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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亲卫报告说邵琦已经回来了。赵旻暂时没心思理会,随口叫人通知邵琦先等等。事有轻重缓急,并做耳目之事固然不小,但好歹没那么急切,现在最重要的是颁旨的结果。刚才一路上数人同行,不方便询问,这时得空,甫一进屋就扯住孟侯,迫不及待的询问接触所得的消息。
孟侯也知道赵旻急切的心情,这次没有装神棍掉他胃口,直截了当的告知了全部过程。
原来孟侯一早去拜访来使,谁知驿馆所在已是门庭若市,沸反盈天了。想也正常,人人这时都跟赵旻一般心思,想要提前找天使探听一点口风,也好早做准备,因此或派人打探,或是以拜见的名义亲身上阵,总之在此时想要得见上使已是群情踊跃。
如此情景应该早在两位使者预料之中,毕竟作为朝官,也算久经沙场,对此情形应该屡见不鲜,一大早就遣人守在门外,遇来人求见,只说旅途劳顿,不宜见客,让来人统统吃了闭门羹。
见天使闭门谢客,老实一点的只好作罢。但人生百种,总有一小撮聪明人不会循规蹈矩,于是各种拜访馆中友人啊、冒充天使亲友啊之类的戏码不断上演,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断有人碰壁,也总有运气好的蒙混过关。
而孟侯本恰恰就是这一小撮人中的一位。孟侯老早便在馆外肃立,不过却不是面对门口而是面向来人,一时间乱哄哄地,众人皆以为此人是天使随从,也无人注意。待见到有人侥幸过关,反正他孤身一人,紧上两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人群中溜入馆内。而来访者以为他是天使随从,守门者以为他与来人同路,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直到入馆以后,他才整理好衣冠,递上拜帖。接下来的情形也如他所料,一是已经入馆,人家总不好再轰他出去,二是北海王的名头还是有些许作用,总之最终还是成功见到了两位天使。
两位天使本是分歇两处,所以孟侯也是分别求见的二人。【愛↑去△小↓說△網w qu 】首先见到的是安邑王赵铎,这位肃穆古板的老头儿当然不可能表现得有多热络,不过在得到孟侯转达来自赵旻的问候时,从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老脸上,孟侯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欣慰的意思。虽然两人总共也没谈几句话,但对于孟侯来说,所传达出的讯息已经足够。首先愿意接见他,说明至少对赵旻没有恶意;其次从细微神色间可以察觉,这位宗正大人对赵旻这个晚辈还算满意。为什么满意?当然是因为他做出了实绩,给皇族长脸了嘛!同时也就是说,这次传旨的内容应该是倾向于有利赵旻的方向。至于赵旻与这位长辈的关系如何,孟侯不得而知,不过这并不影响孟侯做出如上判断,因此在略略客套几句后就告辞出来。
接下来孟侯又求见了吏部左侍郎钟隗。这位左侍郎本是个懒散性子,见孟侯本也只打算意思一下,谁知孟侯性子颇为机巧,又兼口舌便给,加上对时政看法与时下大多士人迥然不同,倒是颇对钟隗胃口,于是本来只是一番普通拜访,最终却演变成故友之间褒贬时政、议论情势的大讨论。两人可谓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这一番酣畅淋漓的攀谈下来,竟然直到日渐西斜,下人来提醒钟隗参加晚宴的时候,两人方才醒觉,不免有些惺惺相惜,约定待正事忙完之后再行相聚,孟侯这才告辞出来。因此耽误这许多时间,害赵旻忐忑了许久。
虽然钟隗与孟侯讨论的皆是些时政,不过在有意无意间,钟隗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从这些信息分析,此番对于赵旻的封赏恐怕不小。
……
“先生的意思是,此番平叛的奖励,将会授予我开府之权?”赵旻听完孟侯的分析后,嘴张得足可以吞下一整个鸡蛋。好容易回过神来,这才难以置信的问向孟侯。
孟侯捻须轻笑:“正是此意,否则钟峻高不会道出‘千古不糜’之言。”
“这……这实在是太……太不可思议!”
也难怪赵旻如此失态。所谓开府议事,并非简单字面意思上那样,盖间王府,找几个狗头军师就叫开府议事。真正的开府,是指自己组建一套文武体系,在朝廷给任的辖区内所有的人事任免、军事调动、甚至税率高低都由府衙一言以决。而且自己分封的官吏完全可以不经吏部的批准,就连绩考也不在朝廷管辖范围内。换句话说,拥有开府议事之权,就相当于在国家内单独设置一个******,一切事宜都由自己说了算!而作为古代君权集中制的背景之下,这样独立于朝政之下的******,对于历代君王而言都是大忌,因此历朝历代都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议。
虽说现今朝纲崩坏,政令难通,各地刺史、郡守同样把军政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听调不听宣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已经在少数地区形成******的实际现象。但毕竟这样的情况只是少数,而且并不占有大义,在道理上就说不通,哪怕是事实上的诸侯明面上还是以天子号令为尊。朝廷如果真同意自己开府,等于从大义层面上允诺拥有开设******的权利,故此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夏朝三百多年的历史上,拥有朝廷允许的开府议事之权倒也不是没有先例。首先,各朝太子都拥有开府之权,不过那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最多就是纠集一班幕僚出出主意,有其名而无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开府。而真正的开府议事,要追溯到夏朝立国之初,由于一部分开国元勋为夏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实在功劳大得赏无可赏,夏太祖赵启一口气分封了一十七个公国、侯国,让这些开国元勋们尽皆封王。这些被封的国王才算是真正的拥有开府之权,现在各地的‘国’也大多都是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然而仅仅三年之后,这十七个国中有九个国王悍然兴兵作乱。虽然最终叛乱平息,但也造成了举国震动,让新建立的夏王朝伤筋动骨。夏太祖一怒之下收回了所有封赏的国王,并且做出了“异姓不得封王”的决定,从此以后夏王朝再没有异姓王的存在。
而在夏朝历史上,最终并非以太子身份开府封王的仅止两位。第一位是永德年间,孝纯皇帝的亲弟弟,平北王赵徽,在面对匈奴作战时,英勇善战,勇猛果决,率领两万铁骑,深入匈奴境内八百里,一举击杀匈奴单于,并逼迫继任单于向大夏纳贡称臣,让大夏朝近百年不受匈奴袭扰立下不朽功勋,得以封王开府,留下一世英名。
另一位则是著名的忠烈王赵邩,在孝臻皇帝后期,天下诸侯叛乱时代,夏朝半壁江山均落入叛军之手,却几乎凭借一己之力,连下叛军一十三郡,打得诸侯联军闻风丧胆、一溃千里,保下了夏朝国祚得以延续,可谓功盖天下。不过这位忠烈王却英年早逝,在扑灭叛乱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为纪念其不世之功,夏恒帝特恩许其子安乡王赵遂立府,以彰显其功劳。可惜这位安乡王却是虎父犬子,开府仅仅两年,就在手下的怂恿下打算自立,可惜尚未举兵就被告发,最终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最后还是看在其父的面子上,勉强追谥为安乡侯。
以上两位皆是功勋卓著,为夏朝延续立下盖世功勋的人物。而赵旻不过扑灭了一场地方上的小小叛乱,而且还不是作为最主要的力量——当然在赵旻的上表里几乎都是自己的功劳——就凭这点小功就与前代两位先贤相提并论,会不会太过儿戏了一点?因此赵旻现在听闻这个消息时,脑子里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反倒是惊吓的成分更多一些。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旻送出了孟侯之后仍然满脑子官司,整个人一直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连邵琦什么时候进屋来都不得而知,直到邵琦在耳边轻唤数声方才醒觉。
赵旻茫然的望向邵琦,邵琦见他这般模样,只好简单的将这一日监控岳冀和青漪轩的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汇报。
原来那岳冀一大早出门,并没有如赵旻所想般四处走访打探消息,而是去了内城中一家典当铺中,直至午时才得出来,随即就返回了泰岳楼寻见邵琦,言说自己完全接受赵旻的建议,愿意自家出资三百万钱,投入青漪轩做股,至于轩中事宜并不过问分毫,只取每年红利即可。这样的做法应该说诚意十足,三百万钱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投入之后连具体所占份额都不闻不问,可谓魄力十足了。可惜赵旻这时候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只含混的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示意邵琦接着往下说。
邵琦受命带了司闻司数名好手前去青漪轩守候,果然在入夜时分又有泼皮无赖前来打算闹上一番,幸得有邵琦带的人在,对方没讨得什么便宜,悻悻退去。不过这样一来,青漪轩的生意也大受影响,眼见得邵琦离开之时,也只有寥寥数名客人,与往常门庭若市的盛况大相径庭,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赵旻听邵琦讲述之时眉头紧皱,青漪轩照此情形发展下去逃不掉关张的下场,这就是没有靠山的悲哀。这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从商之人的悲哀,商贾本为贱业,哪怕你家资糜亿,只要没有世家的背景,或者强硬的后台,在这乱世将临之际,随时可能家财尽失不说,甚至身家性命也在他人一念之间。看来想让青漪轩生存下去并为己所用,最终还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拥有开府议事之权,对于震慑宵小、于众立威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邵琦退下后,赵旻一个人坐在屋里患得患失的思来想去,一会儿想到成为夏朝第三个开府王侯,威风八面,良臣猛将纷纷来投;一会儿想到开府以后成为众矢之的,弹劾的奏章如雨点般纷沓叠来,直到实在扛不住沉沉睡意袭来,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