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协的娄老头的住址是――靖山东街老老胡同23号。
胡同入口处21号是一幢挂着【海台出版社】的小楼,想来便是出名的拥有“官”字号的,为促进两岸关系而发表文化杂志的出版社了。
有幸看到【海台出版社】其实全是司机的功劳――
丫的,从天安门绕中南海,开到北海了才向东开回老老胡同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司机开着车多绕了小半圈,拐过靖山公园的大道才绕到出版社的胡同口。在心里梨木是不想惹麻烦的,但原则上他还是与司机讨论了一番,最后才将适合的价钱交给了司机。
――在首都坑游客的油钱简直就是败坏首都形象!尽管他只是绕了故宫一圈的路程……
梨木交完钱转过头,蓦地,他泛起满额黑线。
伊莎就站在马路口。趁着付款的时间在脸上贴了几道疤,戴上一个不知从哪来弄来的黑色独眼龙眼罩,目中无人的死鱼眼中倒是有几分煞人。
“…………”
静默了会儿,梨木轻轻抹过额头,随手甩开一沓子黑线。
――让你不要打扮得漂亮,不是叫你打扮成匪徒啊。
“……伊莎贝尔,这里是中国,我们是来借宿的,这身行头等以后我们没饭吃了去索马里混的时候再戴上好不好?”
“……”
闻言,伊莎贝尔默默的把疤痕撕下来,取下眼罩叠好后郑重的装回背包里。
――我的天哟,你还想去索马里当海盗啊?
梨木很怀疑伊莎贝尔背包里是否装满了类似的奇怪物品。与自己的两大箱子旅行箱和一大背包的夸张配备相比,白发“妇女”人形少女完全可以说是轻装上阵,只背了个轻便的旅行包就来了BJ。
“我们一人一个――”梨木拍拍看起来又大又鼓的旅行箱,抓住一根拉杆就往胡同里拖,吃力的咬牙说道:“走起!”
本来就穿得像个球似得,走路都缚手缚脚,加上这一箱东西确实累人。
“……”
伊莎贝尔当作没看见,径自那了抓起另一个旅行箱的拉杆,半耷拉着身子跟在梨木身侧……竟是一副比梨木看起来还累的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保镖或陪护人员,她肯定会抢过梨木的旅行箱,左右手各拉一个旅行箱让主子轻松些。不过作为一个雇佣兵出身的人,伊莎贝尔只知道听从命令――一人拉一个,而且她还得空出手来应对随时出现的突发状况。
“……”
“――呼哈――呼哈――呼哈――”路过两个院子来到23号门前,梨木已经是气喘吁吁,“敲……敲门――”
“……”
“别――别拉那门叩――按门铃。”
见她就要去拉门叩,梨木赶紧指挥到。
卢家院门的门口叩出哐哐哐的声音可就吓人了,在春节这种时候还是按门铃比较温馨一些,初来乍到最好还是不要太过随意。
娄老的院门是暗红色漆了墨漆的原木门,大概是春节人来人往较多的关系吧,门一直敞开着,来者完全可以昂首阔步进出其中。但梨木是初到此地,贸贸然闯进人家宅院可不妙,即使可能会劳烦到院子主人也该先按过门铃再说。
若院子里的人实在脱不开身,等不到人来迎接再自行进入方是正道。
按过墙壁的门铃,梨木两人守候在院门外。
院子门内两米处竖着一堵墙一样的东西。之所以说它不是墙,那是因为它是孤立的一面,更类似日本屏风一样的物品,估计是遮挡路人往门内窥觑的建筑。“墙壁”上有瓦,为石壁阻挡风雨,石壁中间雕刻有――日月升平,青龙腾空的图样,石壁面的须弥座上雕有无尽翻滚的浪涛。
等待没过多久,石壁后传来嗒嗒的跑步声,不一会儿左边便冒出了个人。是个中年妇人,她的脸又大又圆像个面饼,在北方人中估计也很少见。不管她是谁,梨木先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
未等梨木开始介绍,那两腮微红的妇人便憋了口气,大声朝院内喊――
“老爷!人到啦――!”
――咦,阿姨你确定没认错人?
梨木狐疑。自己可是陌生人哎,初次见面才看一眼就做定论是不是有些武断?
“到啦?人到啦?”
院内传来了回应,每说一个字都变得更大声,显然是在朝这边快速移动。
“十岁左右,带着行李,跟老爷给说的一模一样。”妇人十分高兴地说:“你不知道――老爷可盼了你几天了呢。”
“来啦,真的来啦?!”
话不过两句,只见个76岁的老头健步如飞,嗖的一下绕过石壁来到门前,蹲下来抱着梨木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
――我说老头,你当看猴吗?
瞧他那兴奋劲,梨木不免腹议。
“娄先生?”他狐疑道。
说实在的,他来之前并没看过美术协会会长什么样,更何况还加了“前”字的头衔,比起现任美术院长的照片还难找。
“嗳嗳!”娄老头连声音道。随即朝跟在身后赶来的两个中年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师叔搬东西啊!”
“师叔?我?”梨木指指自己。
――看来眼前这人真是娄旭会长了,可是说好只是来暂住的啊。
梨木正犹豫着该怎么申辩,两个中年便听令的帮他把两个行李箱拉进了院里,没有丝毫犹豫的动作想必在来之前已经对他这小师叔早有耳闻。
“想必这位就是陪同你来BJ的‘邻居’了吧?”楼老头对伊莎贝尔这位“邻居”的长相有点意外。
“这个――她其实是我保镖,前几个月我那出了点意外,现在已经解决了。”梨木听出弦外音,没打算在这种事上隐瞒老人,点到即止的说到。
“哦,那这位是?”
――咦?
见娄老头望向自己身旁,梨木反射性地朝肩膀一侧的望去。
比自己高出两个头,长发已经披肩的美少女――吾君木子,不知何时站到了梨木身侧。正满脸通红的低着头,偷偷抬着眼睛看了眼梨木。
“我是梨木的妻子――梅娘。”她这么介绍到。
“你婆娘?”娄老头一脸怪异的望向梨木。
“诶,那个……”梨木头上一撮毛随着寒风摆动。有呆毛帮忙,思维总算没有陷入停滞,但还是踌躇地说道,“……啊啊,是梅娘啊,是和我一起来的,未婚妻什么的是她的玩笑。”
“少年,真是薄情呢……”木子露出了一些微笑之后,突然摆出幽怨的表情看向梨木,后者则看向他的白人保镖。
#伊莎贝尔,你怎么没拦住她啊!
#没有生命危险就不许动手。你说的。
#好……好把,发现被跟踪总要提醒一下吧!从村里开始的?还是从首都机场开始的?我们家的电话没被窃听吧。
#……
#喂喂,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啊。
#……
#少年,你们在聊什么?
#别随便插进别人的频道啊。话说,少女你一个人来的?就你一个?
#我就知道少年darling你果然不放心我~
#你就不怕危险啊!只身一人跟来BJ!
#我是来考试的啊……
#算了算了,那就跟我们住下来吧。不过别动手动脚做怪异的举动,敢靠过来就叫伊莎贝尔拆了你。
#……少年的话,晚上来拆了我也不会反抗的。
#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考试的?
#少年的事我都知道哦。
#你不是叫吾君木子吗?怎么叫梅娘啊。
#名字只是代称,跟爸妈姓都是一样的哦……
看着三个后辈在那大眼瞪小眼,楼老头不禁仰面大笑:“哈哈哈,真有趣啊你们,快点进屋来,不要在外面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