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候,苏晓茹的意见并不重要,徐耀辉也就没想着去征求她的意见,就直接去和王明正商量这两件书法作品的交流事宜。
等苏晓茹做完鉴定过来,就剩周夏一个人,在那研究祝枝山的草书杂诗,究竟写的是什么内容。
就像在学校里,每每考试完毕,大家总是喜欢聚在一起,对一对答案。苏晓茹把她的这个习惯也带入到鉴定中来,这会过来,就和周夏探讨起,究竟这几件作品,孰真孰假的问题。
她也先说了她自己的看法,“我仔细看过这几幅作品,纸墨都很到代,即便是仿品,也是老仿,这王明正还算有点良心,没拿那些现代的高仿品来忽悠人。”
周夏笑着说,“小师妹眼力不错呀,我们也都这样看的。”
苏晓茹呵呵笑,“主要是这几件作品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对比分析出结果来。要单独拿出来的话,恐怕就不那么好做鉴定的。我对他们几个人的作品,都不算太熟悉,也只能说说大概印象。师兄,你们已经得出结论了吧!”
“是的,徐叔叔已经去和王老板谈价格了,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就好,说不定,还能纠正一下我们的错误的地方。”周夏倒没瞒着她。
苏晓茹说,“那我可不敢,我只说我自己的观感吧!我就觉得祝枝山的那幅草书最有味道,纵横捭阖,但又错落有致。文徵明的行书。我看着不太像,总感觉少点什么东西似的。张振图和邢侗的作品,我不太熟悉,但都感觉有些怪怪的样子。虽然内容我都认识,也很优美有意境,但远没祝枝山的草书看着舒服,要我的话,肯定不会考虑这两幅作品的。”
周夏不吝夸奖道,“小师妹厉害啊!和我们的鉴定结果如出一辙,我们也最看好祝枝山的草书杂诗。其他几幅作品,纸墨都有到代。所以。要想做出准确的鉴定,只能从书法本身来做鉴定。这方面我其实并不太在行,但徐叔叔练习书法多时,对此研究也颇深。最后认定。那幅张瑞图的鬼画桃符般的草书,也应当是真迹,因为和他一贯的风格相当吻合,都属于符箓形的,这样的作品。在日本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苏晓茹笑着说,“难怪,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到底像什么,像道士做法事。跳大神那种符箓就对了,也难改日本人会比较喜欢这种神叨叨的风格。对了。师兄,你这次也要入股吗?”
周夏轻摇头,说,“这次就不,徐叔叔打算买回家自己收藏,这样的书法作品,确实难得一见,错过的话,也许就永远失之交臂。”
“那这幅两幅作品的话,价格恐怕不会低吧!”苏晓茹猜测着说。
周夏就说,“小茹你先给估量一下,等下徐叔叔买下来,就能知道结果。”
苏晓茹说好,估价也是做鉴定的必修功课,很多人拿来做鉴定,就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
“我觉得祝枝山那幅作品相当难得啊,尺寸很大,字又多,写得又漂亮,还有很多名人鉴藏过,我估计,怎么着,也得过了百十来万,他才肯出手吧!至于张瑞图的那幅草书《桃花源记》,我觉得大概在二三十万就差不多了。”苏晓茹盯着几幅画,琢磨了下,然后才说道。
周夏笑着说,“小师妹,你可是财大气粗呀!”
苏晓茹忙问他什么意思,“是我估价太高了吗?”
“现在我说了也不算,等下徐叔叔买了下来,我们问了就该清楚。这王明正是个聪明人,想再用捡漏价拿下来,恐怕不太现实。我只希望,徐叔叔不要被他黑得太惨才好。”
“也是啊,真心喜欢,愿意买来收藏,和做生意可不大一样。做生意,没什么利润的话,就可以选择放弃,想要收藏可就不能这样干!”苏晓茹也有些为徐耀辉担心,毕竟,他也算是自己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徐耀辉还许诺,晚上请她吃大闸蟹,那得是多好的人才行。
她侧头看了看,徐耀辉和王明正,两人正激烈地讨价还价中,估计一时半会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苏晓茹也就和周夏,再就这这几幅书法的鉴定细节,进行深入的探讨。
苏晓茹人很聪明,这时候,也是她增长经验的最好时机,对鉴定为真迹的两幅作品,她也投入了格外多的精力。以后再遇到祝枝山和张瑞图的书法作品时,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心中没个底,只能凭感觉来做鉴定。
于此同时,周夏也让她,没事的时候,多去东海博物馆转转。
在全国范围内,东海博物馆的馆藏之丰富,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比不过两座故宫博物馆是自然的,但和其他博物馆相比,不管是藏品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有着明显的差别。
苏晓茹点头答应下来,她也知道,周夏这样的建议是为了她好,她也确实需要多见识见识,免得做起鉴定,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两人在这边相互学习,共同进步的时候。
徐耀辉和王明正的交涉,也有了结果。
最后,徐耀辉如愿得到他喜欢的这两幅书法作品,而王明正也没吃亏,这点,从他脸上的微微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
王明正还笑着和周夏打招呼说,“年轻人,眼力不错呀!”
周夏忙回答说,“哪里,我对书法只是略知一二,主要是王老板的东西俱都是精品,想挑毛病都难。再者,徐叔叔对这方面比较擅长,也是他拿主意要收藏的,我就打打酱油就好。”
王明正呵呵笑,然后也就没多说什么,徐耀辉刚刚在他面前,倒是把周夏给狠狠地夸奖了一番。由此看来,徐耀辉看人的眼光还真算不错。
然后就是徐耀辉和王明正讲些客套话,王明正也让他们经常来店里看看,还说收到好东西的话,就通知他们。至于他拿出来的另外两幅老仿作品,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多提。这样的作品,有价值,但不会特别高,如果碰上一知半解的,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遇上他们这样一行人,可就不行了。王明正并不怀疑,如果是这两年轻人来买的话,恐怕还是会做出和徐耀辉一样的选择。
最后,徐耀辉带着装好的两幅书法作品,和周夏两人一起告辞出门。
刚一出去,苏晓茹就等不及问道,“徐叔叔,能给我们透露一下,这两幅都花了多少钱吗?”
徐耀辉心情很好,笑着说,“小茹你要买的话,大概会出多少。”
尽管被周夏说成是财大气粗,苏晓茹还是觉得她自己的估价不会超出太多,也就坚持己见说,“要我买的话,大概120万左右,都是可以接受的。”
徐耀辉当即哈哈笑着说,“小茹不错,相当有气魄呀!”
苏晓茹这才想起,周夏还没给估价呢,她不待徐耀辉说出究竟花多少钱买的,马上就转头问周夏说,“师兄,要你的话,你出多少钱?”
周夏回答说,“不超过一百万就对了。不过,以后我要有这样的好东西,就倒手卖给小师妹,准能大赚一笔。”
“师兄,你这也太坏了!”苏晓茹不满地瞪了他两眼。
徐耀辉这时候才讲道,“这王明正可是做生意的好手,跟他砍价特别累。他这东西又好,死活不肯降低多少,我也拿他没办法。好说歹说,这两幅作品的价格,差点就给破了七位数。”
“那就说,真的不到百万啦!恭喜徐叔叔以合适的价格,收到心仪的宝贝。我对市场的行情还是没什么太多的了解,以后得多向徐叔叔请教请教才行。”苏晓茹也不懊恼,仍旧笑着脸,和徐耀辉搞好关系。
徐耀辉笑着说好,并欢迎苏晓茹加入到古玩收藏这个行当里来。
周夏则猜测着说,“徐叔叔,九十八万应该差不多吧!祝枝山的草书《杂诗》八十万,张瑞图的《桃花源记》十八万,加起来正合适。”
苏晓茹也好奇地问他,“徐叔叔,是这样吗?”
徐耀辉道,“周夏的眼光和眼力都是一流,确实如你所言的,一共玖拾捌万。大家都是行内的熟人,即便我再怎么喜欢,他想要我太高的价格还是不可能。我才刚转了一半的钱给他,剩下的,准备过两天再给他。”
周夏倒不用担心徐耀辉没地方筹钱,像他这样做古玩生意的,人脉广得很,随便哪里凑凑,这几十万就能借到手。
不过周夏想得更多的是却是,徐耀辉高价买这幅祝枝山的草书,拿来送给徐振东,恐怕也有当初,徐振东借他两百万买宣德青花瓷,而不是和周夏一样合股买。投桃报李,父慈子孝,这样的场景,倒是相当让人感动。
周夏也问徐耀辉,是继续去看东西,还是就此打道回府。
徐耀辉回答说,“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感觉今天的好事已经够多,万一搞到乐极生悲可就不好看了,我们先回店里休息一会,晚上一起吃大闸蟹。”
苏晓茹自然举双手表示赞同,周夏也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虽然算不得是满载而归,但也颇有收获,徐耀辉既然决定下来,那就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