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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鱼闻言,神情里的疑惑又添了几分。
她怎么也没想到梅锦雪居然和她提起了白家的二爷——白清。
不过很快,她又想明白了。
白家二爷白清的确生的好,而且在京城不少小姐的眼里,他性子也是十分的随和、儒雅。
她们对白清印象深刻,也属正常。
“我对他的事情,不太感兴趣。”萧子鱼淡笑着拒绝了梅锦雪的话题。
梅锦雪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对萧子陌呢?”
萧子鱼挑眉,不知梅锦雪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梅锦雪看了看周围,又对萧子鱼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似乎随口一问。
萧子鱼无奈,“我要去买点胭脂,不如改日再找十四小姐说话?”
天气逐渐变温,八皇子开始送药材过来,她每日出门就只有短暂的一二个时辰,自然要抓紧时间。大楚的民风再开放,她的父亲和母亲再随和,她也没有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道理。
毕竟,她是萧家的小姐,而不是少爷。
该注意的礼仪,终究需要注意的。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今儿就不错啊。”梅锦雪直接上了马车,“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陪你去买点东西也好,而且我还得请你帮忙呢。”
梅锦雪说的毫不含糊,眉眼里的英气,显而易见。
萧子鱼犹豫了一会,才点头说,“好。”
她上了马车之后,坐在梅锦雪的身侧,心里不禁疑惑梅锦雪今日的出现到底为何。
之前,梅锦雪虽然也时常送东西来,但是却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而且,梅锦雪还和她提起了白清和萧子陌的事情。
真奇怪。
前些日子萧子陌一直病着,连慕百然都说萧子陌不想活了,让萧家大房的人准备好棺木,陆家人听闻这个消息后,更是准备放弃这门亲事。可是后来,出乎意料的是萧子陌的病情又痊愈了,萧子陌甚至独自去了白马寺小住了几日。
萧子陌像是重活了一次似的,开始排斥萧子岚和秦氏。
连陆家人,萧子陌也不愿意多见,据说还气的陆家夫人头疼。
陆家见萧子陌病情痊愈,又提起了陆长鸣和萧子陌的亲事。
萧子鱼琢磨着,陆家现在估计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有才的不一定有容貌,有容貌的却不一定有才华,陆家夫人的要求很高,而且秦氏显然也不会放弃这门亲事。两家人各怀鬼胎,自然恨不得萧子陌早点嫁到陆家。
“十四小姐你方才说……我长姐的事情。”萧子鱼琢磨了一会,才开口,“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萧子鱼终究疑惑。
她觉得萧子陌的确有些反常。
“是啊。”梅锦雪点头,“你哥哥一直不愿意要我送的东西,我只能每小半个月就去白马寺给他重新求一次护身符。结果我在白马寺遇见了萧子陌和白家二爷。”
梅锦雪会遇见这两位,的确是个意外。
昨儿,萧玉竹托付她来查萧子鱼的行踪,她想了很久后,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话题。
因为之前梅锦雪听说,萧子鱼似乎对白家二爷有意。
她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叹气。
萧子鱼长的不错,和萧玉竹一样美艳动人。只是,明明是这样容貌出众,又不似其他闺阁小姐一般矫情的女子,怎么就瞎了眼喜欢白清这个伪君子呢?
梅锦雪想着,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萧子鱼。
只见今日萧子鱼穿了一件素色褙子,绣了梅的马面裙,乌黑的发髻简单的梳了一个双丫髻。乍一看上去觉得平淡无奇,可那微微扬起眉,和那双清澈的眼,怎么看怎么妩媚,灵气十足。即使穿的普通,也掩盖不住她那股雍容的气质。
这么小就如此的有气势,像是个见多识广的贵族夫人,也不知往后会是什么模样。
秀雅如兰草,灵动如清泉。
她想,自己得提醒下萧子鱼。毕竟,连她的祖父都十分的忌惮白家的那几位爷。
果然,萧子鱼听了这个消息后,惊讶的说,“你是说,我长姐和白二爷有来往?”
萧子陌和白清何时变的如此熟悉了?
“认识不认识我就不知道了。”梅锦雪摇头,想了想才回答,“不过,那天他们聊的倒是挺高兴的。”
“白清啊,这个人,不好。”梅锦雪又添了一句,“执念太重了,而且看似聪明实际上糊涂着呢,不如玉竹一半好。”
萧子鱼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梅锦雪,“十四小姐也认识白家二爷?”
“自然认识,只是不熟。”梅锦雪压低了声音,“你离他远一些,他接近你们,肯定没好事。”
梅锦雪看着萧子鱼,眼神十分的真诚。
梅家很多的事情,她的父亲都会告诉她知晓。但是这些消息却是秘密,她不能轻易的对谁提起。
“这话,从何说起?”萧子鱼不解。
萧子鱼的确是不喜欢白清,这种厌恶像是与生俱来似的。她总觉得,白家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包括白从简,她每一次和他谈话都是小心翼翼。
想起白从简,萧子鱼又不仅懊恼。
她何时变得如此在意这个人了?明明是他失言,说不会受伤,现在却病的如此严重。
像是赌气似的,萧子鱼立即将白从简这几个字,从脑海里挥去。
“教梅锦鸾的古琴的先生,也是白清的师父。”梅锦雪笑着解释。
萧子鱼怔了一怔,她怎么也没想到,梅锦雪居然会和她提起梅锦鸾的事情。
对于梅家人而言,梅锦鸾的死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纵使过去了多年,这根刺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从他们心里消失,反而每日都在刺痛他们,提醒他们。
梅家人,最不擅长的就是遗忘疼痛。所以这些年来,梅家对萧家,依旧带着浓浓的敌意。
“你为何和我说这个?”萧子鱼皱眉。
梅锦雪解释,“我曾和你说过,我要做你的三嫂。我可不是说说而已……既然以后我和你都是一家人,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
梅锦雪的想法很简单。
萧子鱼最近在做什么,她怕是查不到了。
萧子鱼太聪明,她想要知道萧子鱼心里的想法,得萧子鱼愿意说。
与其去查萧子鱼的行踪,不如让她来给萧子鱼找点事做。
至少,可以短暂的拖住萧子鱼。
“多谢。”萧子鱼回答。
若是别人和萧子鱼提起这些,她势必要怀疑一下对方的目的,然而这个人如果是梅锦雪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怀疑梅锦雪的目的。
梅锦雪会提醒她这个事情,自然是好意。
但是,关于梅家的事情,点到即止便好。
萧子鱼明白,自己会撮合梅锦雪和三哥萧玉竹,是因为她看见梅锦雪和萧玉竹说话的时候,梅锦雪的眼里全是萧玉竹,容不下其他人。
即使梅锦雪是梅家人,但是梅锦雪喜欢萧玉竹也是出自真心的。
萧子鱼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不在了,那么梅锦雪肯定能陪伴在她哥哥左右。
尤其是今日,梅锦雪和她说起了白清的事情。
显然是梅锦雪误会了,她仰慕白清。
萧子鱼想到这些,又道,“我对白家人,向来避而远之。对谁,都是如此……”
梅锦雪闻言,挑眉。
她没回答信不信,而是沉默了下来。
对于萧子鱼的话,梅锦雪觉得,还得再看看。
梅锦雪没有再开口,萧子鱼也没有继续说话。
马车内十分安静,而萧子鱼却罕见的犯了愁。
若不是梅锦雪今日找她,的确是事出有因,她都要怀疑梅锦雪是故意来阻扰她的了。因为,今儿她要炮制的药材,是一味毒性极大的药草。之前的那些药草对她而言,虽然有毒性但是想要清除,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今日这味,或许连慕百然都不知道,如何清除残留在她身上的毒性。
为了避免出意外,八皇子今儿也会在小院里陪着。
但是,梅锦雪却意外的出现了。
萧子鱼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想着要怎么和梅锦雪开口,独自离开。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好借口。
梅锦雪连梅家最隐秘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怎么能甩开梅锦雪?
萧子鱼越想,越是觉得这一切真像是天意。
梅锦雪见萧子鱼愁眉苦脸,忍不住问了一句,“燕燕,你在担心什么呢?”
她唤了萧子鱼的小名,温和而又亲昵,的确像是个嫂子对妹妹一般关怀。
萧子鱼立即摇头,“没事。”
萧子鱼笑的僵硬,神情里也露出了几分焦急。
梅锦雪却故作没有看见,还撩起车内的帘子对萧子鱼说,“瞧,前面就是乔家的商铺了,我们去看看吧。我最近也要买些胭脂,不然都不好意思去见你三哥了。”
女为悦己者容。
梅锦雪的话,让萧子鱼无法拒绝。
等下了马车的时候,萧子鱼终于肯定了,自己现在是无法抽开身去小院找八皇子了。
可能,真的是天意。
而彼时,八皇子周隐竹看着眼前的十三,目瞪口呆。
他说,“十三,你怎么来了?”
准确地说,十三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这段日子白从简一直闭门谢客,连周隐竹去探望也只是偶尔能见。
周隐竹瞧着白从简病白的神色,心里更是急了。
他又催促萧子鱼炮制药材,希望能及早救治白从简。
为此,萧子鱼从萧家出来的次数,也逐渐变多了。
“我再不来,七小姐怕是就要没了。”十三难得的叹了一口气,“八皇子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周隐竹一听这话,立即皱眉,“我也是没办法了,我也知道七小姐无辜,我甚至……”
他何尝不知道药草有毒,可是每次想起白从简咳嗽剧烈的模样,他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而且,他也没有逼迫萧子鱼,这件事情萧子鱼是自愿的。
只是,在看见药草的毒性逐渐反噬萧子鱼的时候,周隐竹也十分的不忍。
她的手,那是一双极白极嫩的手,如今整日泡在药水里,那白嫩的指甲,已经残留下了几分青色。
每次,周隐竹看到萧子鱼的手,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这只是开始……之后不止是手,萧子鱼的整个身子怕是都会垮了。
“我甚至想过放弃。”周隐竹低头,“可是六哥病的那么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七小姐炮制出这些药材,控制六哥的病情。”
周隐竹到现在都记得,白从简咳嗽的时候,是何等的痛苦,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那时的白从简,再想极力的克制,也显得没有办法。
周隐竹不忍心看下去,私下询问十四白从简的病情如何。
十四只是摇头。
而白从简倒是十分的想的开,吃药的时候该继续拖着,依旧和从前一样漫不经心拖着。
他忍不住问白从简,“六哥,你怎么就不担心你自己?”
白从简回答,“我担心自己,这病就能痊愈么?”
周隐竹被堵的哑口无言。
半响后他又说,“你不想想办法,这可是你的身子。”
白从简淡淡一笑,语气依旧淡然,“这病,能治,但是也等于无药可治。我现在能做的,就当告诉自己,我没病。”
他说的洒脱,而周隐竹当时听的,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周隐竹怎么也没想到,白从简的‘良药’便是自欺欺人。
十三见周隐竹一脸不甘,皱眉,“你以为小爷不知道,七小姐会炮制药材?”
周隐竹抬起头,错愕,“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我不知该如何和你说。”十三又道,“但是小爷曾对我们说,他希望我们能把七小姐当成比他还要重要的存在。”
“哐当。”
周隐竹在听了这句话后,握在手里的茶盅立即落在了地上。
他认识了白从简多年,深知白从简的为人和习惯。纵使是七岁的白从简,怕是也不会讲出这样有含义的话语。
尤其是对十三他们讲。
如果白从简讲了,那么可见这个人对白从简而言,已经到了十分重要的地步。或者说,白从简甚至愿意用性命去换取萧子鱼的安稳。
而他现在,却更像是在给萧子鱼找麻烦。
“十三。”周隐竹不安,“六哥和七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