初一,还没有出门拜年的我们,就肆意在这个北方的雪世界打开了。满场的欢笑,满场的奔跑,忘记了曾今记忆中的苦涩。
和刘家四合院不同,邱家住宅选在香檀山的山腰,一幢两层楼的复式建筑,采用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红墙白瓦。这一带都是这样的建筑风格。高大的铁门外还站着两个守门的警卫,穿着军装,站姿笔挺。看到我们的车,走了过来,向我们敬个礼。查看了身份证件,又是一个礼,向后打了个开门的手势,人又回到原地执勤。显然我们的到访邱家早收到消息。
邱燕妮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显示出内心的不安。整整六年,她都不愿见父亲,不是不想见,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放心,有我。”感觉到邱燕妮内心的不安,刘家笙牵起她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邱祖明的年龄比刘云昌要小,据说十岁入土匪窝,看不惯土匪鱼肉乡里,十五岁胆大无比的他联合几个同乡小伙,在一次庆功宴上趁着酒劲杀了土匪头子,夺了山寨之后,在云岭一代,专截杀日本鬼子,收成不好时,他就带着乡里跑到地主家吃饭,顺便收点保护费什么的。由于这点,他也算是和国民党交恶,三番几次要缴他,一气之下让他投了共产党。后来成了一个军人,匪气却不见减少,军中谁都知道邱祖明打仗不含糊,脾气也不含糊,若不是他的臭脾气,以他的军功封一个将军也不为过。不过也若不是他的骁勇善战,早就因不守军纪N次被革职了。他打仗,没有风格,越是困境越是打的出色,像一头凶狠的狮子。有好几次,别人都算准了他要陨落。他却是在几个月后带着兄弟满身是血的来到营地。军中狮狼的称号由此叫出。他一生中杀敌无数,却也是个铁汉柔情。老婆是在革命老区看上的,原本人家书香门第根本看不身上一身匪气的他,可他硬是用他的铁骨感动了这个闺秀。
邱祖明一共育有四子一女,四个儿子全部在军中任职。女儿他听从老婆的意见没有走上军旅,发生那件事以后,让他万分悔恨,老婆他不敢责怪,就自能责怪自己。
刘家笙一家进门的时候,邱家的众人已经在客厅恭候了。
双方寒暄落坐,没有激动,也没有太过的热情,所有的感情都被压抑在各自的心中。毕竟,在他们的心中有道裂痕,也因为那道裂痕两方的关系无法融合。
直至一道风,从门口狂奔而入,打破局面。
“妮子!”
算起来,王萱婷已经整整有7年没有见过自己女儿了。早上如果不是接到一个紧急手术,她也不会现在才出现。动完手术,她就马不停蹄的从医院赶回来,连身上的白大褂也来不及换下。
“妈!”邱燕妮站起身。她可以记恨哥哥们,无视父亲,但永远也无法疏离母亲,每一个母亲永远是孩子心中的念想。从十月怀胎,那份牵挂就已经存在,不论身处何地,都无法切断这份骨肉之情。邱燕妮的眼泪在这刻再也无法抑制,本来她就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
“这几年,你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呀!孩子!”摸着女儿削尖的下巴,王萱婷泪眼朦胧。
“萱婷,不要激动,坐下缓口气!”
很难想象邱祖明一个大山一样的壮汉,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扶着妻子坐下,把自己面前的水递给妻子。
“妈妈这是怎么了?”邱燕妮疑惑的问。
“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情,当年烙下心绞痛的毛病,医生说不能激动。”邱祖明的大儿子邱宏国回答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