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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能帮个忙吗?”
还在伸懒腰的恒远刚推开房间的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喝道:“哇,吓死我了。”他看着靠在门槛上的马修远,眼神忌惮地说道:“干什么。”
马修远笑笑,“待会儿去前殿早课,您能帮我把那佛经搬去吗?”对于都快赶上他体重的佛经,马修远实在是有些难办,所以才会找恒远帮忙。
“哈哈,小师弟,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将来如何与我佛比肩,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师兄在前殿等着你。”恒远昨日被训诫,心里还有些不爽,如今终于找到个能讽刺一下马修远的机会,如何肯放过。
马修远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扯着恒远的衣角,笑道:“师兄啊,你我同门,要互帮互助,搬个佛经而已嘛,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别那么小气。”若不是自己搬不动,马修远才不会央求恒远,和他费口舌呢。
“师父说了,你身子骨不好,不必每日都参加早课,回去休息就好。”
马修远摇摇头,道:“礼佛参拜,早课怎么能够荒废。修远虽然未剃度,但是向佛之心坚定……”
“好了,好了。师兄怕了你,成不?”恒远听着马修远一套一套地,就感觉头疼,就跟瘌头和尚似的,整天叨叨个不停。他有些心烦地转身,到马修远的房里将《六字大明咒》端到前殿。
瘌头和尚已经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
见到马修远也来了,不由刮目相看。四五岁的孩童,竟然有如此心性,他日真说不定可以成就佛门长者。他仅仅看了一眼,不说什么话,继续自顾自诵经,身为佛门院座,每日晨诵《般若心经》、《地藏本愿经》以及稍时,待旭日东升,上山顶研习《六字大明咒》已经是瘌头和尚每日自我约束和提高的功课。
《六字大明咒》已经初具佛威,有一定的威力,所以瘌头和尚一般选择去山上研习。在这破寺庙了,原本就年久失修摇摇欲坠了,再被他这么摧残,万一真的塌了,那就什么都白瞎了。
《般若心经》和《地藏本愿经》放在了身后的小台子上,机智的恒空已经开始用佛力诵读《般若心经》了。脸黑的恒远替马修远将《六字大明咒》放好,一脸苦逼地坐在《地藏本愿经》前,极不情愿地开始诵读起来。
佛殿简陋,案台上仅仅一个古旧的黄铜香炉,三柱香燃到了一般。
马修远吃力地翻开《六字大明咒》。
“嗡!”
佛力灌注,虔心诵读。马修远整个人都沉寂起来,仿佛佛咒是由心而发,并不是从口中发出的一般。
坐最前边的瘌头和尚手中佛珠一滞,睁开眼,露出一丝惊骇。
马修远今早起来,感觉到那丝佛力更加的饱满了,这会儿静心研习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嘛呢!”
第二第三个佛咒咒字脱口而出,端坐在两边的恒空恒远惊讶地将头侧过来,看着马修远。这……活见鬼了吧。昨日刚刚入门,就能用佛力诵读《六字大明咒》了?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看《六字大明咒》仅仅只有六个字而已,口诵简单,然而要用佛力诵读,绝非易事。所以当听到马修远口中诵读出来的咒字,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修远师弟,你刚刚……”
马修远此刻全神贯注集中在了《六字大明咒》上,读出那二三两个咒字后,那种佛力渐缺的感觉又上来了。
不过在佛殿上,有佛像在前,今日的感受比起昨日要好上许多。马修远感觉还能在诵读下去,便提起精气神,继续诵读下去,“呗咪!”
这俩个咒字,从马修远口中诵读出来,在沉寂下来的佛殿前,如同炸开锅一般,瘌头和尚手中佛珠一颤,整个人仿佛都在颤抖着。他依旧未回头,怕影响马修远的佛颂,只是抬头,双手合十夹住那串念珠,深深一礼。
他眼眶有些湿润,心中默念道:“师父,定禅寺……有希望了!”
马修远并不知道,仅仅是因为早课上的诵读,他已经俨然成了瘌头师父心目当中的接班人。
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再一次用上脑海。这一次,马修远不再逞强了,乖乖地将那丝佛力慢慢孕养,不至于消耗地一干二净。修佛将就日积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当马修远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地朝后边缩了一下,“师父、师兄,你们这样子看着修远干什么?”
眼前的三人,如同看怪物似的看着马修远,让马修远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瘌头和尚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道:“修远啊,为师问你,在入门之前有看过佛经吗?”
马修远摇了摇头,有些可爱道:“大相国寺的藏经阁,修远想进去,被老和尚拿扫把赶出去了。”
瘌头和尚没有一挑,拿扫把赶出去已经算是轻的了,若不是看在是个小娃娃,估计那守阁长老出手,即便不要了你的命,也要把你制伏在地。他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道:“研习的不错,第二日就可以将《六字大明咒》的前五个咒字用佛力诵读出来,果然是佛智异于常人。”
马修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历经百世,《六字大明咒》乃是佛咒的根基,若是连这都成了老大难的问题,自己还用不用完成着宏大誓愿了。若不是佛力不够,自己都能够将《六字大明咒》给完整地谒唱出来。
瘌头和尚溺爱地摸了摸马修远的头,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样的根基,只是做个俗世弟子,真是可惜了呀。”
马修远一听,似乎瘌头师父又觊觎他那头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惜,不可惜。只要心向我佛,做个俗世弟子又有何不可。修远年幼,家中父母安康,修远为人子,当尽孝道,不愿早早皈依我佛而让父母伤心。”
“阿弥陀佛,修远有这样的觉悟和孝心,难得难得。”瘌头和尚不好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将佛门精深的道义。要想想,马修远虚岁才五岁,有这样的觉悟,怎么说都是向善的纯真之心,当然不会这样扼杀。
瘌头和尚继续道:“去吧。看你脸色,一定是佛力透支了,去后厨那里盛碗粥喝吧。恒远,《地藏经》读到哪里了?”
“呃……”恒远这个时候很想哭,有些悲愤地看着妖孽往后厨离去的身影,“师父,再给我一点时间……”
瘌头和尚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叹道:“朽木不可雕也。”
一边的恒空加足马力,用佛力高声诵读着《心经》,一时间僧袍鼓动,佛力在身上流转开来,真的有点得道高僧的意思。
“四五年了,还只会诵《心经》,何时才能升至院座?”瘌头和尚摇了摇头,看到自己俩徒弟有些气馁的样子,道:“不过你们俩也不必气馁,戒骄戒躁,修佛亦是修心。也有一些老行僧,年近百岁,厚积薄发,一举抵达佛门长者的例子。好了,今日早课就到这里吧,你们俩个也去吃饭吧。”
瘌头和尚挥了挥手,独自一人走出佛殿。他的早课,还只是进行了一半。
见到瘌头和尚走了,俩小僧才起来。恒空笑道:“我说吧,只要在师父面前表现地可怜兮兮一点,师父是不会重罚咱们的。”
“就你最聪明。”恒远身为大师兄,一巴掌拍在恒空的光头上,恨得牙痒痒,“来了个妖孽小师弟,咱们俩难兄难弟,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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