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色依旧红红的,却正色道:“千里,我不是如何古板之人,也知道你一定能将这画保存的十分隐秘,但千里,万一呢?万一有人看见了这副画,到时候会惹出多少是非来?”
林宜佳拿起那未干的画作,努力让自己的手不颤抖,道:“你画的很好,真额很好,我也很喜欢……只是,这副画是绝不能留下的,千里,你明白不明白?”
杨广北一直在听林宜佳说。
此时,林宜佳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他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样令人动心的画面,神色多有不舍,却揽过林宜佳的肩,在她身后耳边,道:“好宜儿,你说的我都明白……你说不能留,咱们一会儿就烧了……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烧掉它……”
眼前是那样让她眼红心跳的画面,身后是他淡而强烈的男子气息,耳边是他的喃喃低语……林宜佳不禁想起昨夜的旖旎情事,虽有一份清明让她勉强控制住不让她已经软掉的身体站不住,但却半点不敢开口。
她怕一开口,发出的声音会让她羞愤难堪。
终于,杨广北拥着她,亲自将那图画点燃了。大红的颜料燃烧起来,格外的妖娆美丽。火舌跳动之间,那大红锦被上半遮半掩的人儿似乎活了过来,绽放出了最后惊人的诱惑。
杨广光突然从身后含住了她的耳垂。
林宜佳身体一颤,再没有力气站着,软在了他怀中。
“宜儿,我们是夫妻了……宜儿,我又想你了……”杨广北含着她的耳垂呢喃着,一只手将她紧紧箍住,同他贴的紧紧的,一只手便想要寻找她衣服的缝隙。
是啊,他们是夫妻了。
林宜佳口中喃喃,也闭上了眼睛。微微转过头。
杨广北大喜,双唇放弃了那珠宝般的耳垂,颤抖着贴上了那花瓣般甜美的双唇……
晚饭终是变成了宵夜。
林宜佳迷糊之间,似乎听见她的奶娘孟妈妈在低声训斥着丫鬟们:“……嫁了人,不能再叫小姐,该叫夫人了……”
次日回门,是个好天。
林宜佳心中惦记着,很早就起了床,活动梳洗了之后,用了早膳。同杨广北一起。却了荣享堂请安辞行。
大长公主随口吩咐了几句。便让两人离开了。或许她是忘记了,或许是她不在意,大长公主提也没有提回门礼……她没有提,管着杨府内院大权的兴国公夫人便也没有提。至于武兴候夫人,更是不会提了。
回门礼全部是杨广北备下的,丰厚贵重。
林宜佳并不在意这些礼物的价值几何,贵不贵重……更不是心疼舍不得什么。当回门礼从微光院里抬上马车上时,她只是觉得,心中酸的难受。杨广北明明是杨家的长房长孙,居然会被家中亲人忽视至此!
杨广北陪着林宜佳坐了马车。
他们出来的很早,太阳才越过屋脊。
林宜佳轻声问道:“千里,你有想过同你二叔三叔他们改善关系么?他们的确是你的亲人吧?”
杨广北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多少年就是这样不冷不淡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若是我突然待人亲热起来,只怕他们一个个都要多想吧。”
“所以……算了。”杨广北握住了林宜佳的手,道:“从前不提,今后我有了人。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人了。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小宝宝……宜儿,你若是觉得冷清,我总会陪着你就是。出门逛街也好,访亲问友也好,都没有关系的。”
“你觉得好,那就好。”林宜佳道。
冷淡也有冷淡的好处,她的日子会过的很自在。
这个话题不大好,两个人都默契地说起别的来。没多久便到了林府,林大夫人居然亲自迎在了二门。
看见林宜佳,林大夫人眼角微湿,却又一直在笑。在松林院叙了一会儿话,林慧佳、林敏佳和林诗佳便由各自的夫君送了过来,各自又带了能走路了的大孩子,又是好一番热闹。
好不容易,林大夫人找到了空隙,将林宜佳拉进了内室,按着她在身边坐下了,低声问道:“他待你可好?小六,你跟娘说实话。”
林宜佳点了点头。
林大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看出来自己女儿气色不错,但她是当娘的,总要再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放了心,林大夫人又问起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你和他,在房事上,合拍么?”
林宜佳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咬唇羞恼地道:“娘!”
林大夫人拍了拍林宜佳的手臂,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小六,你先别忙着害羞……娘告诉你,这鱼水之欢鱼水之欢,只要这方面和美了,在看待其他的,就会下意识地能容忍多些……尤其是男人,尤其如此。若是他们在床上得到了满足,再看枕边人发脾气也都会觉得是可爱的……若是不好,他们就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她的母亲,总是为她担心。
林宜佳反手握住林大夫人,道:“娘,我们真的很好。”
林大夫人才满意了,道:“我也只是怕你面薄,太矜持死板了。娘给你的压箱,你有空就看一看,啊?”
林宜佳想起她那所谓的压箱册子,已经被杨广北翻了出来搂着她一起看了好几页……林宜佳脸又一红,点了点头,如同蚊呐般地道:“娘,我知道了。”
像是掐着点儿似的,林慧佳和林敏佳笑着走了进来,又打趣了林宜佳好一阵子,见林宜佳要恼了才肯罢休,母女四人才从内室走了出来,说起了家常琐事。
用过了午膳,林二夫人带着林诗佳回了明经堂,林慧佳才问林宜佳道:“小六,我听说你成亲那日,玲珑去你新房里了?她一个和离之人,丈夫又死了,居然也不知道避嫌!真是不长进!”
新人新房,求的就是一个百年好合。任何婚姻不顺的人,身上都有晦气,更是不能靠近新房了。而赵玲珑既是和离之人,她的前夫又在离她和离后半个月内死了,她这人显然是十分晦气的。
如此晦气之人,居然巴巴地到别人新房中去,真真是让人气愤。
林宜佳原本没有想到这些,如今经林慧佳一提醒,也觉得十分别扭――赵玲珑是嫁过秦明远的。
林大夫人听了也直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新房门口没人把守么?怎么什么人都让进了!”
林宜佳心中轻叹,道:“娘,微光院里原来一个得力的丫鬟嬷嬷都没有……我去的那晚,好像杨家都没有派人守门……后来应该是孟妈妈带着蓝水在守着,后来应该是太忙,疏忽了……”
蓝水是她新提拔上来的陪嫁丫鬟。她估计都不认识赵玲珑长什么样。见安悯公主带着的人,就让都进了。当时屋内只有一个杨锦心,别说她想没想起这一茬,就是想起来了,怕也不好开口赶人走的。
“娘,姐,你们只知道他在杨府不受重视,怕是不知道,杨府那些人待他的态度,是比待陌生人还客气三分,远着离着的……微光院的事情,他们谁都不会插手的。”林宜佳又想起杨广北求娶她的事情。是不是正因为觉得他是陌生人,所以才任由他说娶谁就娶谁,懒得阻挠一下呢?
“竟然是这样?”林大夫人皱眉想了一会儿,又舒展开,道:“若是如小六所言,微光院其实已经独立起来,同其他房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错。至少小六日子会轻松很多。”
林宜佳点头道:“的确。杨广北说,平日我们可以任意做主的。”
“泾渭分明,也很好。”林慧佳还是比较惦记赵玲珑,问道:“……她可曾找你麻烦了?”
林宜佳摇头,道:“没。”
林敏佳对赵玲珑十分反感,便问道:“大姐,是不是那赵玲珑又不安分了?她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怎么都不知道低调点儿,老老实实地待着!”
林慧佳看了几位亲人一眼,低声道:“娘,你们不知道,其实秦明远的死,就是与赵玲珑有大关系的。当时世子觉得那秦明远身子坏的太快了,便暗中调查了一番。哪知道,却查出来是赵玲珑给秦明远下了药,引的他纵yu……后来那个小丫鬟也是赵玲珑给秦明远买的……”
林敏佳听得瞪大了眼睛,不禁脱口而出道:“她居然能狠的下来!现在我倒是有点佩服她了!端的是厉害!”
林大夫人闻言不禁瞪了林敏佳一眼,道:“你瞎感慨什么!”又皱眉问林慧佳道:“然后呢?世子就没将实情告诉王爷?”
林慧佳沉声道:“王爷知道了,也找了她问话。但不知道怎么被她哭诉一番给打动了,不仅没有远着她,反而重新怜惜她来……听世子说,王爷准备找个合适的时候,将她的郡主封号再给请回来。”
“她也是长进了。”林大夫人道:“只怕再不会说什么非类哥哥不嫁之类的话了吧。”
“可不是?”林慧佳道:“自打她回了府,就十分乖巧,遇见世子也不过行礼问个安就离开,再没有任何异常过。所以,王爷才当她是得了教训后,真心改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