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能走了吧?”王萍回头看着还坐倒在地上的乌泰,伸出一只手问道。
乌泰不理她,直接自己一跃而起,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走到王萍面前:“走!”
王萍在后面偷偷笑了下,还是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树林,乌泰看到树林外停着的那辆越野车,想起已经被人干掉的司机,忍不住回头惊诧地看了一眼王萍:“你竟然会开车?”
王萍上一世是考过驾照的,但一直都是本本族,这次也是被逼上梁山。她在空间里等了半天,一直不敢动弹,后来估计着乌泰可能要醒过来了,所以不得已才冒险带他出来。但就像自己对乌泰说的一样,那些人恐怕找不到另一半的地图还会卷土重来所以她也不敢多呆,只能自己上了这辆越野车之后再把乌泰从空间里挪出来,好在乌泰人小也不重,就这样她死马当活马医竟然也被她把越野车发动起来开到外面。
当然主要也是缅甸八莫郊外人烟稀少,一条道上全部随着王萍乱开,就这样还熄火过两三次,要是在十年之后国内的交通道路上估计早就出趴窝了。
但对着乌泰,王萍还是笑了笑,继续瞎编:“嗯,我们那边可能车比你们缅甸多,所以大家都有接触过一点。”
乌泰闻言却竟然相信了,主要是看王萍开车的架势十足,并不像假的,谁能知道这货竟然是重生一世的。他还以为中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生都会开车了,看来缅甸还真是有点落后了。像他这样出身的人都还没学过开车,人家中国来的一个小女生竟然能把越野车开得相当像样。
乌泰心中不觉萌发了日后要出国四处去走一走的心思。
“我们去哪儿?”想到这里。乌泰反应过来问王萍。
王萍勾了勾手指:“你那半张地图看过没有?”
乌泰闻言立刻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绢纸,但看了半天之后皱着眉头递给王萍:“我看不懂,要不你看看?”
王萍点点头接过,摊开放在腿上认真的研究起来。她没有告诉乌泰的是自己曾经偷偷透视过那块被抢去玉蝉里的地图,那时因为玉蝉拿在手中恰好是她异能最强盛的时候,因此那半幅地图的模样现在还有大致的印象。
王萍试着在脑海中把它们拼凑在一起,她想了想又指着那半张地图上的缅甸文问乌泰:“这几个词是什么意思?”
乌泰凑过来看,只不过几个词还好。还有四五个缅甸文都只剩下一半的,乌泰先指出前面几个完整的:“这是伊洛瓦底江……咦?”
他突然发出一声诧异的声音,王萍想到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赶紧问道:“怎么了?”
乌泰摇了摇头,有些困惑地说道:“这个地形…….这样看的话…..我好像有一点头绪了,这里应该就是密支那!”
“密支那?”王萍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
乌泰点点头:“我给你指路,我们去机场。如果这张真的是藏宝图的话,那么上面的地形画的应该就是密支那这个城市了。”
王萍颔首答应:“好!”如果乌泰看的不错的话。那么到了密支那之后自己得想个办法把他引到下面半张的所标示的地方去。
王萍想到这里脚下猛踩油门,汽车在缅甸的热带雨林中飞驰电掣起来。如风一般很快就到了之前乌泰带她来这里的军用机场。
在车上乌泰用缅甸语飞快地打了几个电话,王萍见他放下电话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和孟奈将军说一声吗?”
乌泰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需要,你好好开车就行了。机场那边已经安排好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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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和乌泰走在密支那郊外,散落在伊洛瓦底江西畔的密支那仍然没有高大建筑,街道两边茂密的阔叶树像大型的遮阳伞将这座城市淹没,四周是广袤的原始森林。
一进入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中,乌泰没有了下半张地图的帮助便立刻失去了方向。幸亏王萍手上还有乌泰从军方部队拿来的卫星地图,和她脑子里的那下半张地图互相印证。带着乌泰在林海茫茫中漫步。
“奇怪了。”
乌泰听到走在前面的王萍突然嘀咕了声,抬起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王萍不能实话实说,这里已经到了地图上那个终点所代表的位置,可是放眼望去仍旧是一片茂密的丛林,过膝的植被,郁郁葱葱看不出任何人为藏宝的痕迹。她正欲开口,突然只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双腿一个踉跄,就一下子摔倒在地。
乌泰见着王萍突然摔倒在草丛中,连忙跑过去想去搀扶,却看见她背对着自己趴在草地上身子凝固,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乌泰心中一跳,快步走上前去。
谁知道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成片成片的水泥板平铺在他们眼前。
乌泰的声音略微有些发抖:“难道这就是木洋带走日本人的宝藏?”
王萍摇了摇头,用颤抖的手拨开茂密的杂草,看到了排列整整齐齐的水泥板掩盖的墓穴,其中一块石碑上刻着中文:
“陈故同志锡胜之墓 河北景县 炮六团第一连同□(字迹不清) 中华民国三十三年十月三十一日卒”
紧接着乌泰又发现了另外一块躺倒在杂草丛中的石碑,旁边并没有墓穴。在强烈的阳光下,字迹非常模糊看很不清楚,他忙叫过中文更好一些的王萍过来辨认。王萍在这块已经被风化地差不多的石板上经过反复辨认,才发现上面的文字大约是: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五月
许技术员荣生之墓
战车保养连 □□□(字迹不清) ”
“这是…….”乌泰愣住了。
王萍面对着面前一排排整齐排列,肃穆地恍如那些士兵还活着,正列队严阵以待的墓地,张开嘴巴又闭上,同样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是不小心走进了当年来自中国的远征军在缅甸荒废的墓地了。”
他们的面前正是埋骨于此的十万中国远征军,在这里开拓了二战时除中国本土以外最激烈的亚洲战场,并取得自甲午战争后首次出征异域的胜利。但事实上,纸面上的历史在现实中却显得如此苍白缥缈。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同样是军人家庭出身的乌泰,望着和他身上有一半相似血液的阵亡士兵墓地,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阿妈教过他念的一首诗。
王萍轻声叹气,却念出一首气势截然相反的诗: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王萍刚念完这句话,突然就听到满林子的鸟儿被惊动起来拍着翅膀飞起,整个林子都响起扑簌扑簌的声音。两人从肃穆悲壮的情感中回过神来,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兔子要来了。”王萍脱口而出,乌泰则是缄默着点了点头。
果然王萍的话音未落,数量越野车从密林中鱼贯而出,一阵轰鸣过后就把王萍和乌泰包围了起来。
从汽车里跳下了几十个黑衣大汉持着机关枪,虎视眈眈地围着王萍和乌泰。
“杜江温,你还不出来吗?”王萍无惧那些逐渐围拢起来的端着枪的男人,转而对着中间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喊道。
过了半响,车门啪嗒一声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干瘦的中年老太太,不是杜江温是谁?
她缓缓走下车,眯着眼睛望向王萍和乌泰,嘴角露出阴测测地笑容:“这么说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王萍摇了摇头:“还好,并不是很早。我也是后来等到你派来的人把我们的玉蝉抢去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哦,原来就是这一点让你怀疑到我的?”杜江温走到王萍和乌泰的面前,打量着他们说道。
“其实还不止,我之前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一个缅甸的女仆对中国的历史文化古董等等了解地比我这个中国人还清楚,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觉得奇怪吗?”
“后来我们打算去找解石极把玉蝉和玉豚切开的事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连一路跟着我们到处跑的司机都不晓得,为什么就在我们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刚把玉豚解开就有人来抢夺。除去我和乌泰一直是在一起的,根本没有时间向别人传递消息,那么这样推算下来只有你了,杜江温!”
听到王萍的缝隙杜江温发出桀桀怪笑,她把头转向乌泰:“小公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乌泰自从杜江温出现之后脸色一直就不怎么好,此刻更是一脸痛苦疑惑地望着她,问道:“杜江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阿妈对你一向不薄,甚至把你当成亲姐妹一般,你为什么…..为什么!”
杜江温嗤笑了声:“她,你的阿妈,把我当成姐妹?呵呵呵……你真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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