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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某小镇,孟府。..
一骑快马带着一路尘土,突然停在了孟府门前,一健卒翻身下马,急叩门环。
此番情形,路过的居民已经是见惯不怪了,这户人家搬过来有两年多,如果不是偶尔有管事的出来采买,和这时常往来送信儿的人,恐怕人们都会以为这是一座空宅。
孟世瑶离开京城一路南行,见此地风景秀丽、民风淳朴,也就留了下来,姚古帮忙买了个大宅,算是安了家,几个月以后,姚古留下了部分军士,他带着另一些回去了京城,世瑶此地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倒也清净自在。
不过,姚古走后不到半月,就开始有京中的信使往来,这也算是世瑶意料之中,每每还会提前写点什么,让信使带回京去,或者是给赵佶,或者是给自己家里,如此,她虽然离开了,也不算是完全断了联系。
世瑶深居简出,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两年多,虽然每天都在重复前一日,听起来有些无聊,但是毕竟京城里提心吊胆的日子,至少还算得上安心。
平静的日子过的久了,让孟世瑶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应该是这样了。她偶尔也会想起京城的日子,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从宫里一路跟着的除了云纤、念君还有四朵牡丹。芙蕖在姚古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离开了,由世瑶做主,把她嫁给了姚古手下的一个校尉。
虽然是个校尉,但是禁军校尉绝大多数也都是贵胄子弟,婚事当然不能那样草率,一切都还得按照正理来办。世瑶原本想让姚古把她送回孟家,由嫂子孟氏帮忙操持。谁知道姚古对这事情格外上心,直接把芙蕖带回了姚府。如此,一切都变得十分顺利。
芙蕖在夫家生活的很好,姚古还把她的信给世瑶带了几封。虽然是送信的虞候都是皇帝的差遣,但是毕竟都是他的手下,夹带点私货也是极容易。
“娘子,京里来信了。”
这也算是常事。世瑶起初并没有在意,“也没有什么话带回去,把信收下,打赏了盘缠就让她回去吧。”
云纤却是一脸的紧张模样。“娘子,来人说京中有大事,请娘子务必看了信之后给圣上一个回话!”
“什么事儿啊!”世瑶随意问道。
“皇太后病了。”云纤小声的说道。
“什么!”世瑶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云纤点了点头。表示她并没有听错。二人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重症,赵佶是不会特意派人来告知的。
“人在何处?”
“在前厅候着。”
世瑶顾不上在说,起身就往前面赶去,三公主正坐在凳子上描红,看见娘起身了也要跟去。
“阿娘等等我。”
世瑶低头看着她,心情有稍许的平静。她俯下身来,低声言道,“康儿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都做完了才可以去玩。”
三公主嘟着嘴,明显是一脸的不高兴,“阿娘说了陪着康儿的,可是康儿才写了半页纸,阿娘就要自己去玩,康儿不依啊!”
世瑶对这孩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虽然着急,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阿娘不是去玩的,是有件事情要去处理,阿娘跟康儿保证一定快去快回,好不好?”
“阿娘骗人,阿娘有事都在正房处理的。”
三公主拉着世瑶的衣角不肯松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世瑶,世瑶被她看得没了主意,只好一伸手把她抱起来,“好吧,阿娘带着康儿一起去。”
云纤在一旁瞧着,掩口笑道,“三公主早晚要让娘子宠坏了。”
世瑶神色的愈发柔和,她淡淡的说道,“若是没有她,我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我唯一的希望就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长大成人,嫁人生子,我的一生也就算圆满了。”
云纤心里想着,娘子你自己也可以嫁人生子的,何必就这样孤独一生,然而,这话她都记不清说了多少次了,她家娘子却一只是无动于衷,而眼下,也不是说这个时候。
云纤不说话,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说,“阿娘,什么是嫁人生子?”
三公主今年刚好五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世瑶被她问了个冷不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就是……”世瑶犹豫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康儿大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三公主不满的撇过头去,“阿娘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等长大以后。”
看着三公主这个小模样,世瑶跟云纤不由得轻笑出声,“你这个淘气鬼,也不知道长大了要去祸害谁家?”
康懿公主仍然是听不明白,努着小嘴故意不看世瑶,而她越是这样,世瑶就越想逗她,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前厅。康懿公主见有外人在,也就不再搞怪,乖乖的从世瑶身上下来,端端正正的在一旁坐下。
“见过孟娘子,见过三公主。”
“虞侯免礼。”世瑶轻轻抬手,“信在哪里,拿来我看。”
那虞候将信交到云纤手上,退了两步低头站在了一边,世瑶请他一旁坐下,叫姚黄送来茶点。
世瑶一目十行把心看完,脸色愈发凝重,“太后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回娘子。”那虞候忙站起身来,“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听闻皇太后偶感风寒玉体违和,经过太医的诊治,元旦之日有所好转,却不料今年春天的时候又有反复,这大半年御医就没离开隆祐宫。圣上怕娘子担心,末将来往多次都不准透露,这回宫里已经在做准备,圣上的意思是问问娘子是不是要回去。”
这可真是为难世瑶了,毕竟是婆媳一场,她怎么能说不回去,更何况,就算她可以不回去,三公主却不行,嫡亲的祖孙,不去尽尽孝心,将来也要受人诟病的,可是,她的本意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京城。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世瑶原本打算再过个十来年,康懿公主招驸马的时候在回去,到那个时候,赵佶应该几乎都忘了她这个人了,回去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难事。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赵佶对她的情义还剩下多少。
从京中送信的频率来看,赵佶似乎并没有忘记她,现在回去,能不能顺利回来可就是个疑问了。
那虞候等了半天上面都没个话儿,小心的抬起头打量的几眼,他见孟氏的神色十分犹豫,于是忙说道,“圣上说此事全凭娘子,山高路远,公主又年幼,就算是不回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当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了,除了赵佶,京中还有谁能记得她们母女。可是,赵佶帮她找的理由也实在是牵强,孝字当头,在怎么艰难三公主也要回去的。难道,这是赵佶不愿意她回去?
世瑶这心里头胡乱的猜测着,她哪儿知道赵佶想她回来都快要想疯了。然而,赵佶实在是太了解她了,逼得越紧就只能逃的越远,索性装作不在意,有些反而能有些意外的惊喜。
“既然是太后病重,无论如何公主都要回去。只是这路途遥远,也的确是个问题。”
“娘子无需担忧,圣上有命,如果娘子决定要回去,末将将会传谕州府衙门,让她们派人护送娘子跟公主。娘子如果不愿意惊动地方,也可以等候京中派人来接。”
世瑶在心中略一权衡,这两种方法都不算上策,惊动了地方,她的身份必然暴露,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虽然不过是个宅院,但是住了两年多,让世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一旦丢弃,心里面很是舍不得。可是,要等京里来人,这一来一往的,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皇太后可未必能等。
想到可能真的见不到向太后了,世瑶这心里还真是急了,一场婆媳,太后可是对她不错,她几乎就没在向氏跟前儿尽过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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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差了一点点,就是准备上路回京了,本来有一卷在小镇上的生活的,因为大家嫌弃节奏太慢就直接省略了,所以,昨天才离开,今天就准备回去了。
“娘子无需担忧,圣上有命,如果娘子决定要回去,末将将会传谕州府衙门,让她们派人护送娘子跟公主。娘子如果不愿意惊动地方,也可以等候京中派人来接。”
世瑶在心中略一权衡,这两种方法都不算上策,惊动了地方,她的身份必然暴露,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虽然不过是个宅院,但是住了两年多,让世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一旦丢弃,心里面很是舍不得。可是,要等京里来人,这一来一往的,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皇太后可未必能等。
想到可能真的见不到向太后了,世瑶这心里还真是急了,一场婆媳,太后可是对她不错,她几乎就没在向氏跟前儿尽过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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