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民风彪悍的刁民,你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以暴制暴至少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有说话的机会,曾经无数次的面对处理过类似事件的张世东,最快的做出反应。
拎起棒球棍的万猛,搭配人熊般的身材和瞪圆的怒目,很有气势,至少此刻那些涌上来的壮汉和泼妇都退了下去,谨慎的盯着他,用一些言语继续刺激着他,也让他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几句话,从人群中将那清瘦男子拽过来的村长就将事情解释清楚,两女争一男的戏目在这山沟沟里上演,山村小学的教师,胖女人是之前经过村子的人,万猛的姐姐跟教师是自由恋爱,胖女人能联系到亲戚与乡里说上话,能让他民办教师的身份转正,为了未来为了工作,教师与胖女人虚与委蛇的相处,心里却忘不了自由恋爱的万兰,几次偷偷过来寻找她,海誓山盟的承诺只要解决了自己的工作问题,一定要找借口与女人分离,保证回到她的身份 跟她白头偕老。
事情就这么简单,露馅了胖女人不干了,带着家中的亲戚,都是村里横行霸道的主,连乡里都不敢得罪她们这一大家子,真的找上门来人家喊着的是要将万兰的嘴撕烂,越说情绪越激动,双方这才推搡起来,闻讯而来的教师想要阻拦,一次被架开,一次让被胖女人给扇了一记耳光踹倒,看着那些凶神恶霸的村民,没来由的,万猛也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要知道在乡下,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群体事件,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甚至于打死人都曾经有过,山高皇帝远,乡政府都要在十几公里之外,蜿蜒曲折的大山之中,埋了,私了给一些赔偿也就过去了。
张世东看着万猛的犹豫窝囊样,咳嗽了一声,漫步走过来,两边看了看,最后实现落在那胖女人的身上,走过去,在对方期盼的眼神中,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滚,十个数后我还能看到你,今天晚上你就到猪圈内陪猪睡去。”
简单粗暴,要么是行之有效,要么就是点燃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一巴掌显然不能吓住胖女人和她的亲戚朋友,既然来是撕烂万兰嘴的,不达目的岂能罢休,这不知道哪来一个小年轻的管闲事,不行就连他一起收拾。
一巴掌没管用,一脚管用了。
在村口,有一个也不知是谁家什么时候扔在那里的石磨,缺了一块,成年累月泥土将它与地面无缝衔接,平日里会有人将这当作椅子,也就是这里的村民们大都日子过得慵懒,没人挪也就放在那,不挡着谁不碍着谁,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石磨的存在。
一脚,巨大的磨盘直接飞了起来摔在七八米之外,嘭的一声地面都跟着颤三颤,飞灰四起,过了好一阵灰尘才落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还有几个好信的上前挪了挪那磨盘,三两个大小伙子想要挪动一下都很费事,这位,一脚,踢出七八米,这要是踢在自己的身上。
包括胖女人在内,来自邻村的讨伐队伍开始向后退,胖女人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脸面上挂不住,日后在十里八村的不好混了,遂撂下狠话:“这事不算完,姓万的,你们等着。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那清瘦的教师唯唯诺诺的抬起头就准备跟着胖女人走,颇有些临行前最后一眼的意思,转头看了万兰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回忆起很多很多都不愿意忘记的过往,全都是甜蜜,满满的将自己身心全部填满,一咬牙做了一个影响众生的决定,毅然决然的走向了万兰,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这一次,我绝不会松开。”
胖女人瞪着眼睛,想要回来教训他们,张世东从万猛的手中将棒球棍接过来,在手里颠了颠,故意轻轻看似随意的用棒球棍敲了敲地面,崩起一层的灰尘。
“哼,王八蛋,有能耐你就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出去,还村小学,还想要成为正式的教师,你做梦去吧。”
狠狠啐了一口,胖女人一甩胳膊,大摇大摆的离开,所有来自她村子的人都恨不得马上消失,面对一个超越了内心承受认知极限的对手,他们再彪悍也不敢轻易瞪眼睛。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村里的人都以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看着张世东,对这样一个不速之客充满着警惕,没事了大家散去,离开时看向万兰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可惜,好好的一个丫头,偏偏老太太让她什么自由恋爱,自古以来哪有姑娘的婚姻是自己决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柱子啊,你走之前可要把事情处理好啊,别到时候让你母亲为难。”
“柱子,你咋回来了,部队给的假期?”
“柱子……”
“柱子……”
对待万猛,则都拿出了百分百的热情,什么都不亲乡亲还亲呢,柱子在家的时候大家尽管总逗他,可这么多年下来,回忆起来大家的心中都暖呼呼的,尽管没谁让他真吃亏,但时至今日,大家还是下意识的找一找过的感觉,那样大家都觉得亲切,觉得近乎。
万猛憨笑着,从怀中拿出中华烟散了一圈,这算是普通乡下百姓能接触到的最高档香烟,在乡里的小卖铺,硬盒的中华可是摆在所有烟的最上方,一年也卖不出去几盒,普通人抽不起,能抽起的人也不会在小卖铺买,况且能抽得起的也不会抽硬盒的。
“哎呦,这柱子当兵了出息了,是不一样了啊,大中华都抽上了。”
“柱子啊,你二叔这辈子就抽过一回这烟,那叫一个香,了不起。”
“柱子,现在当兵的福利这么好吗?早知道也让我家三小子去当兵了。”
依旧是七嘴八舌,突然间的变化让他们接受不了,都说穷当兵,一直以来当兵都是吃苦受累的典范,即便村子里再穷,一般人家也不会让孩子去当兵,正是大小伙子刚长成的年纪,出去当兵两三年将壮劳力都给国家奉献了,在家种地多好。
万猛改变了大家的认知,难道现在国家的政策变了,当兵能赚钱了?
万猛只是打个哈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跟在首长身边虽说依旧还是一个兵,可本质里却不同了,想到过去自家在村里的地位,万猛跑到车旁,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里面一件军装上衣拿了出来,带着炫耀跑到了母亲和姐姐的身边:“娘,姐,俺现在是干部了,你们看,中尉。”
板板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的军装肩膀上挂着一个横杠两颗小星星,万猛眼中满是对这一切的珍惜,首长说了,这就跟乡里的乡长差不多了,这辈子自己也有成为大人物的一天,他不想炫耀,但在父老乡亲母亲面前,他告诉自己必须炫耀,自己光宗耀祖了。
“好,好,好!”万母激动的太着手,想要去摸摸儿子的军装,又怕自己的手碰脏了这崭新的军装,儿子出息了,儿子真的出息了,村里人都说自己傻,好好的一个棒小伙子不在家里干活给送到部队去,娘俩一对弱女子在家干农活是图什么?两年多了,万母和万兰没有解释过,她们扛着一切,娘俩在农忙时回到家吃着冰冷的饭菜时,想着的是希望有一天柱子能够有出息,就算没能出息,一个大小伙子,在年轻的时候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不能只知道村子,眼中最大的地方就是乡里,现在好了,儿子出息了,万母之前委屈都未曾将泪水涌出眼眶,此时激动高兴的泪水如泉涌而出,一直念叨着好。
“娘,走,咱回家。”万猛搀扶着老娘,万兰是乡下女子,那清瘦教师马达怎么说也是小学教师,也是在县城见过世面的,主动迎向了张世东:“这位同志,你是万猛的战友?”
张世东点点头,看了看村路示意马达上自己的车,启动车子在众多村民的围观下,缓缓跟在万猛等人的身后,村里的人都指着这台机器怪兽,多少年了,除了拖拉机和摩托车之外,还没有机动车能够进村子,乡里的干部下来都骑摩托车来一年还来不了两回,村子里的道路都是牲口踩踏的痕迹,幸得够宽,车子才能一直通到万家的院门口。
房子很旧很破,与整个村子一样,泥瓦房为主,勉强拜托了纯粹草房的狼狈,整个村子只有寥寥几家盖了砖瓦房,穷魄的状态无需表述,一眼即知,家里有点闲钱的都添置了家禽牲口,村民们的穿着打扮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万家的院子拾掇的很干净,鸡鸭鹅满地跑却看不到任何沉积的粪便,猪圈也没有那种刺鼻到无法忍受的味道,水泥地面清洗的很干净。尽管是泥瓦结合修补过无数次的老方子,但不管是门窗还是房檐都很干净,窗明几亮能够一眼从窗外看到屋内。
到家了,万母和万兰才想到有客人,满脸不好意思的招呼着张世东,能是儿子战友的,那备不住就是大城市来的,到这穷乡僻壤的还被冷落,怎么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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