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又被下药了
这证明,潜伏在暗处的人,还有漏之鱼。更说明,对方真的知道,二月二这个特别的日子,对于乐辰的意义。
所以,他们不惜暴露暗桩,也非要在这一天动手。
乐泰又对毒开了药,汉宫里灯火通明,紧张压抑。厨房那里,又被抓了几个人。
七景跟乐辰一起靠坐在卧室的软榻上,乐辰拿了本书,慢声念给她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怕七景听了几百上千遍,可因为是他念的,七景每一次都会被迷到。
此时亦是如此,两颊犯红,眼含情愫。好似他说的,是什么山盟海誓,甜蜜情话。不过,即便她心为他而悸动着,精神力依旧一直将整个汉宫笼罩。警惕心,没有减少一点。
确保每一个人的动作,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一切,全都逃不过她的关注。
到了晚上,将近子时,终于有了动静。
“来了。”乐辰耳朵动了动:“恩”了一声。
乐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的扇子。“来了。”
七景收回精神力,打了个哈欠:“只有五个人,实力一流。看样子,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随即又笑了:“应该也没把乐泰你放在眼里。”
乐泰笑道:“五个一流高手,我应付两个,便已经吃力了。所以,不算轻视。”
七景点头:“确实不算轻视。”只是,没弄明白他们的实力,也没有充份了解,他们这里的情况。
“到了。”到了院子外面了。
守在外面的侍卫最先有了动作,乐泰作为健康的,此时在这里主事的人。
他出去主持大局去了
七景将染秋派了出去。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七景却是连动手的冲动都没有。乐辰也被她留在屋里乐辰十分乐意,打开窗户,看着外面。
五个人,实力并不均等,最厉害的那个,一流顶尖,最弱的,也跟乐泰相持平。
“阿泰的实力不错。”
七景眨了眨眼:“比你弱多了。”
“那当然。不过,不能这么算。他心里事多,要做的事也多。我的这一身本事大半都是机缘巧合,以及用药堆出来的。他那些,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虽然是在夸乐泰,可七景还是看出了他的得意和显摆。尤其是最开始那“那当然”三个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说来说去,其实就一个意思。他比乐泰强甭管是什么原因,强就是强。
七景翻了个白眼:“让你的暗卫也出手吧。”
乐辰一挥手,他的暗卫立刻跳了出去。
染秋对付一个,乐辰的暗卫对付一个,乐泰对付一个。剩下两个,面对一群侍卫他们连主卧室都靠近不了。
七景嗤了一声,随即神色一凛。精神力猛的张开,在她跟乐辰两人身边,形成一个绝对防御。
防御刚成,就见一支细如毫毛的幽蓝银针,射到乐辰身边,悄无声息,无杀气,亦未带动半丝风意。若非被精神力禁锢,显出形来,只怕此时,已经扎进乐辰的颈项。
“咦”黑暗,有人惊讶出声。十分细微,可对他们来说,却已足够明显。
乐辰看着那根毫毛银针,脸色亦是一变。嘴角闪过一丝狞笑,手猛的一挥,那银针调头飞了出去。
两人一起站起,七景的精神力将附近扫了一遍。并未发现藏起来的人乐辰轻道:“在树上。”
话音刚落,便听“啊”的一声,一个黑影从树上掉下。
一个长得尖头大耳的古怪人,出现在视线之内。此时,他一边乱跳,一边摸腰间的腰包,欲从里面拿解药,来解那银针上的毒。
乐辰岂会给他机会,手一挥,将桌上的一个杯子,甩手丢了出去。
那人了毒,本身就受影响,急忙着拿解药,面对杯子,虽然发现了,也躲了,却狼狈的很,而且也慢了一些,并未躲过去。
杯子一出,杯盖随之又射出。
那人连杯子都未躲过去,杯盖自然更躲不过去。被直接砸到肩上,便听咔嚓一声,骨头裂了。
“哎哟”那人一声惨叫,直接瘫倒在地。
七景眨了眨眼:“这人”
“实力一般,只是隐匿功夫独特。发暗器的手法特别了些。那样的毫针,便是我也未发现。”说到这里,也有些后怕。将七景搂在怀里,用力亲了亲:“小七真是我的福星。若不是小七,今晚,我怕是躲不过了。”
他因为实力而有些自得。若只他一人,他会动手,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但一定躲不过那人的毫针。会用来对付他的,那毒必定不是善类。
“事实是,我在。”她不喜欢假如之类的设想:“那人快死了。”
“死就死吧。
”乐辰看也没看一眼,更加警惕起来。这样的人,有一个,就难免不会第二个。
七景与他想法一样。事实上,她这一整天,从未放松过。不管她在做什么
而外面,乐辰的暗卫跟染秋,差不多时间,将对手放倒。两人又扑向另外的两人,乐泰比他们晚了一些,却也很快就把对手打倒。
只是,他的扇子却破了扇面,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疼。小心的将扇骨理好,捏在手心里,骨节都白了。
可他的嘴角却还含着笑,无半点变化。
六个人,很快全被放倒。除了施暗器者,其他五人到还活着,只是有大小不一的伤。
乐泰将五人查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标记,看不出是谁的人。”
“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意料的事。除非嫁祸,否则,又怎么会留下痕迹。可有些事情啊,就算不留痕迹又如何
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再和平善了了。
“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乐辰轻笑,却并不多难过。他自己,阿泰,宏儿全都是被父母抛弃的。
悲惨的各不相同,结果却是一样的。全都是,再不能相认。再见只能为仇人的姿态。
乐泰听懂了,脸上的笑意也微微发苦:“西凉城,不错。”至少,给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子时,终于到来。
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乐辰略略放松,却并未将侍卫撤去。只是让乐泰去他在这里的院子休息
七景却无法放松,又紧绷着,直到天快亮,才被乐辰哄睡。直到午,方才醒来。乐辰便对外称病,诸事不管。
平日里的事情,也多是乐泰处理,此时更是理直气壮的不管了。陪着七景,哄着她,腻着她。
亲自侍候她穿衣梳洗,亲自将汤饭喂到她嘴里。本来还要帮她画眉点唇,结果七景的梳妆一事,根本没这两道程序,让他颇为失望。
饭后,两人在院内散步消食过来。又回到廊下晒太阳,苏离便来回话。“昨天的那些人,全都审问过了。”
乐辰瞪了苏离一眼,觉得这丫头十分不懂看眼色。
可架不住七景用惯了苏离,一时又找不到替换的人。他也只能忍了
“问出些什么来了”七景靠在乐辰边上,手被他拿在手里,又揉又捏着玩。
“季月娘乃是在来西凉城,季田氏跟诸葛先生相认之后,被人找上。季月娘恨季田氏,想将跟她有关的所有人,全都毁了。对方告诉她,只要她到这里来,偷些东西出去,或动些手脚。那么,诸葛先生和季田氏,就都会倒霉。”
“季月娘说,药是那人给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人安排好的,甚至一些话语,都是那人专门教她如何说的并且,那人还答应,事后就将她带离西凉城,去西京享荣华富贵。至于对方,她却半点也未了解。只有一节竹哨,用来联络。”
七景只是嗤笑:“果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看似问出不少,可她这明显是被骗了。对方只准备利用她,根本就没在她身上费什么心思。若不是他们放任,给她创造机会,就她这样的,到哪都早早就折进去了。
“其他人呢”
“有一个厨娘,家里的儿子好赌,欠了不少赌债,被人拿捏住了。在一缸水里动了手脚,做饭的水,熬药的水,刚好用了动过手脚的那缸。知道的不多,到是在对方第一次找上她时,她偷了对方一枚玉佩。”
此时这玉佩,自然已经到了苏离手里。
七景扫了一眼,“照着这条线往下查。”虽然希望可能不大,但也聊胜于无了。
“另外,有一个劈柴的小子。他也有些异动,却与今天这事不相干。”苏离犹豫了一下,又道:“劈柴的小子,是府里的管事的侄子。偶尔会出去年前的时候,不知怎的,眼司雨搭上关系了。”
听到司雨这两个字,七景到底是多了些重视。
她眯着眼:“我记得,司雨现在应该在西夷工地上做饭。”
“本该是这样没错,但年前的时候,工地上也放了几天假。她跟着人到城里来玩您也知道,那些去做苦工的,除了一些特别关照过的,其他人自由度挺高。司雨年纪小,又是女娃,那些人对她难免又多照顾些”
七景呼了口气,“聪明人。”永远都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得更好。“她想做什么”
“似乎是想回西凉城。让那个小子,帮她向管家求情,给她在城里找份工作。”细究起来,这没什么不对。人往高处爬,她不想待在工地,想回西凉城,确实很正常。
但因为她的名字叫司雨,七景便难以将之正常看待。
“还有一点,却不知算不算可疑”
“说。”
“这司雨,一直在打听主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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