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这里。但我要求,我是自由的,谁也不能控制我,或者强行要求我做什么。”这是梁翠儿的选择,还加了附加条件。 七景失笑:“我知道了。”可也只是知道而已。一个失去自信尊严的人,选择依附是很正常的事。依附不了他们,就选择依附半山王。而且,还学会了贪得无厌。不付
出,谁又会庇护她呢?
所以,她只是知道。她会让她活着,至于如何活,却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是她的自已人。没必要为她的人生负责。
可惜,此时的梁翠儿并没有发现她话里的玄机,那并不隐晦,但她已失去了平常心。除了她上辈子的诸多记忆,她已经不比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女子更出色了。 “夫人。”乐辰、独孤方一起过来。看到她们,乐辰很自然的边唤她的名,边搂了她的腰。而独孤方却是眼神微闪:“本将军记得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在宅子里胡乱走
动。你是哪里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来人……”
“等一下。”梁翠儿突的出声,叫了起来:“我,我是夫人的人。”
独孤方眼度闪过一丝阴狠,转向乐辰:“乐先生,乐夫人?”
七景只是道:“我答应梁小姐,替她向你说说好话,让她在这里活得能自在些。”是自在,而不是她要的自由。
显然,除了梁翠儿,其他人都听懂了其中的不同。可梁翠儿不懂,所以,她高兴了,甚至立刻就一副狐假虎威状,带着些挑衅的看向独孤方。 既然不能扒上乐先生,她立刻开始选择其他目标。她是羡慕乐夫人的,甚至是嫉妒的。她想,这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羡慕嫉妒她的。毕竟,她拥有了一个女人所期盼
的一切。
可也因为这样,她深知,那个男人不是她能想的。而她也想要一个,能将她捧成女王,宠成公主的丈夫。
几翻比较,最后发现,这个大将军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闻太子也是合适的。可是闻太子都要娶太子妃了,就算后来出了事,但那太子妃,也不可能是她。而且,到了这里她才知道,什么皇帝,太子……只不过说的好
听。他们都没有大将军更有势力。
以军功起家,后宅干净,无妻无妾无子女,外面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已。没有长辈父母之类的压在那里。他结亲的对象,只要他喜欢就好。
以前没考虑这些,也就不往这上面想。现在开始考虑了,而且有乐夫人在边上给她撑腰,她便想搏一搏。 首先,要给他留下一个特别的印象。一个略倨傲,不逊的,能够引起男人征服欲的女子。而接着,她将慢慢施展她的能力和才华。不会像以前那样,这一次,她会很
用心很用心……
“原来如此。”独孤方深深的看了一眼梁翠儿,敛去眼底的嘲讽,“乐夫人开了口,这个面子独孤一定会给的。乐夫人只管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梁小姐的。”
七景满意了,乐辰却已有些不耐:“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听说这京城有不少美食,不但有云澜的,还有别的国家的美食,这里也能找到……”
七景连忙点头。
两人与独孤方招呼一声,便相携着离开。 梁翠儿虽然想再要独孤方心里再留点什么,可她也知道,她此时的形象不算好,而且,之前她跟对方的一个手下也有些暧昧。此时还是先避开的好,形象什么的,慢
慢来就好。
她有耐心,也不得不有耐心。
因此,也干脆利落的退下。依旧回了她的下人房,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她的果断撤退,到是让独孤方意外了一下。
乐辰跟七景出了独孤方的宅院,慢慢的行走在街道上。
这是夫妻两离开皇宫之后,才养成的习惯。深入人群,看着这些最普通的人们的生活。看他们,才能看到最真实的。而且,不能用帝王的立场去看。
京城就是京城,非常非常热闹。人潮如流,摩肩接踵。
突的一声香味传来,两人一看过去。那是一家生意看起来非常好的酒楼。他们离得还远呢,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和繁忙:“梁翠儿确实是造福了这一方百姓。”
“心软了?”
“不。”她转开视线,“只是有些感慨。”人的一生将会有很多个选择,每一次选择,都会将人带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她不能说,梁翠儿的选择是错的。但看到现在,她实在不看好她的前程。诚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的走向最高峰,端看每个人的机遇了。
“你以前教儿子、女儿时,曾说过: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选了什么样的路,跪着爬着,也只能走下去。” “我确实说过。”而且,她也不准备再多做什么。只是碰到了,感慨两声罢了。瞪了乐辰一眼,钻进路边的一家布店里。在这里,不但有各种布料,还有皮毛。她的运
气很好,碰到一块火红的狐皮。这是只的火系魔兽贡献出来的,因为它的完整,大小,以及没有一根杂毛,使得它的价格十分不菲。
不过,七景还是毫不犹豫的收入馕中。顺便,还见了见这店里的掌柜。
“师傅,师母。”布店的后院密室里,闻九寅对着坐在上位的乐辰和七景行礼。
他瘦了很多,看起来十分疲惫。七景本来准备,看到这小子,一定要狠狠的揍一顿。可看到他成了这个模样,到底是下不去手。 她虽然为那个女子而不舒服,可这才是他们的徒弟。他身上配戴的是她炼制的武器,防器,还有空间戒指。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还是用来害她徒弟的陌生人,而揍
他?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可什么都不做,她心里那口气,又下不去。越看他,越是来气。
最后终于还是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当然,七景便是训,也绝不会气急败坏,口无遮拦。她依旧慢条斯理,跟平时聊天没什么两样。 “听说你回来之后,着实做了几件大事?哪怕我们远在西束,都能听到皇家的那些新鲜趣闻了。人们都说,皇家是这世上最肮脏的家族,父不父,子不子,妻不妻,媳
不媳的,真不知道,这宫里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后,是不是要滴血验亲,才知道生父是谁?哦,不对,都是一家人,怕也验不出来的。” 七景浅笑着看着他,“还有人说了,这嫁进皇家的女人,就是命苦啊。侍候完老子不说,还要侍候小的。想不侍候吧,只怕是活下去的。这侍候了,连累得一家老小都
知不成……”
闻九寅冷汗刷刷的往外冒,心里头直发虚。小心翼翼的觑了师母一眼,看她的表情,生生一抖。又去看师父,师父只给他一个好自为知的眼神。
于是,他立刻乖乖低头。他看出来了,师母很生气。师傅么?永远都是师母最重要的。师母生气了,他就必须乖乖让师母把这气给撒出来。
可是师母为什么生气呢?
听这些话,到是为了闻家的名声?为了那个女人?
可师母不像这样的人啊。他们都眼师母没什么关系,根本也不会让她关心,更别说让她老人家生气了。 “哦,对了,还有人说了。这皇家的男人啊,除了会拿女人做筏子,也就没别的本事了。看看,瞧瞧,折腾来折腾去,就光折腾女人了。他们自己呢?到是干出点让人
佩服的事啊……”
闻九寅低头,嘴里发涩。前面他或许不在意,可后面这一条,他却不得不认。
七景终于冷哼一声,寒声道:“你跟你师傅学了这么久,就学着怎么利用女人,怎么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那些兵书都白读了……” “夫人喝口水,别干着嗓子。”乐辰看着可怜兮兮的弟子,心疼的给七景递上杯水。七景喝了口水,继续:“那么多的办法,你居然选这种最阴私的手段。光明正大的击
败敌人,怎么就学不来?给你那么多人,摆着好看的?学了那么多的手段,放着当传家宝吗……”
闻九寅低垂着着,一边听,一边慢慢理着师母话里的意思。半天了,终于大概猜到了她在意的是什么。
终于,七景说累了,也说够了。心里的郁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闻九寅立刻知机的给续上水,又乖乖的退回去。
七景瞪了他一眼,又转向乐辰瞪了一下。 “师母,您消消气。这件事,非是弟子一力促成,弟子虽是最后的得益者,可弟子做的,不过就是将计就计。弟子虽然不才,可师傅师母的教导,却是一日不敢或忘。
师傅曾说过,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做王爷,或者做将军,将平民百姓,首要的就是要懂得做人。人,就得长人的心,长人的脑子,干人事。”
……七景无语,乐辰是这么说的么?乐辰明明说的是,修身,治国,齐天下…… 不过算了,听他这意思,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至少,他不是主谋。他的品性没歪,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也就够了。至于那个受了池鱼之殃的女子,真正害她的是她
的宫妃姑姑,也怪不到闻九寅头上。
心里的气出了,事也了了,七景满意了。
便又去见闻平安,而乐辰跟闻九寅,想必也还有其他事要谈,她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平安呢?” “师母,平安在宫里呢。这会儿,她可是小郡主。太后一时半刻都离不得她……等明上,弟子再领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