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又是那双明亮憎恨的眼睛,兽人抡起手中的战斧朝着眼前的眼睛斩去!而那双眼睛则是向后一跃,“嗖!”一支木头箭矢朝着他的脑袋疾射而来!
箭矢扎在了兽人的手臂上,木制箭头整个没了进去,他却完全不在乎疼痛,直接将箭矢拔了出来,折成了两段,朝着带着憎恨眼神的萨蒂斯少女丢了过去。
断箭落到两人的中间,而萨蒂斯少女却没多看一眼,那双大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兽人。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交手了,这么多年来,两人每一次都是打到精疲力尽才收手,他们不是不想做最后一搏,只是还不到时候,两个失去家园的战士为了心中的那份执着,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击败其他对手,只希望能在不断的挑战中提升自己,直到有能力重返曾经的家园。
而现在,现在出现在塔克面前的还是那双眼睛,距离上次见到这双眼睛已经是几年前了,塔克试着闯过那个地方,但还是失败了,于是他在与黛妮丝的又一次战斗之后,离开了莫塔娜低语森林,去寻找其他部落的族人帮助或者提升自己。
然而居住在城市中的族人却对他们回归森林的举动表示无法理解和无能为力,他只能游历大陆去寻找仍在野外游牧的部落,直到今天又走回到了这里。
“等我做完这些事,随便你想怎样。”
塔克直视着黛妮丝的眼睛,严肃地说,眼神中透着无法消融的坚决。
凌飞宇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也从他们简单的话语中猜出了一些缘由,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于是也没出声,乱说话的话反而会导致两人直接开打,于是他干脆直接站在到两人中间,要打的话就算上自己一份吧,尽管自己会帮着塔克,可也不会对黛妮丝痛下杀手。
看见凌飞宇挡在了自己面前,两人都是稍稍惊讶,塔克知道凌飞宇倔强起来不比自己差多少,所以也没说话,而黛妮丝则不知道这些,她是为凌飞宇帮自己找到琳娜之石之石而犹豫。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站在河中间的枯木上,凌飞宇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则是一团乱麻,不断盘算着待会打起来自己掉到河里的可能性有多大,并设想数十种自救的方法。
直到黛妮丝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两人面前,他才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淹死了,然而这时塔克却开了口。
“抱歉,接下来我们得分开了。”
凌飞宇有点诧异,“难道塔克还要追上去打吧?”他心里想着,但还是没这样问。
“或许我可以帮你些什么。”
“不,我必须自己解决。”
塔克认真地回答,从凌飞宇身边走了过去,头也没回地走向密林中。
哗哗的水声回荡在凌飞宇的耳边,却无法冲走他心中的一片惆怅感,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刚刚踏上这片土地时,因为没能力跟上埃里斯和兰特而分手,那时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有稍有芥蒂。
“现在还是这样吗?”
他握紧了拳头,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这种感觉不好受,一直以来他都讨厌失去,也害怕失去,他一直都在珍惜拥有的一切,即使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可还是无法避免总是发生。
他低着头颤抖,身上的水迹也因为情绪的低落而结起了冰碴…
“呼…”
他吐出了一口气,心里一片冰冷,迈步朝着西方走去。←百度搜索→
…
可凌飞宇还是调头回来了,他握着断刀走在满是枯叶的青石板道路上,看着眼前破落的林中城市,低迷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这是一个环形的山谷,这座破落的古老城市便处在山谷的最中心,或许它曾经是辉煌神圣的,可已经辉煌不再,无情的岁月就如一棵棵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一点点地蚕食,一点点将这片辉煌遮掩在看不见的阴暗中,直到时间将它们回收,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丝人为的痕迹。
走在挂满蔓藤的荒凉街道上,阳光透过两边的大树在道路中间留下一条曲折的光明小道,凌飞宇站着这条光亮的小道中,听着树叶被微风吹动的沙沙声,看着藏在阳光外的阴暗房屋,在那些阴暗的阴森角落中,仿佛潜藏着一只只恶鬼,它们静静等待,等待着阳光散去的最佳的时机,然后一涌而出。
凌飞宇茫无目的地行走,来到了一间倒塌的房屋前,循着地上稀疏的阳光,他看清了屋子内的景象,满地狼藉的地面上,一副枯骨静静地趴在地面上,一边的石墙已经倒塌,倒塌的巨石压住了枯骨的双腿,骷髅双手还保持着向前爬动的姿势,像是活活被困死,即使到死,它都没能摆摊这块如死神般的巨石,也是曾经为她遮风挡雨并提供保护的巨石。
阳光穿过树缝,顺着倒塌的墙面透进阴暗的屋子,照在将头歪向凌飞宇的骷髅头上,为这副冰冷的尸骨洒上了一丝暖意,凌飞宇静静地看着骷髅头发呆,骷髅头也在静静地望着他。
许久,凌飞宇才回过神啦,视线不自觉被阳光下的一片两个所吸引,他的心突然被猛揪了一下,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阳光照射的角落,角落中绿草盈盈,可这片盈盈的绿色却始终无法遮角落里的几个小骷髅头,它们静静地处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株青草从一个小骷髅头幽深的眼窝中探出,柔嫩的绿芽轻轻地舒展着,吸收着这来之不易的阳光,这些小骷髅的身子已经不见,它就像独立于这个世间,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嫩芽的生长,直到将它双眼中的黑暗完全替代…
泪珠从凌飞宇坚毅的脸颊上滑落,直到落到冰冷的青石板上摔得粉碎,也将他的心狠狠地摔了一下。
“没有实力就只能化成一具白骨,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你的眼前慢慢失去…”
他脑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重复着,隐藏在断刀中邪恶欲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思绪,他睁大的眼睛突然变得漠然,一丝丝黑气萦绕上他淡蓝的瞳孔,蒙上一层幽深诡异的色彩。
“轰隆!”
远处宫殿传来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中,巨大的动静惊起无数飞禽,也惊动了木然发呆的凌飞宇,他转头看去,一脸的漠然,抬脚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间阴暗的大殿,可这这份阴暗却藏不住它原本精雕细琢的辉煌,原本应是光亮的地板上也落满了厚厚的尘埃。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兽人慢慢地从这份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一身的符文长袍,佝偻着腰,花白的胡须落到胸前挂着的骷髅头上,右手握一根枯木法杖,左手则掐着一团闪动跳跃的电光,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塔克,你放弃作为一名战士的荣耀了吗?居然和一名萨蒂斯攻击部落萨满。”
这是一个兽人萨满,和魔法师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能将元素之力运用于自己和同伴身上,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灵,能与大地,火焰,风暴,水流沟通,从而引导元素之力造成巨大的破坏,他们也专注精神的领域,能让一个胆小瘦弱的人在精神的鼓舞下变成一个自毁屠杀的恶魔。
在萨满的前方,塔克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气,握着石斧的手上布满烧焦的伤口,上面渗不出半点血水,而黛妮丝也是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冒着黑烟的披风无力地搭在她的背上,她一脸的狼狈,身上也有多处被闪电和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她看着几乎没受到伤害的兽人萨满,丝丝血迹从她咬紧的牙缝中渗了出来,对方太强,即使拼尽最后的力气她也无法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还是其他两位萨满已经老死的情况下,当年就是这三个萨满和兽人酋长带领兽人占领了自己的家园,而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最终却连一个萨满都打不过,她实在不甘心…
塔克撑着剧痛发麻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他将心中的不甘和憎恨化成一股怒气朝着萨满吼了出来。
“风暴者?阿盖比!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前族人和战士!你和那些人类一样,都是懦弱者!都是洛西塞的奴隶!”
塔克朝着阿盖比尔冲去,一层暗红色的光斑爬满他手中的石斧,散发着魔鬼的血腥利爪般的红色光晕,不断散发的红色红点就是敌人最新鲜的血液,它将与下一个敌人的血液一起为这只魔爪补充新的战绩与能量。
看着激发狂暴血液的塔克,阿盖比尔一脸不满,掌心的电光分裂成三条闪电长鞭。
“你父亲的血液就让你发挥出这点能力,你有什么资格拿起黑曜战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