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囚徒吃足这柔鱼苦头,对她憎恨至极,却又畏惧万分,听她呵斥,吓得全往后缩去,更有人滚倒在地,蜷成一团,装死装疯起来。?
迫雨喊道:“鹏远大哥,两位姑娘,战决,不能让她叫来帮手。”
九狐体弱,即便想上前相助,但也力有未逮,鬼魅以静心裂序心法缓解病痛,此刻与不会内功之人相近,摇了摇头,说道:“我....我身子不妥。”
苍鹰目光扫过众囚徒,见他们眼神狡黠、凶狠,却又懦弱、卑微,他隐隐觉得不妥,说道:“你自个儿对付得了,我替你照看着些。”
柔鱼双手朝旁一张,各现出圆盘,唤作双鱼四海盘。她更不犹疑,双盘一上一下,袭向迫雨,转眼已至迫雨面前,双盘边缘闪着寒光,可见其锋锐之处。
迫雨不慌不忙,退后一步,转动千血,如同一轮红月,刹那间将一玉盘斩成两截,他顺势下探,刺向柔鱼腹部,柔鱼惨叫一声,百忙之中无暇细思,身子一扭一转,如水中游鱼,立时闪身避开。
迫雨见她身法灵活,比飞鸟更为奇,游刃有余,也吃惊不小,使出逍遥剑法,连环出手,但柔鱼这轻身功夫也是一门绝学,一旦使出,在地上却如鱼得水,身子滑溜,移动加倍迅捷,迫雨剑法虽高,宝剑虽利,但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柔鱼一边躲闪,一边寻找空隙,如此缠斗数十招,突见迫雨一招使老,她心下窃喜,蓦地张嘴吐出毒血,她功力远胜过寻常村妇,这一口血急射来,若迫雨闪避不开,自然有性命之忧。但若他急于闪避,柔鱼也有制胜手段。
岂料迫雨那一剑乃是有意为之,仗着蛆蝇尸海剑心法,反应灵变。身子一侧,惊险万分的躲开血水,霎时反攻过去,柔鱼尚未眨眼,长剑已来到面前。她大骇之下,张嘴又逼出一口血箭,若是其余村妇,吐这毒血时往往要凝聚片刻,方能汇合毒物,但柔鱼体内毒血随心而动,要来便来,虽于自己性命有损,但却能接连使动这活血虫箭术。?
迫雨心中一动,千血剑不由自主的迎向毒血。那一口血箭突然转向,被千血剑吸了过去,融在剑刃之上,柔鱼脸上变色,想要朝外逃去,但迫雨上撩下劈,将她逼退半步,柔鱼方寸大乱,步伐失灵,又斗了十招。被迫雨点上穴道,哎呦一声,软倒在地。
囚徒们见状狂喜,出如狼似虎的嚎叫声。声音凄厉残忍,全无先前摇尾乞怜的丑态。
苍鹰站在高处,凝视众人,不知为何,心底竟涌出憎恨来。
柔鱼被迫雨制住,咬牙瞪眼。狠狠说道:“好!我输给了你,你快些给我个爽快吧!”望向一旁虎视眈眈的囚徒,声音竟有些惶恐。
迫雨道:“我不杀你,但也不能放你!你们这些妖女手段毒辣至极,咱们不想硬拼,城中可有什么机密道路?你引咱们过去,若能逃出此地,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他曾为逍遥宫教徒,知道这等邪教,通常有避难密道,可以通往安全所在,那血池下的河流太过凶险,绝非脱险途径。
柔鱼怒道:“你当我柔鱼是贪生怕死之徒么?我绝不出卖血玉女妹妹!你若真是英雄好汉,便在我脖子上划一刀子,给我个爽爽快快!”
众囚徒瞪大眼睛,荷荷声,纷纷含糊不清的说道:“这女子乃是以往血石神教的教主侍卫,却背叛教主,投靠了那血玉女童,当真该死!”
“不错,她兀自嘴硬,却不能让她这么便宜死了!恩公,你把她交给咱们,让咱们好好炮制她,如此方能撬开她的嘴巴!”
“这村中女子,一个个儿都反了天了,老子以往对她们太过客气,以后可不能再把她们当做人看了!”
“她们本就下.贱的紧!这柔鱼模样不差,偏生脾气不小,若非她身在教主身边,老子早就把她驯得乖如牛羊了!这回她落到咱们手中,可要让她知道本分,若她骚.得很,浪的很,嘿嘿,不如让她多活些时候。”
柔鱼瞧见众人神情,听了众人言语,吓得瑟瑟抖,鬼魅怒道:“你们全给我闭嘴!否则我把你们舌头挖的半点不剩。”众囚徒这才收敛,但眼中那恶毒光芒仍生生不息,甚而投向鬼魅脸上。
九狐小声道:“权且由他们说,否则那柔鱼未必肯就范!”鬼魅咬咬嘴唇,叹了口气。
迫雨听闻囚犯所言,稍觉刺耳,但陡然间心头一阵迷茫,似乎听千血神剑低声呢喃道:“对敌需狠,不可容情,何况这女子是妖怪,想要残害九狐,唯有以毒攻毒,才是道理。”
迫雨硬起心肠,说道:“你不肯说,也由得你!”转头对众囚徒道:“你们要如何处置她?”
囚徒喜上眉梢,喊道:“恩公你瞧好吧!不过恩公你要不要先行试试?”
迫雨待要否决,但千血神剑又道:“不可示弱,让这女子畏惧于你。”言语轻柔,竟仿佛关怀于他的长辈一般。迫雨闻言一愣,想起九狐对此似也赞同,走上前去,拧住柔鱼的脖子,厉声道:“你若不答,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柔鱼突然放声大哭,喊道:“我说!我全说出来!村里却有一条隐秘道路,可以通往外头,但....但我却不清楚开启之法,唯有...唯有昔日教主知道。”
迫雨道:“那教主在哪儿?他还活着么?”
柔鱼拼命点头道:“他被关押在这牢房最上层,血玉女妹妹下令,不得....不得怠慢此人,要好好待他,先让他尝到甜头,再让他受最残酷的刑罚。我....我身上有钥匙,你前往顶层,可以将他放出来。”
本来这牢狱之地,守备森严,但血玉女绝非统帅之才,为了捉拿苍鹰等人,竟令所有手下四散搜寻。这牢狱竟然毫无防备,柔鱼心思机警,对自身武功极为自傲,特意留守。却想不到轻易败在迫雨千血神剑之下。她对众囚徒畏惧之情刻骨铭心,此刻受到胁迫,脑中一团混乱,竟一股脑将机密都说了出来。
苍鹰心中疑惑顿起:“这血玉女受此人所害,对他恨之入骨。怎能饶他性命?更别提如此照顾于他。这些女子又怎能不觉奇怪?莫非血玉女童一直在撒谎么?她编出这等惨绝人寰的故事,不过是为了蛊惑这些女子,乃是催人为她卖命的迷心法术?”
迫雨在她身上一摸,果然搜出几把钥匙来,他笑道:“如此倒省得我大肆毁坏了。”将柔鱼一推,送到囚徒之内,喊道:“好生看管她,不许伤她一根头!”
千血在他耳边不停低语,令他飘飘然的,以为自己刚刚救了众人性命。展露出盖世神功,众人定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逆,谁知众囚徒平素皆是暴躁卑劣之徒,将女子看的如同牲口,对柔鱼觊觎已久,又憎恨万分,柔鱼落入他们手中,哪里还管得住手脚?
顷刻之间,有人张开嘴。咬在柔鱼肩上,奋力撕咬,扯下一大块肉来,呜呜乱叫。在柔鱼伤口处啃食。更有人压在柔鱼身上,直往她下身抓去,使劲儿撕扯柔鱼裤脚。柔鱼想起生平所见之事,吓得魂飞天外,泪水狂涌。
苍鹰与鬼魅同时暴怒,苍鹰拉住那急色之徒。咔嚓一声,拧断那人脑袋,又将数人踹飞。鬼魅短剑挥出,捅破几人喉咙,她内力虽失,剑法仍极精妙,众囚徒害怕起来,连滚带爬的翻到两旁。迫雨也想动手惩戒,但千血又道:“不可,不可。那些人一时冲动,其实对你恭敬的紧,不可因小失大,赶尽杀绝。”
九狐拉住鬼魅,说道:“咱们若真要脱困,这些人或还有用。”
苍鹰扶起柔鱼,说道:“迫雨,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可不能....啊!柔鱼!你怎么....”只见柔鱼满嘴是血,呼吸已停,原来她方才惊恐过度,咬断舌头,堵住气管,随后吓得心脏裂开,竟在转眼间香消玉殒。她年纪轻轻,也非悟性奇高之人,但武功却绝不弱于鬼魅,乃是因她习练红石神教的种种秘法已久,以寿命换得一身武艺之故,此刻备受摧残,丧失生机,立时死于非命。
苍鹰气往上冲,又要拔剑杀人,但迫雨却道:“鹏远大哥,且慢动手,这些兄弟并非敌人,乃是咱们同盟。咱们既然放了他们,不可出尔反尔,何况他们已然知错,不会再犯,对么?”
众囚徒纷纷说道:“不错,不错,咱们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了。”
苍鹰一双鹰眼牢牢注视迫雨,突然放松下来,神情反而喜悦,将柔鱼尸抛在一旁,笑道:“不错,老子也不是什么圣人。迫雨兄弟,既然你已作出抉择,老子便随你瞧瞧此事结局,善恶善恶,强弱强弱,其实老子也总是糊里糊涂的。”
迫雨一阵彷徨,望着那些囚徒,既觉可恨,又觉可怜,他长叹一声,说道:“诸位取了钥匙,可去这楼中各处救人。我们前往上头,去会会那红石神教的教主。”
众囚徒手舞足蹈,乱跳乱叫,苍鹰、鬼魅、九狐随迫雨走出牢房,踏上台阶,苍鹰回头望去,见众囚徒挤在柔鱼尸身边,光溜溜的身子前后涌动,不知有何恶行。
苍鹰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世上或许本无妖魔,所谓妖魔,其实就在人心之中。山海门的十二门神功,一旦走火,便将这人心妖魔释放出来,由心自表,令人言行举止、外貌身躯,全数变得与内心相称罢了。
他狂怒之下,却只想大笑,心想:“仙魔?仙魔?本不是一样么?又有什么分别了?”
四人脚步如飞,顺着石阶,不久便来到顶楼,走到尽头,见到一扇大铁门,想来那血玉女口中十恶不赦的魔鬼就在铁门里头,迫雨手臂一挥,长剑横竖斩出,立时将铁门斩得四分五裂,他与苍鹰各出一掌,将此门推开,只见一相貌儒雅、眉清目秀的中年汉子抬起头来,他衣着整洁,眉宇间似有隐忧,手脚绑着镣铐,其余再无异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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