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跟之前发生的一模一样,甚至他留意到邻座的中年妇女因为紧张导致哮喘发作也在空乘开口下一秒发生。
他没有多想,去掉保险带,一个腾身快速朝前舱冲去,完全没有理会空乘的阻拦。
他甚至没意识到,体内的力量并不完整,真气比本体弱了太多。
很快他就跟身为乘务长的黑发版‘泰瑞莎’汇合,两人想法一致,就是阻止机长自杀,避免无人驾驶偏离航线的飞机因航线改变自动坠海。
“乘务长,发生什么事了。”
“前舱出事了。”
两人配合下最快速度赶到机航舱打开一个暗门取出一把钥匙,插入驾驶室门的钥匙孔。
砰~
还是迟了一步,刚好看到中年机长吞枪自杀倒下的一幕。
接下来跟之前发生的事差不多,这一次‘乘务长’泰瑞莎凭借记忆设法跟塔台取得联系,目的地机场在中断联系后已经乱成一锅粥,重新取得联系却发现出现了重大事故,航班失去了正副驾驶,而且飞机上没有人会开飞机,于是塔台紧急联系老机长通过对话,一步步教导夏禅和一名乘务长认识驾驶仪表和控制杆,如何判断航线,修正航线,恢复自动驾驶,然而不幸的是自动驾驶仪早就被机长破坏掉了。
“速度读数是多少?”
“速度读数仪表在哪儿?”
“……”
“保持冷静,我重复一遍读数仪表位置……”
“大概是、是175。”
“高度读数?”
“已经爬升到安全高度,收起襟翼,保持平飞。”
“怎么收?”
这是夏禅跟塔台的一段对话。
两名完全没有碰过飞机,甚至对旧时代文明还没有来得及吸收彻底的菜鸟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驾驶一架客机寻找正确航线,并就近寻找机场降落。
第二次只是延长了他们空中生存时间,这次航行了四个小时,在碰到一头撞进一个雷雨云后,飞机空中解体坠毁。
没有悬念,再一次回到开头,这一次他们争分夺秒赶在机长自杀之前夺下了枪支,但毫无防备下一心求死的机长竟刚烈的咬断了舌头,拒绝配合。
这一次飞机顽强更换了一条就近降落航线后,却在夜晚迷航了,七个小时后燃油耗光坠毁大海。
第四次更倒霉,尽管安全擒获了机长,飞机偏离航线后却碰到风暴,失速坠毁。
第五次,泰瑞莎施展术法,彻底将机长变成傀儡,及时修正航线,五个小时后在三丫机场降落碰到风切变,飞机拍地坠毁起火燃烧,两人此时都只是肉身凡胎,结局自然不消说。
第六次依然降落失败。
第七次降落失败。
第八次泰瑞莎才意识到自己的术法似乎大幅降低了机长的智能,根本无法完成几百吨的飞机安全降落过程。
于是他们改换了策略,让傀儡机长反复的教他们控制降落的流程。
“放油……”
“调整航道……高度……”
“减速,放襟翼三十度……减速板预位……放下起落架……”
直到二十七次,夏禅和泰瑞莎精神都濒临崩溃的情况下,这次成功飞机成功落地,通话器传来最后一道指令:拉开反推!
身体猛然一沉,抗住失重感,夏禅双腿发力身体前撑遵照指令将摸打了了数百个小时的反推锁提起、解锁,再向后猛拉油门,飞机在发动机尖锐渐消的轰鸣中,缓缓减速,最后稳稳停在了跑道一端,数辆消防车拉响警报冲了过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辆满载机场警察的冲锋车。
整个机舱传来震天的欢呼,人们纷纷解开安全带,跟附近的人拥抱在一起,舱里充斥着华语、马来语的欢笑。
当夏禅和泰瑞莎两人解锁安全带,走出驾驶舱进入客舱,立即被空乘们包围,欢呼声掀起了另一个高潮。
他们无法想象竟然在失去一名副机长,机长失控的情况下安全落地。
通过客梯车,三百多名乘客依次下机安全抵达停机坪。
然而作为乘客夏禅和乘务长的泰瑞莎站在楼梯口望着下方死里逃生的人群,和忙碌的救护车医生,相顾一眼,同时心有所感。
下一刻,他们两人意识回到了现实。
巢居内,夏禅的房间内。
此时天色大亮。
两人此时还保持着一种古怪的姿势,夏禅抱脚歪倒,泰瑞莎跪坐伸手扣住他的肩膀。
两人默默地分开,各自检视自己的情况。
“浑身骨头都要酸死了,这是过了多久。”泰瑞莎抱住膝盖搓揉个不停,很是气愤,“都是你这个混蛋。”
“我猜里面时间过了累计有六七天那么长。”夏禅同样有些没有缓过来,一直神经高度紧张,囫囵吞枣灌输了一脑袋东西都快炸了。
“关键是收获是什么,有人总结过一句话,梦魇世界越诡异越有奇妙。”泰瑞莎又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元灵气息弱了一些,但感觉并非坏事,好像……”
泰瑞莎捧着脑袋想不出形容词。
夏禅沉浸冥想片刻,睁眼摇头说,“别的不知道,醒来后我感觉体内元气运转似乎更生动了,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把握到了以前把握不到的微妙。”
“我进过梦魇世界不下百次,可从来没有去到过那样一个类似旧世界地方,而且似乎有、有‘因果’任务,无法完成就不能退出。”泰瑞莎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弹身而起在屋里走来走去。
“好像忘了什么事。”夏禅抓着脑袋有些发呆。
“糟了!”两人目目相对,几乎同时想到一件事。
夏禅掏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下午一点五十整,距离他下一场淘汰对决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通讯录有若干反复打了很多次的来电和爆满的短信,有班主任老周的,有楼爸的,有陶朱莉的,有马杨的,甚至枪炮玫瑰的徐妃徐姐也有。
※※※
银凰搏击馆一号擂台,裁判席主裁判不断看表,徐梓菱孤零零站在擂台上在无聊地刷手机,突然她高举手机冲裁判席大喊:“他有事耽搁了,马上就到!”
“我们赛程安排紧密,不可能为他延期,还有一分十五秒。”主裁判严肃回答。
场外很多有心人都在关注这场可能缺少一个主角的十二进六淘汰赛。
时间一点点过去,该出现的人仍未至。
主裁判拿起小木槌就要敲响宣判结果的钟声。
徐梓菱这时候跳下了擂台,大声说,“我也缺席了,你总不能判我赢了吧。”
附近听见这句话的人一片哗然。
“你是不是傻!”主裁判很想说这么一句,但他恰好知道这女孩身份,考虑这个场合他的身份,他耐心劝解道:“请徐同学遵守规则,不要为难组委会和裁判组。”按规则其实可以判这两人双双出局,另择人递补,但这个后果只怕会引起舆论哗然。
“对不起,我来迟了。”夏禅从他这一侧更衣室通道出来了,气息有些未匀,显然是拼命赶来的。
裁判没有别的选择,挥手让他赶紧上台开打。
夏禅从擂台侧的武器架上取过一把标准符文锐化加固的长剑,跳上了台。
裁判懒得废话,挥手退下。
两人不约而同平举长剑跟对手致敬,这是一个剑客的礼仪。
“我看了这么多场比赛,只有你才算真正的剑客,我会用剑术跟你一决高下。”徐梓菱微沉下巴,澄澈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夏禅没有说话,剑客对话的方式只有一种,剑。
他已经看过这姑娘之前全部比赛,她的剑只有一个字,快,快到了极致,没有任何花招,把刺字诀修到了一个极点。
锵――
徐梓菱的长剑先出鞘了。
夏禅也按开了机簧,手握剑柄。
锐利的杀机在他感知里化作一点剑芒,一道弧光从他手中跳起。
叮~
这是两人试探性的第一招。
夏禅估量了一下,这姑娘的剑速真不在他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有了第一剑,两人很快又过手数十剑。
徐梓菱的剑如闪电直来直去,一进一退却又灵动如狐,夏禅主守,剑出无我,剑光如丝,面对夺命一剑总能从容招架。
精英包厢内,霸刀叨咕说,“我有奇怪的感觉,这两人怎么不像在对决,而是师兄妹习剑过招?”
“别说,真有点像,一点火气都没有,单纯过招。”陶朱莉掩口轻笑。
被淘汰的纪晓感慨地说,“我总算明白我输在哪里了,我太在意我的罡气特异,心意不够纯粹,我剑意不足取,不,我根本就不算剑客!”
他这话一说,包厢内此时聚集的十多人纷纷沉默下来,不能不说纪晓正好说中了他们的软肋,他们要么先天觉醒,要么后天觉醒,无不仗着血脉根快速推动境界上涨,拳脚兵刃功夫是技,在各种教导里,他们修行方向都是道,而不是技。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但看到这两人的较技,告诉他们技到一定程度,也是一种很美的让人向往的境界。
此时擂台上,夏禅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畅美,一种碰到剑道知音的愉悦。
各种拿手剑法在他手中信手而出,他时而化作一抹剑气流光游走,时而化作一团烟火,时而化作一缕清泉,剑意随心所欲转换,剑技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