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几人开始按计划行事,开初两天一直盯不到毛杀的夜梢,可能这家伙有了警惕,或者根本就是有了其他事情。精壮男人的存货一般过不了三天,还真是应了这道理。第三天晚上,毛杀又踏上了去往牛寡妇家之路。
夜黑风高,毛杀又喝得晕晕忽忽,走路摆来晃去,在去往牛寡妇路上,心里一阵热火,想着那具腻人的身体,忍不住哼起了小调,精虫催人脑,这种感觉实在太好,毛杀恨不得尽快赶到牛寡妇家,却根本没留意身后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身材稍壮的大愣,大头和刘四拿着棍棒,杨凡和小不点则手拎着麻袋准备套头,陆不平和王十二则负责居中策应,这套小战术也是陆不平临出发前制定的,虽不怎么精密,但在这等人口稀少的小镇,应该也是一个稍显高级的伏击术了。
陆不平一挥手,几个人加快速度冲了上去。激烈的步点声让毛杀有些吃惊,迅速地转过身,作出了防御的姿态。但喝了酒的人确实不够灵敏,虽然毛杀觉得不对想扭转跑路,可惜一个麻袋套了进来,整个脑袋就陷入了黑暗。毛杀急得大喊:“谁在暗算你毛大爷?”可惜在外面的几兄弟听来,就是一阵呜呜声,连发出的声音字符都听不清楚。几兄弟也是第一次干这些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还是陆不平迅速地踢了一脚,把毛杀踢倒在地,眼看着毛杀挣扎了几下,想把麻袋去掉,众人回过神来,一阵棍棒上去乱挥,打得毛杀双眼冒金星,也不知道喊了些什么。看得差不多,小不点扯了扯杨凡的衣袖,杨凡看不清陆不平的眼神,只得咳嗽一声,又扯了扯陆不平的衣服。陆不平嗡了一声,对着地上的毛杀变声吼道:“姓毛的,以后小心点。”说着几人赶紧跑了,倒真是跑得个落水流水,虽内心兴奋,但也紧张之极。
毛杀半响才扯开头上的麻袋,吐了一口血水,揉了揉已肿的眼睛,暗骂道,他妈的,什么小毛贼,打爷爷干什么,刚才最后说了句什么,听也没听清。操!
第二天,带着第一次殴打对手的兴奋余劲,兄弟帮们又在后山破旧的山神庙集合了。大伙儿兴奋地讨论着昨天的战术,以及自己打了几棒,发挥了多大的作用。人群中小不点得有点沉默,事件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陆不平把小不点的神情看在眼中,不屑地嘴角抽动了一下,昨天的事件让他很是兴奋,又仿佛点燃了他心中的暴虐之火,他幻想着更进一步,昨天怎么没有趁机打断毛杀的手脚,或是割断他的经脉,想到这些,就似乎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起来。不过这些话他没有对兄弟们说,对他们来说,打一架或许就让自己热血沸腾,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如果让他们去废掉一个人甚至杀人的话,估计这些家伙肯定掉头就跑,吓得不敢再参与了。
小不点终于开口了,他有点吞吞吐吐地说:“万一毛杀这厮知道是我们干的,回头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怕什么,来了就再他一顿棍棒。”王十二略带兴奋地回道,不过随即又道:“他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吧,我们都没有露出破绽。”
“就是,我们应该没什么破绽。”极少开口的赵四,大头都迟疑地回道。
陆不平饶有兴趣地扫视着众人,二愣一直没开口,反复地搓着自己的手,陆不平知道,自从准备伏击毛杀之后,二愣就一直在腰间别着一把没开刃的小破刀,而且多了一个怪毛病,总是喜欢不自禁地搓手。杨凡似有所想地昂着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这就是他的喜好,总是喜欢把头昂起,让人觉得他似有所思。最有兴趣的就是小不点,迟迟疑疑地又说了一句:“他那天找了我的麻烦,可能会想到是我找人一起揍的他。”
“呵呵,这倒是,他肯定会想哪些人会找他麻烦,虽然他得罪了不少人,但好象没几个人敢真的在镇上找他的麻烦。”杨凡故作神秘地慢慢说道。
话音刚落,小不点脸就变了色,立马望向陆不平。其他几人虽说没开口,但呼吸肯定也沉重了一些,只有二愣还在继续地搓着他的手。
“他一定知道是我们。”陆不平毫不犹豫地回道。
“为什么?”“怎么会?”“不可能。”虽然表述不一,但所有的话语都指向一个意思,不希望毛杀知道是他们兄弟帮干的这事。毕竟大家都还只是少年,不是真正地想结下一个地痦无赖的死对头。
“你们想一下,毛杀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镇子只有这么大,能在晚上集合七八个人伏击他,还有哪些人能做到?”
话音刚落,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做之前虽然想过,但真正面对时,却异常沉重的话题。尤其是小不点,忽然地站起来,又象想到什么,又坐了下去,嘴巴默念了两声,又归于沉静。
“不平,你是大哥,你肯定有办法了,对不对?”一直搓着手没说话的二愣对着陆不平问了起来。
“办法我是想过了,不过看大家愿不愿意干了。”陆不平慢慢地说道,然后对着每个人扫了一眼。
“不平,大哥,你快说吧,什么办法?”小不点立马站起来问道。
陆不平又扫了大家另一眼,没有开口。大家估摸着知道这个办法不一定好实现,没有马上开口,等着其他人再问陆不平。
最后,还是二愣开口问道:“不平,你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办法对付毛杀。”
陆不平盯着地,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地说道:“一劳永逸吧。”
“一劳永逸,什么意思?”杨凡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不平。其他兄弟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互相望了几眼,没看出什么名堂,都带着疑问看向了陆不平。
“杀,了,他!”陆不平舔了舔舌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仿佛配合陆不平的话语,“轰”地一声,平地里居然打了个旱雷,异常巨大,惊得众人心头一颤,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没有人敢说话,都害怕地盯着陆不平略显狰狞的面目。破庙里安静地过分,那具半塌的山神像也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
“不平,你是不是开玩笑,这可是大事,乱来不得。”小不点有点颤抖地说道。
“如果他知道是我们干的,总得拿一个人开刀,虽说不至于死人,但断条腿可是没问题。”陆不平平静地盯着小不点。其实他心里明白,毛杀这种地痞角色肯定不会弄到死人的地步,但他那沸腾的心脏里有一团火,干点狠的,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没有比杀人更刺激的事情了吧。
“偷偷杀了他?总得干得不让人知道吧。”半响才有一个声音回应,正是停止了搓手的二愣。
“不,光明正大地杀了他,他死之前,我还得告诉他,就是我们兄弟帮杀了他。”
“什么,光明正大地杀他,这不是要犯事了吗?”杨凡急地回道:“不平,你可没这么糊涂吧。”
“不错,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杀了他。”杨凡把众兄弟招集过来,慢慢地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众人,看着众人点着头,他缓缓地道:“动手的时候,大家都要在,不过不要都凑一块,我和二愣主要来操刀就行,怎么样,二愣?”陆不平看着二愣第一回搓手后,就有点明白二愣的内心,如果他是一团火,那二愣怎么着也点着了一块碳。
“好。”二愣回应了一句
“就这么定了,杨凡继续盯着毛杀,走。”这回一说话,众兄弟没有一人敢回话,立马跟着杨凡就走出了破山神庙。
又一声“轰”地巨响,晴日里继续打了个旱雷。那半塌山神的眼睛似乎活了一点,幽幽地盯着走出庙门的一群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