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贝香香靠在床上盖着被露着一个脑袋看着他。赵五福笑了一下“我先去洗澡。”
“好,不过为什么你一直都用这个手机铃声啊?”
赵五福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原因啊,比较复杂。不过你要是听了之后,估计今晚咱俩肯定不能享受鱼水之欢了。”
“和・・唐婉儿有关?”贝香香一下猜了出来。
赵五福点点头,叹了口气“以前在店子里,有些人就算相信我说的,也以为她现在是大明星了,我想要娶她做老婆可以直接平步青云,什么都有了。想一想多少穷D丝都会做这样的白日梦。但・・唐婉儿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发小,同学,好朋友这么简单。”
“我们家是外姓,塘村的大多数人都姓唐。虽然我上面还有四个堂哥,但都是老实人,又是外姓,遵从老一辈的那一套,老老实实听话干活。我以前不叫老五,我叫老幺,我是最小的,后来村里的其他小伙伴就取笑我,叫我黑山老妖。”
“小时候我经常被他们欺负,我的哥哥们从来没帮过去,最多看见我被欺负,把我给拎回家,然后被父母训斥一顿。有一次欺负的比较狠,在泥塘里,他们用泥巴愣是给我塑造了一个黑山老妖的发型。那时候我应该只是五岁,唐婉儿六岁,她就站在田埂上看着我被他们欺负,等欺负完了,我上了岸,就会拉着我去河塘边帮我洗干净。”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只要小伙伴欺负我她都会在队伍里,虽然女孩欺负我的很少,但是却从没有帮我的。她都六岁了,我其实都不知道她是个女的。”
“有一次我就问她,那些人不让你帮我,为什么你还要帮我?她说那些人喊她假小子,经常说她是没爹的野孩子,她就喜欢和这些人对着干,不顾不服输的劲儿。从那个时候,我就和她玩的最好了,经常一起去山上采蘑菇,去树林里掏鸟蛋,还一起去沟里洗过澡。更是经常一起逃跑躲过那些人的围堵拦截。”
“记得有一次村里开大会,那时候我应该已经八岁了。大人们都去大开会去了。而那批小伙伴有的已经十一二岁了。”
“那天我没看到唐婉儿,后来遇到一个从稻谷场回来的家伙说唐婉儿被抓到了稻谷场。原因是因为唐婉儿经常破坏他们的一些行动,说白了就是看不惯他们,经常打小报告,比如谁谁偷偷抽烟,谁谁偷了谁家的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唐婉儿经常护着自己。”
“我去了稻谷场之后,一直被欺负太怂了,就躲在稻草堆后面偷看。七八个孩子,有的围着看,有的把唐婉儿骑在身下,把她当马骑。当时还有擦炮那个东西,一个孩子就点了擦炮塞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些人玩的开心了,带着唐婉儿来到了一个还没干的牛屎旁边,让她站好,然后点了好几根擦炮放到牛屎里面,然后炸了她一身一脸的牛屎。唐婉儿哭着擦着自己的脸,又被人拉扯着倒在了稻草堆里。”
“他们喊着,假小子,没棒的假小子,那个最大的孩子看着唐婉儿在擦脸,就朝唐婉儿撒尿,还说给他洗洗,嘲讽着自己有棒。然后一个个纷纷效仿。”
“那是我最后悔的一次,全程都在躲在观看。等人都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在那大哭,我才走了过去,蹲下来能坐的就是拿稻草给她擦脸。也是我第一次带着她去河边给她洗,那时候还是春天,挺冷的,她非要下去洗澡,我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太脏了,长大就没人娶她了。”
“然后我就和她说,没事以后我娶你,你就是我媳妇了,说谎雷劈我。她就那么看着我,然后呆呆的问着我,真的,你没骗我吗?我又丑又脏。”
“这时候,估计是村里大会开完了,响起了音乐,就是这首‘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赵五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都掉了下来,擦了一下才说道“其实当天晚上我就一个人坐在院子后面哭了很久,一个一直护着我的人,被欺负成这样,我却一直躲在草垛后面・・・”说着赵五福已经说不下去了,如同十年前一样,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贝香香眼泪也是一下子流了下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安慰着赵五福,结果却是越哭越厉害,眼泪这种东西,一旦流了出来,就很难止住。
赵五福哭了一会,终于深呼吸几口气,擦了眼泪,这是他心里的一个软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贝香香是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外人。然后他又给贝香香擦着眼泪,说道“我哭,你跟着瞎哭什么,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贝香香哭笑了一下“讨厌你,还能开玩笑。”
赵五福深吸一口气“从那天晚上以后,以前的老幺就没有了。那群家伙我把他们一个个都揍得半死,最惨的一个家伙是我把他的脑袋直接按在了牛屎里。到现在他在村里看见我都怕的点头哈腰的。所以啊,我摆脱了软弱,开始了打架生涯,开始了惹事生非,变成了村里的二流子,小霸王。结果学没上出来,还是让唐婉儿给跑了。”
“哎!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家要搬家了,留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呢,那个塘村对于唐婉儿来说没有一点可眷恋的东西。一个大明星,怪不得没有回去过,估计只要一踏上那片土地就能想起曾经的悲惨遭遇。”
“没想到,你们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太多了,真要说起来根本说不完啊。从小学开始,遇到同学就说唐婉儿是我媳妇。虽然没有说谈过恋爱,什么表白啊。真的,从那时候开始,咱俩就一直保持这样。初中之后家里人就开始说了,大了不能乱说话了,但是村里还喜欢这么开玩笑。等到了高中,她就周末才能回来了,说的人更少了,学习好不能耽误啊。”
“怪不得,自己的初恋啊。”
“也算不上初恋吧,别人的初恋是单纯的男女恋爱,我这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太多的身份,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但是自从她高中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思念,那时候懂事了,她家培养她不容易,就算见面了,也就跟个正常人差不多,也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一起快乐的玩耍了,后来上了大学,就在金农大上的,在后来这娘们居然就成明星了,我就奇了怪了,金农大一个种地研究生物的学校,怎么就去演戏了呢,她哪来的演技?”
贝香香听到最后一句哈哈大笑了几声“你这句话被她听到她会不会打死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甭说她一个非专业的演员,人家专业演员现在有演技的年轻演员有多少?所以我都很少看国产剧,精品的真不多。”赵五福看了一眼时间“卧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洗澡睡觉了。”这句话是给贝香香听的。
贝香香指着地上的睡衣“帮我捡一下,我还是回房睡吧。”
赵五福调侃道“不想了?”
“眼泪都下来了,还想,想你个鬼哦。”
……
洗好澡的赵五福,躺床上玩着手机,他倒是不怎么困,不过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手机里还播放着唐婉儿的一次综艺采访。然后赵五福梦到了塘村,梦到了唐婉儿,梦到了一起走过了山头,一起追过的兔子,一起抓过的鱼,一起洗过的澡。
内心已经成熟的赵五福洗着洗着就觉得自己是大人了,看着丑丫头的模样就要亲上去。
“嘭!”似乎是一声爆炸,一下子将赵五福震醒了。张嘴就骂“我草你大爷。”然后下了床撩开了窗帘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已经天亮了,看到一辆小货车停在了小街,然后有人查看着爆炸的轮胎。
一脸黑线的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嘴里还支支吾吾不断地骂着碎语。然后贝香香打开了门,惊讶的说道“你起来了,被炸醒的吗?”
“啊・・别提了,美梦都被炸碎了。”然后看着已经打扮好的贝香香“你要去哪?”
“我之前办理了手续,今天我去见我爸。别看我,你不能跟着,早餐自己搞定,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